“你現在在裏面感受一會兒,我去廁所很快回來,你等着我。”
模式切換完成,陸輕晚粉脣腹黑的上揚,姓周的,我很期待你的表演。
眼前,三亞的海灘被風吹開,細沙流淌,海浪打着拍子一層一層捲到岸邊……
隨之而來的是不斷攀升的高溫,二十度,三十度,三十五度,四十度!
陸輕晚躲在轉角,靜靜等待。
她包了體驗館三個小時,足夠周夢蝶作死。
五分鐘後,陸輕晚探頭往裏面瞅。
看到周夢蝶的那一刻,陸輕晚的眼睛失控的瞪圓。
周夢蝶匍匐臥倒,腹部貼地,兩只手痙攣的抓地,然而流光水滑的地板沒有附着力,他拼盡全力也只是讓指甲在瓷磚上反覆發出刺耳的“次次嘎嘎”聲而已。
他蒼白的面部猙獰扭曲,紫色瞳孔能看到血液,額頭和脖子的青筋一根根狂跳,劇烈的起伏能夠戳換他的皮膚崩裂。
他嘴巴喫力的張開,舌尖的顏色絳紫,兩只耳朵也是同色,華麗的國王服裝此時被他掙扎後褶褶巴巴,狼狽不堪的扯開領口,他雙腳蹬地,一直靴子褪到了腳踝。
他想拍打玻璃牆求助,可看起來連呼喊的力氣都沒有。
陸輕晚驚愕的舔了舔嘴脣,“周……”
西河沒有騙他,周夢蝶的死穴是怕強光,他像一只絕望的吸血鬼,需要躲進棺材再吸幾口鮮血維持生存。
看到陸輕晚,周夢蝶孩子一樣投去求助的信號,他艱難張嘴,用口型喊:救……我,help……me……
陸輕晚心裏天人交戰,她要不要惻隱?要不要放過他?
可是放過他之後呢?
他本性難移,壓根不懂什麼叫慈悲,他一定會變本加厲討伐,用更加極端更加殘忍的方式凌辱她。
可是看着他在玻璃門裏面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陸輕晚心如同承受着炮烙之刑,她過不去良心那一關。
瑪德!
陸輕晚咬住牙齒,打開從外面關閉的門,解鎖,關閉了強光功能。
手握着開關,陸輕晚鬱悶的閉上眼睛。
同樣的招數,她只有一次機會,以後周夢蝶不會再上當了。
陸輕晚提了提褲子,盤腿席地而坐,她看着地上死狗一般狼狽的周夢蝶,眼神複雜。
周夢蝶從窒息的感覺中抽開,呼吸漸漸回落,不再那麼急促。
他縮回手,指甲劈裂了五個,縫隙裏有血液滲透。
等待了大概十分鐘,周夢蝶喫力的爬起來,後背貼牆。
陸輕晚冷冷的看他。
周夢蝶調整好呼吸,眼神清冷如一寸玄鐵,他沉住了呼吸,“你想殺了我?”
陸輕晚手指抓褲子,“對。”
但是她下不去手。
周夢蝶用手指颳了刮嘴角,“你不會再有機會了,小丸子。”
陸輕晚凜然,她無法描述自己的心情,“我知道。”
周夢蝶扯扯脣,他笑的像撒旦,牙齒上的血液溼淋淋的,“你怎麼知道我怕光?”
“觀察,你居住的地方封閉的太好,而你膚色蒼白,顯然沒怎麼見過陽光,今天做了個實驗,結果……我猜對了。”
周夢蝶不太相信她的理由,但現在沒心情計較,“你那麼想讓我死?”
“坦白說,你也不一定必須死,只要你撕毀咱們的合約,不再爲難我當你的女人,以後互不相干。”
“哈哈……”周夢蝶蒼白的笑容宛如魑魅,“你太天真了小丸子,早晚你會死在自己手裏,記着,你今天不殺我,將來我也不會對你手軟。”
他的笑明明可以妖言惑衆性感撩人,可總是帶着陰森森的邪氣,像黑暗中的走獸。
陸輕晚呵呵,“同樣,今天就當我看在你救我的面子上,饒你不死,下次……我不會手軟。”
“你會的。”
“我不會!”
“不……你一定會!”
陸輕晚丟下週夢蝶,一個人跑出科技館,她重重摔車門。
噴碰碰砸了三下方向盤。
魂淡!孬種!窩囊!
爲什麼下不去手!
陸輕晚氣自己的猶豫,氣自己這種時候居然還在心軟,她更氣自己竟然錯過了讓周夢蝶元氣大傷的機會。
恍惚中,陸輕晚想到以前老狐狸說的話。
原話她已經記不起,大致是,壞人比好人容易成功,因爲壞人做事不計算代價,不需要經過良心的過濾,他們沒有負罪感,只想達到目的。
陸輕晚從不覺得自己是好人,跟周夢蝶一對比,好像還是太好了。
退一步想,如果她真的狠心折磨了周夢蝶,也會寢食難安。
她搓了搓手,等不再氣的渾身發抖,才啓動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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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上花開餐廳。
程墨安和陸亦琛對坐,兩人之間擺放了精緻的晚餐。
陸亦琛舉杯,“姐夫,這杯酒我敬你,理由我不說你也知道啊。”
程墨安修長勻稱的手指,把玩酒杯,深邃眼眸不見底,“因爲歐陽集團?”
面對老道深沉的程墨安,陸亦琛任何僞裝都顯得太稚嫩,他只好坦誠的點頭,“對,跟歐陽有關係,但也不是全部,景鴻的裝修進入了後半段,也是你給的。”
程墨安酒杯傾斜,皺眉一笑,“你以爲我會把歐陽集團轉手再給你?”
陸亦琛眨眨眼,年輕帥氣的臉被燈光打亮,明媚如剛出的太陽,“難道不是嗎?姐夫你那麼有錢,肯定不在乎歐陽集團,你從外公手裏拿走歐陽,最後不還是要給我嘛?姐夫你不要掩飾,我懂得!”
程墨安劍眉上翹,一抹微笑滑出脣線,“你想錯了小琛,歐陽集團我不會交給你,相反,我不會讓你插手歐陽,現在不會,五年內也不會,至於五年後,Neil接近十一歲,很多事他會自己判斷,你到時候跟他商量。”
陸亦琛呼哧瞪了瞪眼,“姐夫,你真的要拿走歐陽集團啊?”
程墨安無辜聳肩,“你又錯了小琛,歐陽集團是你外公親自交到了我的手上,我並沒有爭取,你好好想想,我可曾說過一句話?”
陸亦琛抽了抽嘴角,他的確什麼話也沒說,全程安靜當觀衆,然後就拿到了鉅額資產。
“姐夫……”
“這是商人的遊戲規則,不是爭奪遺產的戰鬥,想做大自己的格局,必須懂得取捨,等你再長大一點會明白我今天的做法。”
陸亦琛扁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