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溏心沒想到打個狂犬疫苗還有這麼多講究，出了醫院還是有些不放心，“你晚上不會發燒吧？要不要讓家庭醫生過去。”
“不用。”戚嶸朝車位那邊走，末了又補充了句，“就算髮燒我直接過來就好了，其實本身沒什麼，就是之前身體虧損嚴重，纔要這麼小心。”
他不說還好，一說季溏心更加擔心了，“我差點都忘了，你現在服用的藥跟疫苗不會衝突吧？”
“應該沒事。”
應該……
季溏心皺起眉頭，說話的功夫正好走到了車子跟前，見他直接拉開主駕駛的門便跟着坐進了旁邊的副駕駛。
戚嶸眼底閃過一抹笑意，被他很好的遮住，車子發動，他故意在停車場入口處停頓了下，“我先送你回去。”
“都這麼晚了，而且貓也不能關在籠子裏太久，會悶壞的，先去公寓吧。”
沒想到戚嶸卻堅持，“我先送你回去，明天不是還有課？”
季溏心見他臉色有些不舒服似的，就這種時候還先想着自己，心疼到了極點，也顧不上想別的，“先去你公寓，要是很晚我就不走了。”
戚嶸心臟漏跳一拍，雖然自己是有計劃的想達到這個目的，但聽她說出來還是會不自覺地緊張。
明明都結婚兩年了，還跟毛頭小子一樣。
這個想法從腦海中冒出來的時候，他忍不住挑了下脣角，卻又不敢表現的太明顯被她看出來。
儘量自然，儘量正常的點了點頭，“好，那就先回去。”
……
一路上，兩人幾乎沒說話，季溏心看着窗外路燈閃過的燈光，聽着車後座傳來的貓叫，一時間有些心浮氣躁。
二十分鐘後，車子停在公寓樓下，旁邊一公里之外就是時域科技的產業園。
跟戚嶸其他的房產比起來，這處公寓的確是‘簡陋’了許多，不是複式結構，普通的平層，電梯入戶，開門就是家門口。
季溏心看着厚重的密碼門，聽着耳邊響起的‘滴滴’解鎖聲，心提到了嗓子眼。
“進來吧。”
季溏心嚥了口唾沫，跟在他身後走進去。
房子面積很大，光是客廳就有將近一百平，十八樓的高度足以看清落地窗外所有的夜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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裝修是開發商統一的，傢俱也並不複雜，能夠看得出平時沒有什麼人來過，屋子裏很清冷。
戚嶸從鞋櫃裏找出一雙男士拖鞋放在她腳邊，“家裏暫時只有這一雙，是我的號碼，你先湊合一晚。”
說着，他已經幫她將鞋帶解開，大掌包裹住她的腳掌和腳腕，輕輕塞進了鞋子裏。
他在替她換鞋……
季溏心將手裏剛剛買來的消毒棉放在櫃子上，“我先去把貓放在陽臺。”
她連忙擡着衣簍快步走到陽臺，身邊沒了那熟悉的氣息，總算呼吸順暢了些。
要命，看着他蹲在自己腳邊的溫柔樣子，她竟然有點腿軟……
“季溏心，打起精神來！”她擡手拍了拍自己的臉頰，不知是在打氣還是剋制。
衣簍裏的小貓被關的這一會顯然有點受驚，出來的時候縮在角落裏不讓碰。
季溏心索性將自己的外套脫下來放在牆角，讓它們趴在地上的時候不至於太冷。
戚嶸進屋就看見她穿着一件單薄的短袖在陽臺吹風，皺着眉頭一臉嚴肅的走過去將毛毯披在她肩上，“穿這麼少還吹風。”
季溏心剛平復下來的心再一次提起來，她往後退了一步躲開他身體包圍的範圍，“就這麼一會兒，沒事的。”
他伸手將她肩頭的毛毯裹緊了些，“我今天晚上已經中獎了，你就不要再跟着生病了。”
對上那雙琥珀一般通透深邃的眼眸，季溏心像是一只啞火的炮仗，什麼動靜都沒了。
安排好了小貓，時間已經到了十點鐘，季溏心在客廳給唐如意打了通電話讓她別擔心自己，回過頭來就看到戚嶸已經換了睡衣，洗好澡。
“這麼晚了，今天就住下吧。”
男人深沉沙啞的嗓音比窗外的夜色還要濃厚，明明在正常不過的一句話卻攪亂了心池。
夜色已深，他又才注射過疫苗，還不知道會不會有不良反應，最好的選擇就是住下來。
季溏心也知道，否則她剛剛不會跟唐如意打那通電話。
見她僵持在原地似乎還在思考，戚嶸有些無奈的輕嘆了聲，“我旁邊有一間客廳是乾淨的，東西也都齊全，能睡人。”
言外之意，他並沒有別的想法，很單純的想留她過夜而已。
他不說還好，一說則顯得她好像想多了似的。
不過就是睡一覺而已，在哪睡不是睡？
這麼想着，她便也沒再矯情，轉身朝客房那邊走。
屋門推開，一股若有似無的淡淡高級香薰味道撲面而來，是薰衣草的味道，入鼻的瞬間便讓人放鬆下來。
戚嶸從前是不注重這些的，反倒是她，有的時候會將香薰放在屋子裏，很喜歡這種淡雅的味道。
“房間定期會有管家來打掃，東西很乾淨，你放心睡。”戚嶸說着將手裏的超大號灰色衛衣遞了過來，“沒來得及準備睡衣，你先穿我的吧，也是新的。”
季溏心看着放在牀尾的衣服，明明離得很遠卻好像能聞到上面熟悉的氣息。
她臉有點燙，急忙趕人走，“知道了，你快休息吧，醫生剛纔不是說了，讓你好好睡一覺。”
戚嶸也沒作妖，老老實實的離開，但眼神卻暗的像是一灘化不開的墨。
彼此都是最熟悉的人，雖然他極力遮掩，但季溏心還是察覺到了那份熱烈的情愫，只是她暫時還不知道該怎麼迴應，只能當做沒看懂。
房門關上，耳根終於清靜，連同那人身上的味道也從周身飄散。
季溏心走回牀邊躺下去，身體陷進柔軟的牀鋪中，疲憊來的十分突然。
折騰了一天，晚上又去了一趟醫院，的確是乏了，乏到她連胡思亂想的功夫都沒有，強撐着眼皮衝了個澡便上牀睡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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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覺，她睡得很沉，像是要把身體裏所有的乏累都釋放掉，直到脖子忽然被人攬住，面前貼上一堵溫熱的牆，她才悠悠轉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