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白得了信兒,立刻跑過來向芍藥報告。
“小姐,婢子剛纔特意去了趟摘星閣,打聽到一件事。”
“那柳側妃病了,請了好幾個大夫,她都把人給轟走了,非要王爺去給她醫病,王爺去了,她不知道又鬧什麼,反正王爺只在她屋裏坐了一刻時間,便起身走了。”
“這會兒,那柳側妃正在罰她的丫鬟玉竹,叫玉竹在地上跪着呢。”
“這玉竹也真是可憐,攤上這麼個主子,動不動就拿下人撒氣,像什麼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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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秋水離開惜花閣的時候,她還覺得秋水去了摘星閣,一定能大展宏圖。
誰知道……
摘星閣那位知道秋水是惜花閣的人,根本就沒給過秋水露臉的機會,一直把她安排在後院做粗活。
不過半年時間,秋水已經蒼老了十歲,她差點兒沒認出她來。
秋水哭着跪下,求秋白在芍藥跟前替她美言幾句,她想回惜花閣。
秋白把這事兒跟芍藥說了,芍藥卻是什麼都沒說。
既然秋水覺得在摘星閣比惜花閣好,跟她有什麼關係呢?
她又不是開善堂的,哪能管得了一個丫鬟的死活!
芍藥聽完秋白的話,想了想,問她:“這個玉竹怎麼樣?人品如何?辦事如何?”
秋白搖頭:“婢子說不好,和她沒有接觸。”
芍藥眯了眯眼睛:“那就想辦法和她接觸,多瞭解一下她。”
她可沒忘,去江南的路上,突然有一羣刺客殺出來,指着畫像上的人說:就是她!只要殺了這個娘兒們,咱們就能得一大筆銀子!
如果不是她武功高強,再加上林莞派了人來接她,怕是早就死在那裏了。
到時候,來個“生不見人、死不見屍”,對官府報失蹤,又有誰能說得清楚?
刺殺的時候,秋白也在旁邊。
當時,芍藥護着她,讓她先走。
若然……
她活不到現在。
“小姐是懷疑刺殺的事跟摘星閣有關?”
芍藥一點兒也不瞞着,重重點頭:“除了她,我想不到誰會這麼恨我。”
“而且,我當時跟他們交手的時候,聽他說起過柳家。”
秋白覺得她說的很有道理:“是!小姐放心,婢子這就去辦。”
芍藥望着秋白離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她向來與人爲善,不喜歡與人結怨。
凡事都把人往好處想,從不說旁人壞話。
可是……
這並不意味着她好欺負!
既然柳家想要她的性命,她不會任人宰割!
――――
慕容焱到惜花閣的時候,已經是二更天了。
他在柳如煙那裏生了一肚子的氣,連晚膳都沒有,五臟六腑空得厲害。
到了惜花閣後,瞧見滿園花草,心情突然大好。
春日的夜,到底還帶着幾分寒意,能瞧見這麼多的花兒,實屬難得。
此時的他,早就忘卻了白日裏與芍藥的不痛快,凝神靜氣欣賞那些花草。
還刻意俯下脖子,在花朵上嗅了嗅。
真香!
他摒退了半夏,一個人過來。
因此,即便是進了院子,也沒有人通報。
長樂正好進屋向芍藥送林莞給她寫來的信,出門瞧見慕容焱站在清幽的月光下,立刻行大禮:“小的見過王爺!”
“側妃,王爺來了!”
“您倒是趕緊出來迎接啊!”
長樂是半年前來惜花閣當值的,當時就是因爲他幹活勤快,不愛多嘴,才深受慕容焱喜歡。
將他留在了這裏伺候。
他見着慕容焱,就跟見了親人似的。
慕容焱見是他,淡然一笑:“不必多禮。”
芍藥聽說慕容焱來了,匆匆走出正門,來到他近前,盈盈一福:“妾身見過王爺。”
禮不可廢!
她雖然對慕容焱像是陌生人,但該有的禮數還是都有,一點兒也不含糊。
慕容焱瞧見她,淡淡應了一聲:“都起來吧。”
“本王閒來無事,四處逛逛,瞧着你這兒花開的正好,不自覺的被吸引,沒有打攪到姚側妃吧?”
芍藥聽完他的話,在心底暗笑。
呵呵……
剛纔還在摘星閣忙來忙去呢,這會兒就跑出來閒逛?
也不知道柳如煙聽了這話,會不會被氣死。
不過,她並沒有拆穿慕容焱,而是笑道:“既然王爺有如此雅興,那便隨意欣賞吧!”
慕容焱想看,就讓他看,她可沒時間陪他。
“妾身正在替陛下做繡鞋,怕是沒工夫陪殿下,不若就讓長樂陪您吧。”
也不管慕容焱是不是願意,有沒有答應,轉身就回了正屋。
風風火火。
全然沒把慕容焱放在眼裏。
慕容焱看着她離去的背影,皺眉。
他現在在她這裏,這麼沒有存在感了?
還是說……
這女人已經徹底看開了?
放棄了?
儘管他對芍藥把自己丟給長樂的行爲很不滿,倒也沒有發作。
在長樂的陪同下,逛了一圈院子,最後又回到正屋門前。
衝長樂揮揮手:“你且下去歇着吧。”
他進得屋來,就瞧見芍藥坐在油燈下納鞋底。
瞧見他進來,她似乎有些不高興,眉心幾不可見的皺了皺。
她自以爲隱藏的很好,慕容焱全都瞧見了。
“怎麼?不歡迎本王?”
芍藥當然不敢直接說“我這兒不歡迎你”,臉上浮着虛假的笑:“不是!不是!”
“是我這屋中太過寒酸,怕王爺不習慣。”
慕容焱冷哼一聲,大搖大擺進屋坐下,拿起她新納的鞋底看了看:“陛下又不差你這一雙鞋!”
他這個做夫君的還沒有呢!
倒是向陛下獻殷勤獻的痛快!
芍藥走過來,奪走他手裏的鞋底,放到一旁:“王爺過來,有事?”
慕容焱只覺得嗓子眼被噎了一下。
她就這麼不喜歡他過來?
“本王沒事就不能過來?”
“這攝政王府可是本王的府邸!莫說是這個院子,便是你的人,也是本王的!”
他覺得:素日裏,他太過縱容芍藥了,必須給她立一立規矩!
芍藥看了他一眼,全然沒有半分着急的模樣,衝他笑笑:“既然是這樣,那妾身搬出府去,如何?”
她現在對男女之情倒是看得極淡。
情這玩意兒,最是令人傷神,既然愛不得,乾脆放手。
各自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