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的頭都有些疼了。
思來想去,給傅洲發了條消息過去,簡單說了下這兩天發生的事。
那端收到這條消息後,沒過多久就回復了過來。
是一份資料。
點擊下載進入,舒意歡發現這是一份病例。
只見上面清清楚楚寫着——
傅司寒患有人格分裂,以及……應激性情感創傷障礙!
這上面有許多專業的詞彙,舒意歡看的不太懂,是一知半解的狀態,簡單來說,因爲童年精神陰影導致傅司寒人格分裂,爲了保護自己,從而將善良柔軟的一面隱藏起來,從而造成主人格在感情的某些方面遲鈍,缺失,無法達到與人共情。
同時,對認定的事物有着格外偏執的佔有慾!
一旦被人覬覦,被人搶,則會出現強烈的情緒波動,甚至會做出一些常人難以理解的事來。
舒意歡愣住,好像突然間明白,以前傅司寒爲什麼總是那樣愛管着她,限制着她了……
手心裏面全是汗,舒意歡又接着往下看去。
發現上面記錄了傅司寒在五年前受到過一次災難性的情感創傷,造成嚴重性的應激性情感障礙,主要症狀是焦慮,恐慌發作,無助心悸,警惕不安,個體失去對情緒的控制,若是再次經歷一遍當年的遭遇,性格會走向某種極端,在沒有危險的情況下也會感到巨大的壓力和失去感,嚴重者,甚至會有毀滅,暴力,自殺傾向。
【傅洲:傅總以前之所以格外袒護宴茉茉,正是因爲初期病症那段難熬的時期,是由她來陪着度過的,所以才格外的感恩她。】
【傅洲:五年前您走之後,傅總的精神狀態非常不好,對宴家的報復接近執念的狀態,老夫人察覺不對,強硬扭送他去檢查,才發現他又患上新的精神疾病,一直在斷斷續續治療着,但一直以來都沒有什麼用,經常會半夜跑出去找您,直到您回來,才慢慢有所好轉,所以我才拜託您敷衍點傅總。】
那些不明白的事,好像在這一瞬間全都解釋通了。
舒意歡呆呆看着屏幕。
緩了許久,纔回了條消息過去。
【舒意歡:那他自己,知道自己人格分裂的事嗎?】
【傅洲:心理醫生說,最好不要讓患者知道,所以我們只透露給傅總情感障礙的事。】
舒意歡腦袋裏亂哄哄的,放下手機,轉過身去望着男人的背影,心情格外的複雜。
這些事,他從來都沒有和她提過。
可那又如何?!!
這不是替他過去開脫的理由!!!
傅司寒如何,不關她的事,她也不管,她和傅司寒之間只是協議,不該再摻雜其他別的……舒意歡不斷在心中這樣告誡着自己,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傅司寒卻是怎麼也都睡不着,他聽到舒意歡在玩手機,也聽到她在和別人聊天,但不敢去幹涉,也不敢去阻止,只能自己默默胡思亂想,她是在和慕時衍聊天嗎?他們會聊些什麼?是孩子?還是其他的別的?她看到他發病的樣子了嗎?她會不會厭惡?
胸口處似有塊塊壁壘積累,連喘氣都覺得困難,呼吸不暢,平躺目光空洞望着天花板,好在很快,舒意歡放下手機,漸漸傳來了均勻的呼吸聲。
他這纔敢小心將她擁入懷中,貼在了自己心口的位置,微微舒出了一口氣。
……
另一端。
喬語安發現,今天晚上江燕京的心情還挺好的。
不對。
是從晚上那會他停完車回來後,心情才變好的。
她被他帶回了他名下的那棟私人小別墅,坐在客廳沙發上,狐疑抱胸打量着不遠處開紅酒的男人,秀眉皺了又皺,和判官一樣。
“姓陸的,你如實給我招來,你今天晚上怎麼這麼高興?不會……又是做什麼壞事了吧?!!”
“你都警告過我,我哪裏敢?”
江燕京黑眸明亮,慢條斯理醒着酒,“人都是會變得,別總戴着有色眼鏡看我。”
蹬蹬蹬,喬語安踩着高跟鞋,審視般走了過去,“切,少蒙我了,我對你還是稍微有那麼點了解的,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知道嗎?”
江燕京揚眉,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腕,將她圈在了島臺桌前,似笑非笑的。
“瞭解?是怎麼個瞭解法?細說說看?”
喬語安後腰靠在冰冷的邊沿上,眼前是他那張放大的俊臉,呼吸如羽毛般在她臉頰上拂過,如細密的電流,直激心臟,臉上都開始發燙,移開了他的目光。
“別曲解我的意思,不正經的老男人。”
江燕京被她的話給氣笑了,這壞丫頭,慣會拿年紀的問題刺他。
“那你沒聽說過,年紀越大的男人越有味道,越會疼人嗎?”
“我看是老人味吧,”喬語安滿臉嫌棄,“而且按你這個說法,人人都去找七老八十的了,誰還去找小奶狗小鮮肉了……”
這都是什麼亂七八糟的。
江燕京真的是服了她,忍不住地捏了捏她的臉頰,“你能不能別這麼拆臺?沒發現你男朋友在很努力的找回面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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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語安努了努嘴,翻了個白眼,“實話實說罷了。”
江燕京眼神寵溺,也就由着她去了,將剛醒好的紅酒推到她的手旁,聲音低沉性感,“我的珍藏,嚐嚐?”
喬語安愣了一下,順手舉起了高腳杯,在指尖搖晃着,水光瀲灩的眸子看着他,仰頭輕抿了一口,口感醇厚,手指不老實的在他的胸口畫了個圈,紅脣微勾,調笑說道,“你不會想把我灌醉,然後趁機圖謀不軌吧……”
江燕京眼瞳一沉,故意裝出苦惱的樣子。
“被你看穿了,怎麼辦?那……”他停頓了下,微微俯身,勾起意味深長的笑容,“你要給我這個圖謀不軌的機會嗎?”
喬語安眼底藏着戲謔,忽地抓住他的領帶,離他的脣不過一寸的距離,她好像要吻,又好像不是,吐氣如蘭,緩緩說道,“你想的倒是……挺美!做什麼青天白日夢呢,死開!”
她一把推開了他。
端着高腳杯,輕哼一聲,朝着樓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