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楊橙親醒,或者說憋醒的秦徹,此時臉上都是黏糊糊的水,頭髮上粘了好多泥巴,嘴巴也是腫腫的。
樣子可憐又滑稽。
楊橙紅着眼睛,笑出了淚花,她張開香腸嘴說道:“你醒啦!嚇死我了,你是被那頭豬嚇暈的嗎?”
秦徹用手抹了把臉,看到黏在手上的不明液體,還有楊橙還在流的鼻涕,有點噁心又感動。
老婆是真愛啊。
周圍站滿了員工,正一臉關切地看着秦徹。
同時臉上也是疑惑的表情。
秦徹不好意思承認自己是真的被豬豬嚇暈的,他摸了摸鼻子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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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點貧血,剛開始有點頭暈,後來不知道怎麼就暈過去了。”
楊橙一臉心疼地看着他。
秦徹想伸手拍她的肩膀安慰她,看到一手的粘液,手停在半空又收回去了。
“我沒事了,一點事都沒有,不用擔心我。”
楊橙想幫他抹臉、抹手,但是她發現自己是從來不帶紙巾的。
她懊惱的想:以後出門要帶紙了,不然,太不像女人了!
就在這時。
旁邊剛剛那個提出要“人工呼吸”的男員工,伸出一只白皙的纖纖玉手,放進兜裏,掏出了一包粉紅色包裝的紙巾。
然後他再伸出另一只纖纖玉手,翹起蘭花指,用大拇指和食指拉出一片紙巾。
“老闆,您擦擦臉,這個紙還是香香的。”
楊橙朝他點點頭,真是姐妹啊,這纔像女人。
秦徹接過紙巾,先去擦臉,他發現這個紙太香了,太濃了,有點像那種劣質香水的味道。
受不了了,他捏着鼻子問道:“誰還有紙巾?”
“我剛剛去上廁所了,還沒開始,聽到外面豬的動靜就出來了,紙還沒用!”
一個員工站出來,伸出一團皺巴巴的紙。
“啊,那還是算了,你繼續去上廁所吧。”
秦徹用那張紙快速地擦乾淨了臉和手,然後往周圍看了一圈。
“朱大昌呢?有沒有受傷?”
圍着的員工讓出一條縫來,秦徹看到不遠處的一棵大樹下,圍了一堆人,不知道在幹什麼。
秦徹領着衆人趕到人羣中,他看到兩個員工正拿着一根大拇指粗的麻繩,在綁那頭豬的兩條後腿,它的前腿已經被綁好了。
這頭豬豬身上有點髒,肚子上好多泥巴和褐色的不明物,頭被樹撞了一攤血,半張臉紅紅的。
它沒有掙扎,任他們綁,透過它還在起伏的肚子,秦徹知道它還活着,沒被撞死,看樣子像是睡着了。
不過,可疑的是豬豬的眼睛,雖然閉着,但是眼角還在流出透明的淚水。
朱大昌看起來也沒什麼大礙,只是臉部和手部有點擦傷,可能腰部也被撞了,他現在正用一只手使勁的揉。
“豬豬怎麼啦?朱大昌你怎麼騎到豬身上了?”
楊橙替秦徹問出了他的疑惑。
被提問的朱大昌指着地上的豬,憤憤道:
“今天下午開完會,吳總經理要求給所有的豬豬沖水,給他們洗白白。
前幾天我比較忙,這兩天正好也打算給它們洗澡,所以回來後我就放水,拿着管子和刷子一個個給它們洗。
每頭豬豬我都洗的很仔細,包括豬耳朵,豬鼻子,豬指甲,豬尾巴,豬屁……”
“很好!”
秦徹打斷他,“我知道你是個很有責任心的員工,給豬豬洗澡洗的很仔細,但是,你爲什麼騎到了豬身上?”
終於說到了痛點,朱大昌“嗷嗚”叫了一聲,蹲下身子摸着豬豬的頭說道:
“平常這頭豬豬都是很乖巧懂事,聰明伶俐,人見人愛,是所有豬豬裏最惹人喜愛的。
每次見到我都會笑,我最喜歡它了,所以我給它取名‘朱小昌’,意思就是……”
“朱大昌,朱小昌現在髒兮兮的,看起來不太可愛。”
楊橙打斷他。
到底什麼時候才能說到重點?你爲什麼騎豬身上啊??
朱大昌皺起眉頭,又“嗷嗚”了兩聲,他開始說重點了。
“輪到洗朱小昌的時候,它竟然躲起來,一直躲到別的豬豬後面,別的豬豬都洗的乾乾淨淨了,就它還髒髒臭臭的,人家都離它遠遠的,它還往人家身上擠。
然後我也着急了,拿起水管追着它衝,但是朱小昌看到水管就亂竄,瞎跑的時候身體往別的豬豬身上亂蹭,搞的所有豬都臭臭的了。
最後我生氣了,逮到一個了機會,我抓住了它的耳朵,我說:你別跑了,洗乾淨了,身上就舒服了,你還是我最愛的小豬豬。
我好言相勸,它還是不聽,還用豬腦袋來撞我,我當時又生氣又着急,我想着一定要制服它,今天一定要讓它洗好澡!
可是朱小昌一直在我手裏扭,眼看它就要從我的手裏掙脫出來,於是我情急之下跨上了它的背……”
終於說到重點了。
原來是這樣。
楊橙搖搖頭,這頭豬豬實在是太不聽話了。
朱大昌還在繼續哭訴,“我想不明白,別的豬豬都這麼聽話的洗澡,就它不肯洗,我之前錯看它了……我以爲它是最聽話懂事、最善解人意的,沒想到,它這麼邋遢……
哈呀,我好恨你啊,你辜負了我的愛啊,邋遢的朱,小,昌……”
朱大昌邊哭邊撫摸朱小昌的豬頭,雖然嘴上說恨它,但是撫摸的動作很輕柔,眼神很憐愛……
秦徹突然覺得好像是自己的錯。
如果自己不說要搞衛生,吳政就不會讓朱大昌給豬洗澡,朱大昌不給豬洗澡,豬就不會反抗,豬不反抗,就不會撞樹上,撞的朱大昌如此的心碎……
秦徹和楊橙對視,楊橙點點頭,表示明白他的心情。
俗話說,女人心,海底針。這豬的心,竟然也如海底針,平常看不出來它如此反抗洗澡,還以爲每個豬豬都愛乾淨。
就在這時。
“快讓開!我看看豬豬怎麼了?”
人羣中闖進一個人,這個人喘着粗氣,滿頭大汗,面色通紅。
“董大寶,你終於來了!快幫我看看朱小昌,平常你也很寵愛它,現在它…它…”,朱大昌氣的喘不過來了。
“它不肯洗澡,這是爲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