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初念找不出任何理由來應對商厭,商厭太瞭解她,能看透她心裏的所有想法。
她任由眼角的淚水繼續滑落,只能慘然的看着商厭,反問他:“爲什麼,你說爲什麼呢阿厭。”
“我爸爸現在還在醫院,我媽媽和二哥把你當成仇人,那我該怎麼辦呀?”
“我應該去怪誰呢,你們有誰問過我的意願嗎……我也很想知道,爲什麼事情一下子就會變成這樣啊。”
所有人都覺得她應該站在他們那邊,都覺得她應該理所應當的去幫助他們。
可是他們誰問過她的意願,誰問過她心裏到底是怎麼想的嗎——
秦初念慢慢蹲下去,她抱住自己的膝蓋,她想了那麼久也想不明白,爲什麼明明和她相愛的人一下子變成了算計傷害她家的人。
爲什麼從來疼愛她的父母和二哥,也只剩下利用。
他們所有人都在騙她,都把她矇在鼓裏,卻又要求她對他們赤誠以待。
秦初念有些自嘲,她破碎的嗓音問道:“憑什麼要這樣,憑什麼我覺得不公平的事就沒人在意呢?”
“憑什麼你們所有人都可以打着爲我好的旗號來騙我,而我又必須要接受這份所謂好意……我不要,我只想要一份最真實的事情,僅此而已。”
“但爲什麼就是這麼簡單的事,你們卻都做不到呢?”
“爲什麼呢……我就真的這麼好騙嗎……我只是想聽一句真話,爲什麼你們所有人都要把我當傻子……”
秦初唸的崩潰只在一瞬間,她將腦袋抵在膝蓋上,不住的抽噎着,肩膀也跟着小幅度的晃動着。
所有的事情都擺在她面前,他們明明所有人都知道真相,知道到底爲什麼,卻沒有一個人願意告訴她。
秦初念想知道,是不是他們在看着她被折磨的近乎絕望的時候,心裏想的也只是要怎麼繼續欺騙她?
起初她還只是無聲流淚,後來就是小聲抽泣,再然後又咬緊牙關,努力不讓自己發出一點聲音。
秦初念也不知道自己在倔些什麼,只是她固執的咬着脣角,直到嘴脣裏都開始泛出了血腥味。
下一秒,秦初唸的胳膊被人拉住。
商厭單膝跪在她面前,面無表情的將她的胳膊拉開,然後另一只手捏住她的臉。
聲音冷沉的命令道:“張嘴。”
話音落下間,也不等秦初念反應,他就強行的捏住秦初唸的下顎,讓她的牙關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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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初念嘴脣上被咬破的傷口就展現在商厭面前。
脣色淡淡,但被咬破皮的地方,卻帶着些血跡。
商厭冷厲眸光掃過,他原本掐着秦初念下巴的手,稍微換了下位置,拇指直接按在那處傷口上。
他故意用了力氣,秦初念喫痛,驚恐的擡起眼看着他。
水霧瀰漫的眼瞳,看上去好不可憐。
商厭心裏原本煩躁的情緒,在這瞬間達到頂峯。
他冷嗤一聲,隨即直接按住秦初唸的後腦勺,吻了上去。
商厭的這個吻,帶着不管不顧的霸道,橫衝直撞,絲毫沒有以往的細緻溫柔。
他按住秦初唸的腦袋,強勢又霸道的侵襲着她口腔裏的空氣。
秦初念反抗不得,只能認命的被商厭抓住。
他甚至故意用牙齒在秦初念已經流血的傷口上,又重重的咬了下。
秦初念只覺得自己像是一條被迫擱淺的魚,她在乾涸的沙灘中掙扎着,卻又無能爲力。
商厭放開她的時候,秦初念整個人都支撐不住,直接跌坐在了地上。
商厭還是蹲在她面前,他脣角也有些泛紅,不知道是不是從秦初念那邊沾染過來的血痕。
他垂目,居高臨下的看着秦初念:“撒謊,弄傷自己,秦初念,我現在很生氣。”
秦初念腦袋裏還有缺氧過後的眩暈感,她茫然的看着商厭,眼睛通紅,像極了一只受驚的小兔子。
商厭黑眸掃過桌面上的藥盒,他默然起身,隨後將藥盒拿起直接扔進垃圾桶。
他確實動氣了,眼睛裏的黑霧像是起了漣漪,不停晃動着。
–
那天過後,秦初念就被商厭留在了家裏。
他說:“既然覺得他們給你的壓力那麼大,那就別過去了,你想知道什麼真相,都可以問我,我可以告訴你。”
秦初唸的手機又一次被商厭收了回去,連帶着的,她連公司也不用去了。
商厭直接將工作都大部分帶回了家裏,每天都陪着秦初念。
當然這個陪是他自己理解的陪,他就像那天的事情沒有發生過一樣,沒有絲毫的變化。
秦初念坐在陽臺的躺椅上,她沉默了下才問:“商昊生的車禍和你有關係嗎?”
商厭一頓,倒是也不再僞裝,他坦然承認:“有,是我安排的。”
“你不是說他是意外嗎?那邊的道路有問題,而且他也是酒駕。”
“那輛車的剎車有問題。”
“他和我的見面也是你安排的?”
“……是,但也不完全是。”
秦初念點點頭:“我知道了,和我猜想的差不多。”
她好像已經並不會驚訝商厭能做出這些事了,她對於他的任何安排都能夠坦然接受。
大概就是因爲她已經清楚的認識到,商厭的手段早已超出她的想象了。
是她以前太容易相信人。
這怪不得任何人。
秦初念這幾天,都待在家,她聯繫不了外界,也並不想被別人聯繫。
但是她沒想到,秦雲亭會主動上門來找她。
秦雲亭還是一如既往的嫵媚明豔,但如果細看的話,還是能發現她的疲憊。
秦雲亭在看到秦初唸的瞬間就皺了眉心:“你怎麼弄成這樣了?”
秦初念這幾天都沒有照過鏡子,她並不清楚秦雲亭說的是什麼意思。
頓了下問道:“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秦雲亭沉默下來。
她臉上神情很複雜。
秦初念看着她欲言又止的模樣,瞭然道:“是媽和二哥讓你來的嗎,他們還是想要那份文件?我說了我沒有。”
“是媽讓我來的。”秦雲亭說:“但不是因爲文件,而是松白,小念,松白被商厭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