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莞征戰沙場多年，是個殺伐果斷之人。
她素來只對待自己好的人好，對待那些愛裝可憐扮柔弱的人沒什麼同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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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即便看到紅葉跪的腿麻了，也沒有半點同情之意。
仍舊老神在在喝着自己的茶，也不出聲，就默默看着紅葉的小動作。
紅葉跪在那裏，原就心慌的厲害，聽她這樣說之後，心裏更怕。
“小姐，婢子到底做錯了什麼？請小姐明示！”
以前，有魏氏替她做主，日子倒是過的順風順水。
雖然魏氏是二房，但在老爺跟前的寵愛不斷，她跟着沾了不少光。
但是……
後來葉子青下獄，魏氏就獨大了。
對明玉堂的幾個丫頭都下了狠手，直到現在，月季還躺在牀上不能下地呢。
如今，夫人重新執掌林府，魏氏與林芷不知所蹤，她焉有不怕之理？
想着林莞是個講道理的，便大着膽子說出自己的疑惑：“婢子一沒背主，二沒做對不起夫人和大小姐的事，大小姐緣何讓婢子在這裏受罰？”
林莞看了看她：“不過是叫你跪的時辰長了些，怎麼就受罰了？”
“叫你過來，是有幾件事想問問你，若你知無不言，倒也能放過你。”
紅葉長鬆一口氣：“只要大小姐和夫人不把婢子趕出府去，婢子保證小姐問什麼答什麼。”
既然只是問幾個問題，她就沒什麼好擔心的。
雖然是魏氏的丫鬟，她自認沒有欺凌過夫人，也沒有得罪過大小姐。
林莞頓了頓，將茶盞放在手邊，才問她：“那魏氏可有交好之人？”
紅葉搖頭：“回大小姐話，魏氏出身青樓，國都中的夫人大都瞧不起她的出身，鮮少有人願意與她結交。”
“魏氏生的漂亮，有不少人說她是狐媚子，用盡法子迷惑老爺，不齒與她交往。”
關於這些，林莞也有所耳聞，知道她說的是實話。
便又問她：“既然夫人、小姐裏沒有與她交好的，府中可有誰與她交好？”
紅葉略略想了想，纔回答：“回大小姐話，除了二小姐外，她只與府中的劉管家交好，與劉管家的關係也算不得好，不過是託劉管家替她買過些不打緊的東西。”
林莞眯了眯眼睛，追問：“劉管家都替她買過什麼？”
“回大小姐話，魏氏不喜歡上街，便每個月託劉管家替她買些布匹、綢緞和胭脂，都是國都城最好的。”
林莞沒有再說什麼，睨了睨紅葉，與葉子青對看一眼。
這紅葉倒是個口齒伶俐的，說話十分得體。
葉子青便出了聲：“你且先起來，大小姐還有事要問你，但凡你知道的，悉數告訴她。”
“能不能繼續留在府中做事，看你表現。”
紅葉急忙叩頭：“謝夫人，謝大小姐。”
這才扶着已經麻木的雙腿站起來。
――――
寂月皎皎，星漢寂寂。
林莞想着問紅葉的那些問題，在院子裏走來走去。
她已經遞交了辭官的奏疏，闡明瞭自己想要去外頭看看的想法，也說了這幾年來，她身上大傷小傷不斷，身體大不如前，想好好休養。
想來，攝政王殿下這會兒已經看過了。
那份奏疏她寫的聲情並茂，把其中委屈說的十分詳盡，只要奏疏轉呈陛下，應該會答允她的請求。
只不過……
從國都到南境，一來一回至少要十天光景，她恰好趁着這段時間，處理林芷和趙仲夏。
因爲有心事，睡不着，便在院中走來走去。
突然就瞧見屋頂上有個黑影。
“誰？”
她聲音不大，足夠屋頂上的人聽見。
宋天堯聽見她的聲音，立刻從屋頂落下：“回稟大將軍，是末將。”
聽到是他，林莞沒有出聲。
看着靜立身前的男人，秀眉微蹙：“深更半夜，爲何不去休息？”
宋天堯抱拳：“回大將軍話，末將擔心大將軍安危。”
林莞擺擺手：“無妨，你去歇着吧。”
這麼晚了，這人竟然還不去休息，不知道自己身上有傷嗎？
宋天堯卻是沒有要離去的意思：“大將軍身邊沒人護着，屬下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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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是讓末將現在回去，也睡不着。”
今兒上午那一波刺客已經讓他心驚膽戰，若是再有一次，誰來保護大將軍？
林莞只覺得這人多事：“本將軍叫你下去歇着，如此囉嗦，非男兒大丈夫！”
“你有傷在身，好好歇息。”
話音剛落，忽聽得耳後傳來破空之聲。
四枚暗器直奔兩人而來。
宋天堯一個飛起，將林莞拉上屋頂。
剛躍上屋頂，便瞧見了閃着寒光的兵刃。
頃刻之間，兩排黑衣人朝他與林莞砍來。
“來人吶！抓刺客！”
隨着林莞一聲嬌叱，早前埋伏好的人從四面八方殺出。
不遠處，五城兵馬司的人也殺了過來。
登時間，林府變作戰場。
值得慶幸的是，葉子青被她送到了別處，不在府中。
半個時辰後，戰鬥結束，林府被打砸的稀巴爛，刺客大部分被擒，只有一小部分逃了。
宋天堯心有餘悸，說什麼也不肯離開林府去別處休息，死活要守着林莞。
“一日光景都未過，這是第二波刺客，可見他是存了要大將軍死的決心，還請大將軍暫時躲避。”
不過一天時間，就來了兩波刺客刺殺林莞，這個時候，便是讓他去歇息，他也歇不下，心神不安。
林莞倒是心情好的很，笑意盈盈，絲毫沒受刺客影響。
大步邁出林府門檻，去往自己的大將軍府。
“宋將軍，我不會歇息，更不會躲，我要的就是把他們全都引出來。”
“若是再來一波，我一樣不會躲！”
她已經隱約猜到了對方身份，既然他們敢來，那就叫他們有來無回！
全都殺過來纔好呢！
待此事一了，她便和阿孃縱橫四海，快意人生！
宋天堯不敢讓她一個人離去，立刻翻身上馬，經過她身旁時，直接將她拉到了馬背上。
二人共乘一騎。
她前他後。
“既然大將軍執意不肯躲避，末將只好冒犯了！”
一夾馬肚，馬兒便飛速前行。
“宋天堯，你要帶我去哪裏？！”
男人俯在她耳邊，輕聲道：“到了你自然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