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她在敬少卿的酒裏下了藥,敬少卿一直昏睡着,根本不可能發生什麼,牀單上的血跡是她故意弄上去的。在葉君爵的授意下,她爲了懷孕,跟阿澤有過三次。計劃是如果順利懷上了,皆大歡喜,時間上跟那一晚差不了幾天。如果沒懷上,那就先假裝懷孕,直到她真的懷上爲止,就算實在沒懷上,也有別的法子。後來順利的懷上了,她還沾沾自喜過,鬆了口氣,現在看來完全是負擔。
期間爲了讓她順利懷孕,加上她也沒臉在林颯公司呆了,葉君爵給過她一些錢,讓她辭職備孕,這陣子都是葉君爵在養着她。她沒想到葉君爵會這麼狠,竟然在她反悔之後想要她的命,就因爲怕她將他抖出來!是怕陳夢瑤知道吧?!
雖然阿澤警告過她了,可她除了害怕還是不知道該怎麼辦,恐懼之餘,她唯一能想到的就是跟敬少卿求助,儘快坦白這一切,向他尋求庇護。可還沒等她拿起手機把電話打出去,敲門就又響了起來,她嚇得一個激靈,小心翼翼的起身走到門後透過貓眼朝外看,見是阿澤,她鬆了口氣,毫無防備的打開了門,但是她忘記了,阿澤也是葉君爵的人。
在門打開的那一刻,兩個跟阿澤一樣穿着黑色西裝的大漢衝上前將她架了起來,她張口想呼救,嘴立刻被捂住了。阿澤眸子裏透着不忍,可他手裏握着的手機,正持續跟葉君爵連着線……葉君爵在考驗他,他是葉家老爺子的人,葉君爵從來都沒真正信任過他,他剛走到樓下就被葉君爵派來的人截住了,爲了自保,他只能這麼做,只能犧牲安雅。
安雅滿含淚光的向阿澤投去了求助的目光,現在屋子裏的三個男人,只有阿澤能讓她信任,他是她肚子裏孩子的父親,剛剛走之前還提醒過她要小心,他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
阿澤死死咬着牙關,握着手機的手在微微顫抖,他避開安雅的目光,轉身關上了大門。
這一刻,安雅心死了。
兩個男人輕而易舉的架着她走到了臥室的窗前,只要輕輕一用力,她就會被推出去,然後摔得粉身碎骨,一屍兩命!
突然,阿澤脫下外套,大喊了一聲:“敬少卿!”隨即將手機猛地砸在了地上,手機被摔得四分五裂,跟葉君爵的連線也斷了。他操起牆角的木棍迅速的砸在兩個男人的後腦勺上。兩個男人跟阿澤共事也有幾年了,對自己人根本毫無防備,還沒做出任何反應就昏厥了過去。
看着眼前的這一幕,安雅驚魂未定,也喜極而泣,她死不了,阿澤救了她!
阿澤喘着粗氣將木棍遞給她:“打我。”
她不明所以,:“爲什麼要打你?”那木棍是前些天壞掉的拖把留下的,她想着留着或許還有用,就沒扔,沒想到今天會派上用場。
阿澤將木棍塞到她手上:“這是唯一能保全你和我的法子,知道我爲什麼叫敬少卿的名字麼?以他的身手,幹翻我們三個人綽綽有餘,這種時候,栽贓給他最合適不過,不然葉君爵不可能信我。打,打完我你就去找敬少卿,把一切都告訴他,做你想做的事,我只能幫你到這裏了,肚子裏的孩子……打掉吧,留着對你沒好處!”
安雅沒做過這種事,拿着木棍瑟瑟發抖:“我……我下不去手……”
阿澤催促道:“你想等他們醒過來把你從這裏扔下去嗎?!快點動手!”
安雅咬咬牙,一棍砸在了阿澤肩上,阿澤低吼道:“你在給我撓癢癢嗎?你覺得敬少卿打架會這麼輕飄飄的?衝着骨折來,別讓我白救你一次!打!”
安雅知道,要是葉君爵那裏瞞不過,死的就是阿澤了,比起死,骨折算不了什麼。她心一橫,用盡全身力氣一棍又一棍的打向阿澤,她刻意避開了頭部,打完之後,她氣喘吁吁的捂着有些發疼的小腹問道:“可以了麼?疼不疼……?”
阿澤沒回答,順手拿起她牀頭櫃上的小豬存錢罐往自己腦袋上砸去,陶瓷的材質都被砸得開了裂,阿澤額頭一瞬間鮮血如注,安雅嚇得瞪大雙眼捂住了嘴。
“走!”
安雅被阿澤吼得一哆嗦,顫顫巍巍的跑到門口,腿腳有些發軟:“你……沒事嗎?我走了……”
阿澤擺了擺手,靠坐在牆前點了支菸。
安雅定了定神,這才逃也似的離開了公寓。
看着身邊躺着的兩個人,阿澤猛吸了一口煙,他騙了安雅,這兩個人看清了是他動的手,葉君爵那裏肯定是瞞不過的,他沒辦法殺人滅口,因爲敬少卿不可能殺人,他要是滅了口,反而是此地無銀三百兩,不管怎麼樣,這一劫,他過不了。
下樓打到車,報了敬少卿公司的地址之後,安雅的恐懼才逐漸平復下來。人對死亡的恐懼是來源於本能,她剛剛差點就死掉了!
到公司之前,她就聯繫好了敬少卿,一遍遍的強調一定要立刻見他,以那天晚上其實什麼都沒發生的引子作爲基礎,她知道,敬少卿一定會再見她一面。
到了公司大門口,她剛下車,就被敬少卿拽到了隱祕的角落:“你到底想幹什麼?有什麼話就在這裏說!”
她剛剛經歷過生死,顯得有些狼狽,衣衫凌亂,臉色憔悴:“那天晚上什麼都沒發生!是我給你的酒裏下了藥,牀單上的血跡也是我故意弄上去的,我肚子裏的孩子也不是你的!”
敬少卿猛地怔住:“你說的是真的?!那你肚子裏孩子的父親是誰?!是不是有人讓你這樣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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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雅突然想到了阿澤,猶豫片刻,說道:“沒有人讓我這樣做,是我自己要這樣做的,孩子的父親是誰也不重要,現在你對陳夢瑤也能有個交代了。我知道,發生了這樣的事,我沒資格求你們原諒,就這樣吧……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