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松白藏在公寓外的暗處,秦初念一開始根本沒有發現他的存在。
她被秦松白攥住手腕直接拉到旁邊的時候,還驚嚇的想要尖叫。
然後就被秦松白直接捂住口鼻,他壓低嗓音,警告她:“小念,是我。”
秦初念驚慌擡起頭,這裏剛好是大門外的一處死角,燈光很暗。
她看不清秦松白的臉,只能隱隱約約看見他戴了頂鴨舌帽,身上穿的深色衛衣,俊逸的臉上,表情很嚴肅。
“二哥?”
秦松白垂目打量着秦初念,這是和他從小一起長大的妹妹。
但也是……商厭最親近的人。
秦初念眼睫跟着垂落閃爍了下,她手揪住自己的衣角,試探着問道:“二哥,你怎麼會來這裏?”
“……我來找你。”
秦初念先是一愣,然後勉強的扯了扯嘴角,“怎麼到這裏來找我,今天都在醫院陪爸爸媽媽喫飯……二哥你知道吧,大姐回來了。”
秦初念聲音不大,而且說話的時候也有些飄忽,似乎是不太知道應該和秦松白說什麼,所以一股腦的將所有話題都說了出來。
秦松白打斷她,“我知道大姐回來了,我也知道今天你們聚餐,但是我是來找你的,小念。”
他直勾勾的看着秦初念:“你現在在秦氏上班,還在商厭的辦公室裏,他對你沒有防備心。”
“小念,幫二哥一個忙好不好?”
秦初念被他這樣的眼神看着,心裏突兀一跳,她倉促避開秦松白的視線,低聲說道:“我能幫你什麼忙?”
“媽和你說過吧,商厭手裏有份文件,小念,拿給我。”
秦松白說的毫不遲疑,秦初念微微蹙眉,她沉默片刻後說道:“二哥,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不知道爲什麼,秦初念現在和秦松白對視的時候,腦袋裏想的都是在公司裏聽到邵峯和商厭提到的公司紕漏的事。
她睫毛垂落片刻又再次擡起,再次看向秦松白的時候,並沒有錯過他眼裏瞬間的陰暗。
她往後退開一步:“二哥,很晚了,我想先回去,不然一會商厭回來了……”
她頓了頓又說道,“你有時間的話,聯繫一下媽媽吧,她也很擔心你的。”
她說完轉身先走,然後小臂卻被人緊緊拽住。
秦松白手上用了七八分的力氣,捏的秦初念生疼,秦松白嗓音裏帶了幾分焦躁:“秦初念!”
秦初念回眸,秦松白的帽檐壓的很低,他距離秦初念很近的時候,秦初念只能看到他那完全被遮擋在陰影之下的眼睛。
幽暗森然,和記憶中那個浪蕩的,總是帶着笑意的青年完全不一樣。
秦松白拽着她的手,語氣急切:“你在說什麼話,你的意思是要站在商厭那一邊是嗎,秦家和我在你眼裏就這麼不重要?”
“你知不知道那份文件對於秦家和我來說有多重要!我現在都快要被商厭這個瘋子逼死了,我有家不能回,到處躲藏受人冷眼!”
“小念,媽媽肯定告訴過你的吧,秦家真的等不及了……是,我知道我做事衝動魯莽,可是我也是爲了秦家好啊。”
秦松白慘笑一聲,他自嘲道,“我就算再沒有腦子,也不會拿自己家的東西去開玩笑啊,但是商厭不一樣……他在國外有公司的,你以爲他接手秦氏是爲什麼,就是爲了把秦氏徹底換血,到時候整個公司就是他的了。”
秦松白的話像是一枚炸彈,讓秦初唸的腦子都在發昏。
她問:“你……說什麼?”
秦松白冷呵一聲,“小念,你不會以爲秦氏在商厭手裏以後,秦氏真的還能姓秦,我們秦家人也能安然無恙吧?”
“還有,你認爲商厭到處找我是爲了什麼,因爲我手裏有他最大的把柄。小念,你應該不知道他還和那些不清不楚的組織有聯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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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目的從來不是掌握秦氏,而是取代秦氏,他是想要拿秦家祖上的努力,還有爸爸媽媽一輩子的心血,來給自己鋪路!”
“小念,我們纔是一家人,爸爸媽媽都對你很好的,不是嗎?”
秦松白的聲音一遍又一遍的在秦初念腦海裏環繞着,攪得她都快喘不過氣來。
她看着秦松白的隱在暗色中的臉,就好像是被蒙上了一層面紗。
她只能聽到他喋喋不休的嗓音。
好一會,她才勉強找回自己的思緒,和秦松白對視着問他:“公司最近出的紕漏,是你做的嗎?”
秦松白沒想到秦初念會突然問這個問題,他愣了下,隨後眉心微皺,不太贊同的說道:“你問這個幹什麼?我在和你說很重要的事。”
“二哥,市場上的紕漏,和你有沒有關係?”秦初念盯着他,執拗的想要聽他回答。
秦松白臉上閃過一抹不耐煩,只能承認:“是,是我讓人去做的,你知道津北那邊的項目一旦被商厭拿到手了,會造成什麼後果嗎……算了說了你也不懂。”
他話到一半又停下,拉着秦初念小臂的手又用上了幾分力氣,“小念……”
直到回到家,秦松白的那些話都在秦初念腦子裏揮之不去。
她沒開燈,望着滿屋的寂靜,在玄關處蹲了下去。
秦初念在秦氏工作的日子雖然不長,商厭讓她處理的也都是最基本的工作。
但是她一直待在商厭的辦公室。
而大多時候,商厭在談及那新項目的時候並不會特意避開她。
所以就算商厭沒有細說,可是秦初念自己也知道那新項目意味着什麼。
那代表着衰老的秦氏僅存的一線生機。
那是商厭找來的。
還有……
秦初念從自己包裏拿出一個小小的U盤,她顫抖着手,將U盤握緊。
商厭今晚回來的有些晚,身上還沾染了酒意。
他回來的時候,秦初念正好在書房裏看文件,頭頂的監控亮着不明顯的燈。
聽到推門聲,秦初念才擡起頭。
她洗了澡,長髮軟軟的披在肩膀上,身上是粉色的睡衣,看上去溫暖又柔軟。
像一塊香甜的蛋糕。
商厭眸光微頓,他擡步進去,直接從秦初念身後將她擁入懷中。
他伸手將秦初唸的報表抽走,看也沒看,直接扔到一旁。
嗓音低沉:“念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