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惠的筷子一頓。
秦雲亭笑了下,她也給秦秦誠和盧惠都夾了菜,纔不疾不徐的說道:“當然,媽媽說的應該是爸爸的身體,我也相信爸爸的身體一定會恢復好的。”
盧惠:“這是肯定的,我的意思就是,等你爸爸的身體恢復好了,咱們家就可以和以前一樣,出去踏青了。”
秦雲亭轉頭衝着秦初念眨眨眼:“小念聽見沒有,週末我們去廟裏給爸爸祈福,希望爸爸早點恢復健康,這樣就可以去踏青了。”
秦初念抿着嘴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來,“好。”
盧惠嗔了眼秦雲亭,“所以現在能和我們說說關於你和陸喬生離婚到底是怎麼回事了嗎?”
秦雲亭臉色動,輕描淡寫道,“不是說了嗎,過不下去了。”
“你啊你,當初你結婚我們不知道,現在離婚也是這樣,真是慣的你。”
秦雲亭不是很在意,“悲歡離合,人生常態,再說了,小念結婚,你們知道嗎?”
她這話一說,飯桌上的氣氛就有些凝固。
秦誠和盧惠的眉毛都皺了皺,秦初念輕輕咬着脣。
唯有秦雲亭還面色不改的在喫着飯,她說道:“這不也是你們都承認了的事情嗎?”
秦初念和商厭結婚,看起來是商厭單方面的行爲。
但倘若秦誠和盧惠當真對這事有那麼的不滿,想方設法也會讓秦初念離婚。
秦家如今雖然不如曾經,但是這點小事想解決也是易如反掌。
更何況,看秦誠和盧惠對於這事的排斥程度並不大,所以秦雲亭大概也能猜到,這應該也是在她父母的預料之中。
而整件事,當真單純無辜的,只有她的小妹。
果然,秦初唸的臉色白了白,她咬着嘴脣看向盧惠和秦誠。
兩人都是眉心緊鎖。
片刻後,秦誠才嘆了口氣:“小念,是爸爸對不起你。”
秦初念呼吸一窒,她垂目搖頭,“沒有。”
秦誠眼神裏飽含慈愛和愧疚:“小念,爸爸知道你受委屈了,爸爸也很心疼,你姐姐說的對,你和商厭之間……確實,確實是我和你媽媽……”
“爸!”秦初念打斷他。
她呼吸急促了幾分,似乎在害怕秦誠把話說下去。
秦雲亭說的這些,可能她以前不明白,可是現在時間這麼久了,又哪裏會沒想到過。
只是她害怕。
害怕聽到爸爸媽媽告訴她,她只是被他們用來牽制住商厭的一顆棋子。
怕聽到他們說,她和商厭的所有事,他們都知道都清楚,只是他們選擇了袖手旁觀。
因爲比起她,商厭對秦家的價值更大。
秦初念緊緊扣着碗的邊緣,她搖着頭,不知道是在安慰自己,還是在說給誰聽。
“和商厭結婚,其實我挺開心的,我喜歡他那麼多年,其實也是得償所願了。”
“而且商厭對我很好,前幾天……前幾天我們還去遊樂園看了煙花。”
秦初念絮絮叨叨的說了會,最後才揚起笑臉,“爸爸,你不用想那麼多,至少和商厭結婚,我是願意的。”
她是在笑,可是另外的三個人卻沒一個能笑的出來。
商厭說要過來接她,但是到了八點半都沒有到。
秦初念給他打了個電話,沒打通。
無法,她只能給商厭發消息說自己先回去。
秦雲亭也跟着起身,盧惠把她們送到電梯口,她看着秦初念欲言又止。
秦雲亭眉梢一挑,故作不高興道:“媽,我只是幾年沒回來,您就這麼偏心了?眼裏只有小念,沒有我?”
盧惠擰起眉心,有些不滿:“小云。”
她一晚上想和秦初念說點什麼,都被秦雲亭給打斷。
正好電梯到了,秦雲亭示意秦初念先進電梯,然後自己拉着盧惠的手到了旁邊。
直到電梯門關上,她才正色道:“媽,您和爸不要再給小念壓力了。”
盧惠一頓,“我們哪裏給她壓力了?”
“一遍又一遍的暗示她,秦家現在變成這樣,都是因爲商厭的原因,而商厭又是她帶回秦家的,這不是在給她壓力是什麼?”
東方黑龍 https://power16888.com/
秦雲亭說的很直接,“我可以負責任的說,小念現在的精神狀態並不好,如果你們持續這樣pua她,很難保證不會出什麼事。”
“親人的pua比任何人的pua造成的影響都要大很多,尤其她還那麼信任你們,愛你們。”
盧惠臉上的血色逐漸消失,但很快她又鎮定下來:“怎麼會,小念是我們的女兒,我和你爸爸最疼她了,怎麼會pua?”
秦雲亭後退一步:“我當然知道你們很愛她,所以也只是提醒一下,畢竟小念也是我從小帶大的妹妹。”
秦雲亭下來的時候,臉上表情沒什麼變化,她看到秦初念盯着自己,反問道,“怎麼了,看到我和媽媽說悄悄話,喫醋了?”
秦初念搖頭,她心裏遲疑了好一會,才艱澀的開口:“姐,你今天那話是故意說給爸爸媽媽聽的對不對?”
秦初念說:“謝謝。”
秦初念,“謝什麼?”
“我知道你是爲了我好,可是……”秦初念自己都說不上那種無力的感覺。
她也不是傻子,不可能這麼久了,還不知道盧惠的意思。
可是她能怎麼辦?
那是從小疼愛自己的父母,她是真真切切的感受過他們的疼愛。
她從來沒有質疑過秦誠和盧惠對她的愛意,同樣她也理解他們爲了保護秦家而做出的選擇。
秦初念擡起臉,眼睛裏是細碎的水光,茫然又無助,她問秦雲亭:“如果是你,你會怎麼選,姐姐?”
秦雲亭的回答是沉默。
秦初唸了然的笑了,“你看,哪怕你是心理學教授,一樣也覺得這是個世紀難題,這就好像,如果你男朋友和你爸爸同時掉進水裏,你先救誰是一個道理。”
秦初念故作輕鬆的語調,她現在可不就是這種情況嗎。
所有人都深陷沼澤,而她手裏只有一根木棍,她應該扔給誰呢?
秦初念帶着這個可笑的世紀難題回到家的時候,卻沒想到會被人攔住。
而且還是她意想不到的人——秦松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