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奉進來的時候,就瞧見府裏頭沒人,心中暗暗得意。
當他瞧見宋天堯出現在這裏的時候,下意識把他當成是林莞的跟班。
再看到一個跟班敢用這樣的語氣跟自己說話,登時氣不打一處來。
便故意說是林莞給自己留的門。
反正府裏也沒人,死無對證!
宋天堯看了他一眼,冷笑:“大將軍爲什麼要給你留門?”
他雖是武將,卻也不是傻。
明明就是他與大將軍一起回府,看大將軍心情不好,特意陪她喝酒,讓她開心,才讓其他人都出去了,怎麼到了慕容奉嘴裏,這話就變了味兒?
“你早就不是太子了,如今你不過是個連五臟廟都填不飽的庶人,大將軍緣何給你留門?”
他早就看出來了:慕容奉不死心。
從他離開大牢的那一刻起,就把注意力放在了林莞身上。
你想啊……
他一落千丈,如今不過是區區一個庶人,早就什麼榮華富貴都沒有了。
想要重新得到榮華富貴,可不是只有賴上林莞這一招?
不管他是不是真心對林莞,只要能重新跟林莞在一起,他就有了東山再起的機會。
別說是他了,很多朝中品階小的大臣,或者是有野心的人,也是這麼想的。
慕容奉雖然早就不是太子了,也不再是皇家貴胄,可他還有臉皮呀!
總想着哪天能讓林莞再重新嫁給自己,這樣他就可以不勞而獲了。
要知道,林莞可是當朝一品大將軍,手執十多萬兵馬。
只要他拿下林莞,振臂一呼,朝中必有人願意爲他赴湯蹈火。
在看到宋天堯眼底的譏誚後,慕容奉反而沒什麼不自在的了,睨他一眼:“我說是她給我留的門,那便是她給我留的!”
“倒是你這黑漢子,孤男寡女的,你來這裏做何?莫要毀了大將軍名聲!”
“還不趕緊滾出去?!”
說話間,擡腳朝宋天堯攻過去。
宋天堯本就是行伍出身,在他出腳的那一刻,立刻還擊。
如今的慕容奉就是庶人一個,他全然不把這廝放在眼裏,怎麼解恨怎麼打。
不過一眨眼的工夫,慕容奉便被打倒在地上,臉上也是青一塊紫一塊。
“你……你這廝太過分!叫莞兒出來,我要見她!”
宋天堯把拳頭捏的“咯咯”響,黑沉着臉瞪他:“別做夢了!大將軍是不會出來見你的!”
“再不滾,我打斷你的腿!”
說話間,一腳踢在慕容奉股骨上,疼得他尖叫一聲。
臉色登時慘白如雪。
慕容奉自知不是這人對手,生怕他把自己打死,急匆匆往後退。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他今兒要是被打死在這裏,如何東山再起?
自己給自己找了個藉口:“莞兒既然歇息了,我明兒再來看你。”
屁滾尿流跑走了。
宋天堯站在府門前,看着狼狽逃跑的他,冷喝:“再敢來,本將軍便打斷你的腿!”
目送慕容奉跑遠,怕他再來騷擾林莞,便睡在了林莞主臥外的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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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今年除夕夜陛下不在宮中,但是太皇太后和太皇都賞了百官不少東西,只說是替陛下賞的。
有綾羅綢緞,也有上好的美玉與水果,銀子,頭面、黃金,更多的還是食爲天的喫食與美酒。
這事兒是叫內務府去辦的,倒是花了不少銀子。
但那飯菜也着實好喫,狠狠在百官中博了一把好感。
朝中正四品上的大臣都得到了食爲天的飯菜與美酒,個個豎起大拇指誇讚。
除此之外,慕容焱還親手爲不少人寫了對聯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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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間,倒也是個和樂融融的年。
大年初一
瑞雪紛飛。
早就歇了朝,從正月初一到十五都不用早朝,文武百官皆不用早起,個個笑成一朵花。
這個時候,即便是要捉拿逃走的林芷和魏嫣,也沒什麼頭緒。
索性就暫時放下,待過了正月十五再處理這事兒。
林莞這一覺睡的十分踏實,醒來的時候,外頭已經是白雪滿地了。
子夜過來,伺候她梳洗,給她梳了個流雲髻。
也沒搭配什麼首飾,只是簡單墜了兩朵陛下賞的紅寶石珠花,便就十分出挑。
大紅色的對襟襖子,白色羅裙,寬袖窄腰,倒叫她少了幾分英氣,多出來幾許女兒家的嬌羞。
子夜搬過銅鏡:“小姐可真是好看呢!”
“這腰身也好,我瞧着宮裏頭的那些娘娘也比不過您!”
她這是大實話,如今陛下是女子,沒有後宮,倒是早前先帝的那些嬪妃們,容貌參差不齊,倒還真沒有幾個能比得過林莞的。
林莞常年習武,肌肉緊實,該瘦的地方瘦,該有肉的地方,一點也不少,這些年來,倒沒少叫葉鳳頃羨慕她的肌肉。
“少胡說!讓人聽了去,仔細你的舌頭!”
子夜吐吐舌頭:“咱們這是在自個府裏,又沒有旁人,婢子就想說!”
林莞起身,在她腦門上敲了敲:“禍從口出!”
子夜見她要出去,忙又給她披了件白色的連帽斗篷,便引着她出了主臥。
這院子是陛下賞的,府中假山怪石,小橋流水,紅梅白雪,三步一景。
風致一等一的好。
林莞着急看那幾株紅梅,起身後往倚梅軒去了。
去了之後,就瞧見那枯老的梅樹上多了幾個紅色的花苞。
紅梅白雪,相映成趣,十分令人心情愉悅。
主僕二人正往前走,門口小廝遞了封信過來,說是府尹江遠之大人讓人送來的。
林莞叫他下去領賞,她則是匆匆拆開,把信的內容看了一遍。
母親和芍藥已經穩住大局,只要十五過後,審明案子,便可放二人回去。
臉上終於有了一絲笑意。
子夜打發了送信人走,復又來到林莞跟前。
“小姐,昨兒夜裏您喝醉了,猜婢子回來的時候瞧見了什麼?”
林莞看她眼睛又亮又閃,滿是期待,忍不住問了句:“瞧見了什麼?”
昨天晚上,府裏頭就她和宋天堯兩人,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醉倒的,又哪記得其他?
他是隱約中,好似聽到宋天堯讓她幫着給物色一位女將軍,嫁到宋家。
見林莞沒有要猜的意思,子夜也不瞞她,嘻嘻笑着,說道:“婢子回來的時候呀,瞧見大將軍睡屋裏,宋將軍就坐在您廊下的長椅上,守了您整整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