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川哭得痛徹心扉，好一會兒才說，“我們那傻丫頭，都傷成那樣了，還讓我們放過他。”
王淑香一聽，自然知道這個他指的是誰，淚水一下子流下來。
其他人也沒想到，蕭楚楚叫爸爸進去，是想讓爸爸放過黎森……
她瞭解爸爸的脾氣，知道自己傷成這樣，爸爸肯定會爲她出氣……
她怕爸爸把怒火發泄到黎森身上，哪怕知道自己快不行了，她還在用盡最後一點生命，保護這個男人……
黎森的眼眶瞬間紅了。
這輩子，他欠蕭楚楚太多，太多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窗外的黑夜已經變成白天，手術室的燈光始終亮着，七八個醫生護士還在手術檯前和死神奮戰。
黎雨莎已經打了好幾個盹，睡着好幾次了，要不是王淑香在旁邊時不時抽泣着，她還能睡得更香。
這時，手術室的大門打開，又一名護士匆匆走出來。
王淑香哭了太久，衝上前的時候，腦子有些發脹，身體還搖晃幾下，顯然有些站不穩了。
“護士，裏面到底什麼情況，已經過去九小時了……”王淑香哭着，這九小時，540分鐘，32400秒，她都是在忐忑不安和煎熬痛苦中度過的。
“本來在九小時前，病人已經撐不下去了，是歐顏醫生想盡一切辦法，又堅持到現在。”護士耐心開導道，“我理解你們家屬的心情，但也請你們相信裏面的醫生，他們每一位，都和死神奮戰了九小時，一秒都沒有休息過。”
王淑香的淚水又流下來，點點頭，“辛苦你們了。”
護士經過黎雨莎身邊時，黎雨莎突然瞪了她一眼。
護士一頭霧水，不過救人要緊，她沒想太多，匆匆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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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雨莎心裏不滿極了，一口一個歐顏醫生，老給歐顏說好話幹什麼？這個護士在裏面收了歐顏多少好處費了？
司夜辰從昨晚就聯繫不上歐顏，她在飛機起飛前，還特地發微信跟他說，要離開舅舅家，回湖墅了。
可是直到早上七點，司夜辰沒再收過她一條消息。
還是青木彙報說江南和林婉容出事了，司夜辰順藤摸瓜，才查到歐顏還在手術室裏搶救蕭楚楚。
他提着早餐過來，遠遠的就看到蕭川抱着妻子抽泣，兩人彷彿一夜間老了十歲。
黎元甫和宋喬英已經把安慰的話都說完了，還是沒能起到安慰的作用。
黎森交叉着十指撐住額頭，彷彿還在煎熬中。
只有黎雨莎看到他來了，微笑着和他揮揮手，然後溜去遠處的飲水機那裏接了一杯溫水，小跑着到洗手間漱口，想在司夜辰面前保持清新口氣。
司夜辰拎着早餐來到黎元甫和宋喬英面前。
低着頭的黎元甫看到一雙嶄新鋥亮的皮鞋出現，擡起眼簾一看，“阿辰，你來了？”
“顏顏還在裏面……”宋喬英憔悴道。
“我知道。”司夜辰看他們的樣子，就知道一夜沒睡，拿出早餐，“先喫點東西吧。”
他的手搭上黎森的肩膀，聲音溫和，“三哥，喫點。”
聽到司夜辰的聲音，蕭川和王淑香抽泣着，循聲望去。
“叔叔阿姨，你們也喫點，一會里面的人，還需要你們。”
司夜辰的話，讓蕭川和王淑香又一次淚流滿面。
“夜辰……”蕭川的話還沒說完，喉嚨已經哽咽得說不出一個字來，灼熱滾燙得很。
王淑香也掩面哭着，“我們的女兒還生死未卜……”
“正因爲這樣，你們才需要保持體力，你們不知道手術還有多長時間結束，也不知道後面還需要你們配合做什麼，現在倒下了，後面誰來照顧你們的女兒？”
蕭川覺得有道理，忍着悲傷，哽咽地跟妻子說，“去喫點。”
“可是……”
“我也喫。”
蕭川之前和司夜辰有過幾次合作，知道他說話算數，爲人靠譜，今天還是第一次感受到他溫情的一面。
黎雨莎漱口完，看到司夜辰買的早餐，突然眼前一亮。
終於有機會喫到司夜辰親手買的早餐了……
這時，司夜辰接到電話，邁開腳步，“嗯，你說……”
黎雨莎望着他纖長紳士的背影，突然覺得他比季天成優秀太多了！
無論是身高，長相，氣質，財富，還是權勢……都比季天成優秀千倍，萬倍不止。
要不是張媽通過財富榜篩選出季天成這麼一個玩意來，黎雨莎都不想將就，委屈自己！
想到司夜辰買的早餐，多少有預留歐顏的份，黎雨莎拼命喫完……肚皮都快撐破了！
見司夜辰打完電話，黎雨莎還不忘道，“早餐很好喫，謝謝你想着大家，給大家帶這麼多好喫美味的東西……”
說到這，她又哎呀一聲，“怎麼辦，忘記給歐顏姐姐留了。”
電梯門叮的一聲打開，青木提着一份早餐趕來。
“Boss，剛纔去你家路上，剛好是上班高峯期，堵了一會，你家廚師說，歐顏小姐好久沒喫他做的早餐了，所以今天這份，他特地多做了點，希望歐顏小姐喫得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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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夜辰淡淡地說，“她說你買的早餐很好喫。”
“啊？”青木意外一下，看向黎雨莎，“謝謝雨莎小姐誇獎，你們的早餐都是在聚德樓買的，好喫的話，下次我還去那裏買。”
黎雨莎沒想到自己快撐破肚皮了，喫的竟然不是司夜辰親自去買的早餐！
司夜辰讓家裏的廚師單獨爲歐顏做早餐，還讓青木開車去拿……
給他們的，只是聚德樓的……
兩小時後，手術室的大門打開，歐顏和幾個醫生走出來。
衆人一下子衝到她面前。
宋喬英第一個詢問，“顏顏，楚楚怎麼樣了？”
“她活下來沒有？”蕭川也很擔心。
“爲什麼只有你們幾個醫生出來，楚楚人呢？”王淑香伸長脖子往裏張望，沒見女兒出來，她哇的一下子哭出聲來，整個人瞬間癱軟到地上，“楚楚，我的楚楚啊——”
“淑香，你別激動……”宋喬英想去攙扶，但是太重了，扶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