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4章明斷
“是!”謝安應聲去了馬車那邊。
這廂,圍觀人羣竊竊私語起來,都不知道,雲綰歌這賣的什麼關子,突然要紙筆來做什麼?
錢升也是一臉疑色。
倒是趙仲軒,聞言,竟震驚的擡起頭來,只是,匆匆一瞥,看到雲綰歌那自信飛揚的清俊模樣,頓時又羞慚的垂下頭去。
或許,是他猜錯了。
她,怎麼會幫他?
這時,謝安拿來紙筆,雲綰歌努了努嘴,吩咐,“給他。”
謝安將紙筆遞給錢升。
錢升一臉茫然,“公子,這是要小生寫字麼?”
“嗯,寫幾個字,最好是能畫一幅你這冊薄裏的圖,如何?”雲綰歌道,雖是詢問的話,可語氣卻不容置疑。
再加上謝安冷着臉,周圍羣衆個個好奇的看着,錢升不得已只得接了紙筆。
可是,叫他寫字,尚可,但是作畫的話,他連個圈都畫不圓呢。
“公子。”錢升露出爲難之色,“這,小生不善作畫。”
“那這冊薄裏的畫?”雲綰歌眼尾微挑,狐疑的問。
錢升心下微緊,強作鎮定道,“這是小生的祖輩代代傳下來的,並非小生所繪。”
“哦。”雲綰歌也沒爲難他,直接朝謝安使了個眼色,“將紙筆給她。”
她手指向趙仲軒。
當紙筆遞到眼前時,趙仲軒震驚了。
他沒想到雲綰歌會想出這個法子,更沒想到她會如此幫自己。
突然的,眼眶發漲,他迅速接過紙筆,垂下頭來,幾乎不用雲綰歌交代,就在那紙上寫寫畫畫起來。
他畫的很快,甚至因爲激動或者緊張,那手都在抖,但是,他仍舊不停的畫着。
圍觀羣衆看他的眼神,漸漸變了。
錢升,更是不停地抹着汗。
很快,一幅簡單卻很別緻的勾勒圖就出來了,雖然沒有上色,但是,基本形狀是能瞧的出來的。
他將紙筆還給謝安,一面感激的朝雲綰歌看了一眼。
雲綰歌卻是視而不見,接過那畫紙,略掃了一眼,便問,“這冊薄裏有嗎?”
“有。”趙仲軒聲音發顫,卻很篤定。
雲綰歌就將冊薄遞給謝安,“拿給他。”
“是。”謝安將冊薄拿給趙仲軒,趙仲軒接過來,立刻就翻起來,很快,翻到了自己剛纔畫的那一頁,圖樣是一模一樣,還有字跡。
沒錯,雲綰歌是認得他的筆跡的,所以,之前一打開冊薄,心裏便有了公斷。
怕人看不清,謝安直接拿着那畫紙和冊薄,一一送給圍觀人羣看。
“這?”
“竟是跟這冊薄裏的一模一樣。”
“是啊,就連字跡也一樣。”
“不,不是這樣的。”錢升眼看着局勢被扭轉,頓時慌了,已經入秋了,這額頭上的汗,還跟斷了線的珠子似的,不停地往外冒。
“是他。”他手指着趙仲軒,道,“是他趁我不備,偷了這冊薄,將裏頭的畫作全都偷偷記在
了腦子裏。對,就是這樣。”
“我沒有。”趙仲軒這才稍稍有了底氣,反駁道,“這冊薄本就是我親手所作,是你早上趁我不備,欲要偷走,被我發現之後,反而誣賴是我偷了你的。錢升,你個鋪子裏的夥計,就連識字都是從掌櫃的那裏學來的,如何懂這些?”
“你,你胡說,你血口噴人。”被揭了老底,錢升差點跳腳,不過礙着雲綰歌,他沒敢像之前那樣,直接對趙仲軒動手撒潑。
“這位公子,請明斷,這冊薄就是我錢家之物。你們瞧他那個窮酸樣,家裏怎麼會有這東西?就算給他料子款式,他能做的起嗎?穿的起嗎?”
“是麼?”若是不認得趙仲軒,或許還真會被他這話迷惑,可是,雲綰歌心想,曾經的趙仲軒,家裏庫房裏的綾羅綢緞堆的都要發黴爛掉吧。
“可是,既然你說這是你家祖傳之物,可是卻連最基本樣式都畫不出來,另外,這上面的字跡確實是他的,這又如何解釋?”
“這。”錢升橫着眼睛,惡狠狠道,“定然是路上,他偷偷拿了看了,偷學的。”
“呵。”雲綰歌被逗笑了,“一路上都未被你發覺?如何今日就發現了?再說了,若在路上便得了,爲何不直接拿走,還跟你一起來京都?”
錢升被懟的急了,道,“那是他身上沒有盤纏。”
“你胡說。我的確是向你借了銀子,但是,寫了借條的,而且,還押了我娘子的飾物。”趙仲軒也被氣着了,都這種時候了,還狡辯。
錢升像是突然抓住了對方的把柄,怒道,“你們瞧見了吧?若沒有我借銀子,他怎麼可能到的了京都城?”
“可這和這本冊薄沒有關係。”雲綰歌一針見血的指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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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升啞然,一臉便祕之色。
雲綰歌又冷笑道,“還有,依你之言,這既是你傳家之物,那也該有些年月了,可是,本公子瞧着這筆墨卻是新的,想來不超過一年。”
說着,看向人羣,“諸位若是不信的,找個懂行的,仔細一辨就知道了。”
“這個,我懂。”這時,人羣裏一個花白鬍須的老先生,擠到前頭,自告奮勇。
“老朽就是對門的墨硯齋的掌櫃的。”老者先來自報家門。
這圍觀的人,多是認得他的,是以,紛紛點頭,“洪老先生經營筆墨紙硯幾十年,這陳墨和新墨自是一辨就知。”
謝安將畫紙和冊薄都交給了老者。
老者略一番,便點頭道,“剛纔,這位公子說的沒錯,這冊薄上乃新墨,頂多一年。”
“嚯。”人羣中頓時爆發了一陣恍然大悟的聲音,隨即,凌厲的目光紛紛看向錢升。
錢升吞了口口水,慌道,“不,不,這,這是他抵給我的,他因缺銀子”
“你當大夥—腦子進水了?都這時候了,還聽你滿嘴胡言?”雲綰歌真的挺服這錢升的膽子的,這種時候還要誣賴?
隨即,就有人直接抓住了想要溜走的錢升,“走,送他見官。”
“哎,趙公子,救我,我那是一時糊塗。”錢升連忙朝趙仲軒求救起來。
只是,趙仲軒看都沒看他一眼,一腔心思全在了雲綰歌身上。
事情真相明瞭,謝安將那冊薄給了趙仲軒,雲綰歌便轉身走向馬車。
“綰”趙仲軒本能的攆了一步,差點脫口而出的‘綰兒’,在她回眸的瞬間,變成了,“雲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