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莞是當朝一品大將軍,她竟然親自來大理寺告狀,告的還是自己的親生父親,簡直就是駭人聽聞!
可……
這樣的事,偏是真實發生的。
林莞的狀紙,有理有據,陳詞清楚,甚至還有幫犯的名字。
楊義看完狀紙之後,立刻說道:“大將軍請起!”
雖說那鳴冤鼓敲的人需要受杖刑三十下,指的是以下告上,且對當朝在職官員並不適用。
林莞官居一品,林從之不過是個從五品,算是以上告下,原就無可厚非。
他自然不會讓林莞挨板子,接過狀紙之後,立刻令人去傳林從之前來回話。
與此同時,林莞已經調派了不少人,將林府團團圍住。
無論是誰,都不得出入。
原本,林從之還命管家把那些人打出去。
但是……
林莞訓練出來的人是什麼人?
哪個不是征戰沙場的老將?
這些人都是花架子,又怎麼打得過她那些人?
須臾之間,林府的管家和家丁都被打倒在地,哀嚎遍野。
不過片刻工夫,這些人便被麻繩綁起來,嘴裏也塞了破布,再發不出半點聲音。
林從之不能走路,氣得在牀上頻頻捶自己的腿:“反了反了!”
“賤人生下來的東西都是賤骨頭!”
“林莞,你這個不孝女!”
“竟然敢這樣對我!我一定要你身敗名裂!”
可惜的是……
無論他怎麼罵,林莞都聽不到。
不大會兒工夫,大理寺的人便上門拿人,直接將躺在牀上的林從之鎖拿,戴上枷鎖,往大理寺去了。
林芷第一個得到消息,聽說林從之被帶走之後,急匆匆轉去竹山居,找魏嫣商量。
“阿孃,這可如何是好?”
“大理寺來人把林從之帶走了,關鍵是咱們事先並未得到半點風聲!”
“那陳大人怎麼像死了一樣?也不給咱們遞個消息?”
她哪裏知道,她嘴裏的那位陳大人,已經被江遠之扣押在了府尹衙門的大牢裏。
魏嫣見她急着這樣,重重在她手背上拍了一下。
“你急什麼?!”
“林從之爲什麼被鎖拿咱們都不知道,千萬莫要自亂陣腳!”
“越是這個時候,越要冷靜沉着應對,若然便是覆盆之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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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急,可這個時候,急沒有用,只會令人失去判斷力。
倒不如……
靜下心來,好好想想是哪裏出了岔子,趕緊想法了挽回。
林芷聽完她的話,亂糟糟的心情好了一些,卻還是無法徹底沉靜下來。
“阿孃,我總覺得這事跟林莞脫不了干係,你說會不會是她從中做了手腳?”
除了林莞,她實在想不到第二個人。
魏嫣嘆息一聲,看着外頭陰沉沉的天氣:“你先別急,找個人出府打聽一下,看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林芷連連搖頭:“府裏已然被圍得水泄不通,別說是人了,就是只蒼蠅,也飛不出去!”
她派出去幾波人,一波回來的都沒有。
除此之外,她還發現門外站的那些人都是軍隊中人,根本不是衙門中人。
魏嫣聽完她的話,面色白了一白。
“已經到了這步田地嗎?”
“不行!我得立刻另想法子,咱們不能坐以待斃!”
“你且先回去歇着,待我想法子問一問。”
林芷見她有辦法,就像是有了主心骨,緊緊握住她的手:“阿孃,你可一定要想想辦法啊!”
“我總覺得他們來者不善。”
昨兒夜裏,她就做了一個不好的夢,夢到自己渾身是血站在刑場上,頭掉落在地上,她的手拿過頭,想要安上去,卻怎麼也無法復原。
那個夢境太過真實,以至於她到現在還心有餘悸。
想起來都會心跳過速。
魏嫣捏了捏她的手,讓丫鬟紅葉送她回西浣閣,她則是趁人不注意,拿出一只白色的信鴿,也不知道寫了些什麼,看着它飛出去。
看着信鴿飛遠,並沒有被人截住,長鬆一口氣。
“阿彌陀佛,菩薩保佑,一定要讓它飛遠些!”
“我的身家性命,可就全都指望你了!”
――――
林從之被鎖拿之後,是把他裝在囚車裏帶到大理寺的。
起初的時候,他還不知道爲什麼被抓,等他看到林莞坐在公堂上的那一刻,立刻就跳腳了。
“林莞,你這個不孝女,你安的什麼心思?”
“跑到大理寺來,你要告我什麼罪?”
他喫準了林莞捨不得葉子青,不敢把林芷的事抖落出來,一直有恃無恐。
到了這會兒,瞧見坐在公堂一側的林莞,心虛的厲害。
正是因爲心虛,說話的聲音才特別大。
林莞只是淡淡掃了他一眼,就跟看跳樑小醜似的,全然不理會他。
楊義見犯人帶到,看了眼一側的林莞,對押送林從之的差役吩咐道:“可曾驗明正身?”
“寺丞大人話,驗明正身,確是林從之!”
楊義揮揮手,示意他們退下。
他則是拿起驚堂木,拍了一下:“林從之,你可知罪?”
林從之腿上的傷還未痊癒,到現在都無法走路,只能癱坐在公堂之上。
“楊大人這是何意?下官不知罪!”
“下官何罪之有?”
他喫定了林莞不敢揭發林芷的事,因爲她怕連累葉子青,囂張的很。
楊義拿起林莞遞上來的狀紙,揮了揮:“林從之,有人告你私自替換囚中死刑犯!”
林從之聽完,立刻怒火中燒,惡狠狠瞪向林莞:“賤人,是不是你誣告本官?”
林莞只是淡淡看了他一眼,便將視線落在楊義身上:“敢問楊大人,公然在公堂之上辱罵朝廷一品大將軍,是何下場?”
楊義也不含糊,立刻叫了差役過來:“來呀!林從之以下犯上,打三十沙威棒!”
因爲林莞是軍職,以下犯上,對林莞不敬,便要用軍中懲罰制度。
立刻有差役上前,將林從之翻過來,使他臀部朝上,臉部朝下。
“林大人,得罪了!”
噼裏啪啦一通響,林從之趴在地上,嚎叫連連。
“林莞,你這個狠毒的女人,我可是你父親!”
“怪不得算命的說你開煞孤星,克父、克母、剋夫、克身邊所有人!”
“賤人!三十沙威棒,你是想我死啊!”
“大家都來看看啊,林莞這個賤人,竟然想殺她親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