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的原始森林,陰森漆黑,四周暗伏動物鳴叫聲,讓人驚悚不安。
君之牧他們已經在密林裏走了一整天,除了中午原地稍作休息,其餘時間都在趕路,到了夜裏,太陽下山,他們生了火堆,露營過夜。
老鬼他們對這種日夜兼程的趕路並不覺得疲憊,畢竟他們熬慣了,反觀陸祈南他們幾位則臉色都白了,一聽到原地休息,立即癱坐在地上,大口喘氣。
“……還熬得住嗎?”
螃蟹將自己的一串小番茄貢獻的出來,遞給了朱小唯,這傢伙還笑眯眯很有精神,表示自己是個憐花惜玉的紳士。
朱小唯臉色不太好看,她勉強地擡起頭,接過一串小番茄,有氣無力地說一句,“謝謝。”
朱小唯覺得自己自小住在繼父家裏寄人籬下,挨餓受凍,並不嬌氣,但走了一天的森林顛簸的泥濘路,整天只吃了一點果子充飢,可能是森林裏的水汽太重,整個人邁着腳步都覺得很沉重,無力。
當初提出要跟隨一起入島,真是一個腦殘的決定。
朱小唯越發覺得自己是個累贅,她更加不敢放慢腳步,咬緊牙關,生怕拖累大部隊。
白天的時候,老鬼他們捉了些小動物,撿了很多幹柴,飢腸轆轆,恨不能立即烤熟。圍作一堆,幾人非常熟練地將這些獵物開膛破肚,用削尖的材枝把它們叉起來,湊近火堆等待烤熟。
很快一股肉香味飄散。
大夥伴聽聞到這肉味,肚子叫的更囂張了,垂涎的看着老鬼他們那邊,這什麼破森林了,連只大一點的獵物都找不到,都是些土老鼠,這玩意跑得快又難抓,不夠塞牙縫。
但是此時此刻他們連老鼠肉也很饞啊。
抓到的土老鼠不夠大家分,所以全憑本事,誰抓的就是誰的食物,其餘的人,老老實實去喫齋,喫果子。
陸祈南抱起一顆黑皮西瓜,粗暴的就往地上摔,摔成了兩瓣,蹲下身,已經毫無半分貴公子瀟灑氣質了,直接坐在地上,靠着一棵大樹,抱着半邊西瓜直接啃。
這玩意喫多了有點胃反酸,陸祈南一臉菜色,“媽的。”喃喃自語的咒罵一句,繼續啃西瓜。
在這荒島上過日子,簡直難熬。
“……要不要嘗一口這老鼠肉?”老鬼向來跟陸祈南關係不錯,很大方分了小塊老鼠腿給他,烤得金燦燦,一股肉香。
陸祈南當然不會跟他客氣,立即拿過來,剛想咬一口,立即轉頭看向裴昊然那邊。
猶豫了一下,“你給他們吧。”畢竟朱小唯是他們之中唯一的女性。
老鬼挑挑眉,另一頭的猴子立刻叫囂了起來,“給我、給我!”他可沒那麼多仁義道德,在這種荒島上生活,自保是首要。
“你剛纔不是啃着一根老鼠尾巴嗎?”
“那玩意不夠塞牙縫好嗎!”
老鬼不甩他,“想喫自己去挖耗子洞。”
他們這羣人一起出生入死,都是皮粗肉厚,命賤的,什麼紳士謙讓在他們這裏是不存在的,餓狠了,爲了爭東西大打出手也是常有的事,他們也不會互相記恨,各憑本事唄。
朱小唯受寵若驚,看着那半邊被烤得金黃的老鼠肉,她不敢拿,也不敢喫啊。
雖然這老鼠被開膛過肚,去了皮毛,也烤得很香,但一想到是老鼠肉,朱小唯生理上拒絕,她搖搖頭,對老鬼一再感謝,並表示自己是素食主義。
“給君之牧吧。”朱小唯小聲提議。
今天朱小唯觀察了一下,她發現,老鬼他們對君之牧所說的每一句話都不會有任何異議,而且立刻行動。
但是老鬼他們採摘到的果子和難得肉食並不會特意分享給君之牧,這跟她想象的不一樣,還以爲發現了什麼好東西,都會第一時間教給君之牧呢。
今天他們在密林裏穿梭,君之牧除了自己摘了兩串小番茄,他並沒有喫什麼,也沒有跟別人要食物。
“君少不需要我們照顧,他想喫自己會去弄。”老鬼說得一臉平常。
朱小唯倒是很驚訝。
“我們這裏沒有誰是大爺,除非是重傷員,不然誰理你生死呢,自保是對自己負責,也是對大夥負責。”
他們相處的原則,絕不拖累大家,也絕不輕易放棄隊員。
因爲陸祈南,裴昊然,朱小唯這三個外行的傢伙加入,他們才意思意思地禮讓一下,如果到了後期情況更加惡劣,嘖嘖,什麼人仁道德、女士優先都是狗屁了。
“這老鼠肉,你就當成是羊肉牛肉閉着眼睛就吃了吧,也不知道走出這片森林還要多久,出了森林可能找食物就更加難了,到時,老鼠尾巴都沒得啃。”
朱小唯一臉複雜,伸手接過,連聲道謝,此時食物真的太重要了。
而老鬼剛說完那些大道理,右上方卻飄來了陣陣的肉香……
陸祈南率先驚訝地大喝,“……你那野,雞是哪裏來的!”
聽到‘野,雞’這個詞,所有人立即精神一振,齊齊地轉頭看去。
大夥們雙眼放光,瞪着拉斐爾一個人燒了一個大火堆,他腳邊還躺着兩只羽毛顏色豔麗的大野,雞。
火苗跳躍,金色的火光映在拉斐爾那白淨俊美的臉龐上,他修長的手拿着一根樹枝,一下一下無聊地撩着火堆,脣嘴角禽笑意,轉頭看向他們。
拉斐爾似乎心情不錯,將火堆裏已經烤得差不多熟的肉食用樹枝叉起來,晃了晃,告訴他們,“這是兔子肉。”
大家一下意識嚥了一下口水。
而這時,在漆黑的森林裏傳來一些響動,一到小身影正朝這邊走來,似乎拖動着什麼,動物有些緩慢。
不一會兒,大家映着火光,這下是看清楚了,伯爵叨着一只野,雞,艱難地拖到了拉斐爾的腳邊。
原來,這些獵物,都是一只貓找回來的。
平時這黑貓伯爵傲驕地蹲坐,那貓眼瞳好像極不屑,現在見它這麼乖這麼有靈性去抓野,雞,大家內心都是羨慕嫉妒恨。
很有衝動過去跟拉斐爾搶食,其中有幾人蠢蠢欲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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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附近有獵物,明天仔細找。”角落裏的君之牧突然沉聲開口,這也讓大家不敢再覬覦拉斐爾的野,雞。
那只黑貓伯爵的爪子的劇毒,君之牧不想老鬼他們惹事。
拉斐爾挑眉看向他,一件有趣的事被他打斷了,覺得有點興致缺缺。
而此時,在同一片星空下,同樣在喫晚餐的喬寶兒低着頭,心情很壓抑。
她被桑巴帶回了岩石地帶的窯洞,自從那天在野人集市的宮殿外看見了lucy,她就一直很沒精神,她親眼看見lucy奮力反擊,擊殺了一個體型魁梧龐大的野人護衛,同時,lucy也被其它野人毆打至暈厥,渾身遍體鱗傷,最後lucy脖子套麻繩,像屍體一般被粗暴地拖入宮殿內。
喬寶兒回想起來,滿心憤恨不甘,她當時被桑巴捂着嘴巴,她本能想衝上去救lucy,想要大喊,可她只能眼睜睜的看着。
桑巴並沒有賣掉她,她趁他睡沉,用瑞士軍刀割斷了繩索逃走,桑巴抓回她時很憤怒,衝她大吼大叫。
原本他就長相兇殘,滿臉鬍鬚,體型龐大,想到lucy那樣慘烈的遭遇,她也很絕望了,到了這樣的島上,想要離開根本是作夢。
喬寶兒很消沉。
也不知道是不是桑巴覺得罵了她沒反應,還是瞧她死氣沉沉的樣子,之後桑巴也沒再衝她發火,而且依舊定時給她餵食。
“……我要去找我朋友!”她大吼着。
喬寶兒也不再小心翼翼了,反正她小命隨時會掛掉,惡從膽邊生,她板着臉,衝桑巴反而兇了起來。
桑巴兇惡的臉龐一怔,似乎完全搞不清楚她爲什麼突然有精神了,也聽不懂她講什麼,有點像在生氣。
因爲桑巴的第一印象,喬寶兒是野人生來的幼崽,長得太醜了太瘦弱,被野人拋棄在森林不要的幼崽。
桑巴嘀嘀咕嚕又跟她說了一串,依舊粗聲粗氣,他往窯洞裏走,不一會兒,抱了一條曬乾的野豬大腿出來,扔到喬寶兒臉前。
喬寶兒怔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