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火(一)(陸行朝微h)
陸吟夕再次醒來時,已經過了三天。
她體弱,加上之前元氣大傷,花了整整三日才恢復精神。剛蘇醒,眼皮下的眼珠轉了幾下,還沒睜眼,就感覺自己身邊凑過來一團熱氣。
本來還想再眯一會的陸吟夕:……
被男人灼灼的目光盯得受不了,陸吟夕只好睜眼。
「姐姐,你終於醒了!」陸行鳳「噌」地鑽到陸吟夕懷裡,在她胸口打滾。
!!陸吟夕在心裡尖叫,陸行鳳你這個死孩子,往我傷口上撞,想害死我!?
但想像中的劇痛沒有到來,陸吟夕「咦」了一聲,低頭看向自己還趴著一個毛茸茸頭頂的胸口。
平滑如初,傷口不見踪影。
她傻了眼,「我……我的傷,好了?」
「對呀,姐姐,我把你治好了。不痛了吧?」陸行鳳笑嘻嘻地又在她胸前蹭了蹭,撅著水潤的唇跟她討吻,「可多虧了我哦,快親親我。」
陸吟夕瞠目結舌地在自己胸前摸來摸去,一個走神讓他占了便宜。
「到底是怎麽回事?」
「嗯……」陸行鳳心虛似地,吞吞吐吐。
「是大哥,他不知道從哪找到的方法,用他的血,配合我的蠱蟲,一夜之間就讓傷口愈合了。」
【連我這個南疆王都不知道的古法,他到底從哪知道的……】
「啊,大哥來了,咳,姐姐,你問大哥吧。」見到陸行朝走進房間,陸行鳳欲蓋彌彰地解釋幾句,跑沒了人影。
「醒了?」
陸行朝端著一盤放在碎冰上的櫻桃,坐到陸吟夕身旁。
「櫻桃?」陸吟夕捂嘴笑了,她早發現了,這個大哥每次想哄她就送好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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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行朝不知道她爲什麽笑,點頭道:「嗯。我喂你吃。」
果真笨,陸吟夕想。她算是明白了,陸行朝永遠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若冰霜樣子,其實是不知道如何說甜言蜜語。
她叼住陸行朝遞過來的櫻桃,對上他淡漠的眼。
「在笑什麽?」
「我?我笑哥哥你,不會說話。」陸吟夕嚼著酸甜的果肉,不得不承認陸行朝這一招奏效了,她心情一下子就好了。剛醒來,沒有胃口,吃些爽口的水果正好。
「我的確不如行鳳,會討你歡心。」陸行朝淡淡道。伸手,讓她把果核吐到他掌中,再轉手扔進一旁的空碟子裡。
「其實行鳳也總是把心事藏著掖著呢,別看他老是一副不正經的樣子。說實話,我感覺你們三個都笨拙得很,呵呵。」
比如二話不說,將她關在折絳樓裡。她若是性子再烈一點,可能真的做不成情人反成仇人了。
陸行朝驀地想起那陌生記憶中的少年,他同樣笨拙,用惡劣的態度掩蓋自己的心慌意亂。
「我的傷,是哥哥治好的?」
陸行朝幷不吃驚陸吟夕知道了,「行鳳告訴你的?」
「是啊,他若是不說,你也不打算說?」
「本就是我該做的,你知道與不知道,幷無分別。」他淡淡道。
陸吟夕無奈,哭笑不得地說:「你總是這樣。要是一開始,你就將前世的事告訴我,我們之間能免去不知多少誤會。」
「誤會?」
陸吟夕啞然,難道他是真不知道?「我當初以爲,你們將我視爲玩物,好是消沉蹉跎了一陣。」
「……原來你是這麽想的。」饒是陸行朝這個冷面閻王,表情也有了一絲皸裂。「把你視爲玩物?你試試對陸簡說這話,看他會如何做。」
這還用試?陸吟夕想都不用想,就知道他肯定會發火。還不是那種明著發,而是笑得陰惻惻,手下却不留情地發。
「這難道怪我?是你們太霸道專制了……」陸吟夕嘟囔。
最近她被寵得有些忘乎所以,性子也找回了之前幾分的驕矜,無師自通地開始跟陸行朝撒起嬌來。
「你不是可以聽到心聲麽?我愛你,你『聽』不到?」
陸吟夕面皮薄,一下血氣上涌,臉紅個透。羞答答地低下頭,嘴裡嚼著的櫻桃肉也更加酸甜了,那滋味一路淌到心裡。
好吧,她收回剛才說的「陸行朝不會說情話」。他這個寡言少語的人說起情話,殺傷力更大啊!
「哥哥!」她嗔怒地錘了他一下。
陸行朝覺著她的害羞來得不明所以,一把抓住那粉拳,唇角綫條微翹。「羞?之前和行鳳三個人弄的時候不羞,現在倒羞了。」
那怎麽一樣!陸吟夕心都快跳出胸腔了,暗暗瞪他。還有,他用的什麽詞?真不害臊。什麽叫「三個人弄」……要這個不解風情的人明白少女多愁善感的心思是不可能了。
她紅著臉不理他,被從被褥中挖出來抱著。
「那現在呢?」
陸吟夕想了一會才明白他在問什麽,好笑地摟住他的脖子,道:「現在我怎麽想,你還不明白?那你可真是個榆木疙瘩。」
杏眼彎成了一條縫,裡面像是有星星在閃。
「我早就離不開你們了,笨蛋哥哥。」
陸行朝一時怔忪,目光變得柔和,攏了攏她的鬢角。
「吟夕……」
她總是這樣,一句話就能挑起他心中的波瀾萬丈。「我知道。可我……倒恨不得,你怨我怪我。」他看著盤中紅艶艶的櫻桃,幾不可聞地說。
陸吟夕沒聽清,「什麽?」
「……沒什麽,不必放在心上。」陸行朝回過神。那日陰氣逆流,他看到的幻影總是盤桓腦中,擾亂了他的心緒。他至今也未搞清楚,那少年到底是不是他,那女孩是不是吟夕。
眼前還常常莫名地閃過場景碎片,全都是他未見過的記憶。連……治好陸吟夕的古法,都是突然出現在他腦中的。
「你的心好亂啊,哥哥。沒事吧?」陸吟夕擔憂地問。
她嘴角還有櫻桃的汁水,他用手指撩去。「無事。」
再看著眼前眼帶笑意,像個小饞猫一樣吃著櫻桃的少女,不禁說:「我有時,羡慕你會讀心。我真的不知道該拿你怎麽辦。」
陸吟夕心想,你如果知道耳邊源源不斷涌進陌生人的心聲有多煩,就不會這麽說了。
「會讀心,又不代表就看懂一個人了。我以前還以爲自己無所不知,衆人皆醉我獨醒。可實際上呢?人心思那麽複雜,哪可能只靠一兩句心聲就看透了。我連我最親近的父親兄弟都看不穿。」
「但話又說回來了,要是人那麽好懂,不就成了個一眼能看穿的紙片人?乾巴巴的有什麽意思?」
「所以我想開了,不要再憑著自己聽得到心聲,就去自作聰明地揣摩人心。我有心事,直接當面說清楚。你有事不告訴我,我也就不問,等你想說了,再告訴我就行。好麽?」
陸行朝抬眸凝視著她,好半晌才點頭,「嗯」了一聲。
陸吟夕一笑,沒有再提。趁他分心,從盤子中夾住一小塊碎冰含進嘴裡,舒服地感嘆一聲:「好凉快……」
陸行朝蹙眉,輕聲勸她,「吟夕,做什麽吃那冰?對你身子不好,快吐出來。」
但床上的人躲閃過他去接冰的手,就是不吐,笑嘻嘻地說:「一塊而已!我一直躺在這,又不給我開窗。馬上就入夏了,燥熱得很。」
「別鬧。」
「哈哈哈……」
他作勢要掰開她的小嘴取冰,把她困在懷裡。陸吟夕跟條滑不留手的小魚一樣,扭來扭去。柔軟的胸口撑著薄薄的寢衣,呼之欲出,富有彈性的臀也在他的腰間蹭過。她就像個小妖精一樣挂在他身上,柔媚而不自知地勾引他。
陸行朝目光逐漸變得深黯,錮著女子的手臂也慢慢收緊。
的確,是燥熱了些。
陸吟夕還笑著,突然唇上堵過來兩片微凉的東西。她心裡一驚,完了,她忘了——陸行朝這個人可以隨便怎麽調戲都不動如山,他的下半身却沒什麽定力……
男人吻上那張清甜的小嘴,舌頭靈活地撬開她的牙關。在她的口中一掃,便卷了那塊融化得不剩多少的冰到自己嘴裡。
冰被他「嘎嘣」一聲咬碎。
「嗯,是很凉快。」
眼中的欲望已經不加掩飾。陸吟夕伸手去推他硬的像堵墻的胸口,「我、我不吃了。」
但陸行朝不容她推阻,捧著她一把放到旁邊的桌子上,再次低頭親下來。
「不是熱麽,哥哥幫你……降降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