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時的芍藥,還是不能說話,有口不能言。
但……
見到自己熟悉的人,終究還是讓她興奮無比,雙手緊緊捏着大牢裏的鐵柵欄,欣喜的望着他。
“啊……啊……啊……”
沒辦法說話,她只能用手比劃。
宋天堯看到這樣的她,十分震驚:“芍藥姑娘,你這是怎麼了?”
“怎地不能說話?”
芍藥本就不認識幾個字,雖然想拿手指在地上畫出自己意思,畫了半天,也沒能寫出她想要的那個字。
只得放棄。
宋天堯見問不出什麼,只得改變策略。
“既然芍藥姑娘不能說話,那就由在下來問,姑娘只需要點頭或者搖頭,可否?”
芍藥點頭。
她不知道宋天堯爲什麼會來探望自己,只知道有人能進來探望自己,十分高興。
夫人已經向她傳遞過消息了,叫她安心在裏頭待着,小姐自會想辦法救她們出去。
也正是因爲如此,這兩天她在牢裏倒是舒坦的緊。
過着沒心沒肺的日子。
只不過……
還是會在半夜無人的時候會想起那個人。
他如今是大權在握的攝政王,權傾天下,怕是更瞧不上她這個小小的婢女了吧?
聽夫人說,太皇太后那裏已經在替她物色家世相當的名門千金了。
像他那樣的人,那麼討厭她,只怕是早就忘了還有她這麼個人吧?
芍藥也知道現在不是兒女情長的時候,急忙收斂了別的心思,把注意力都放在宋天堯身上。
宋天堯也知道時間緊迫,便沒有多說廢話,問她:“喜歡一個人是什麼感覺?”
芍藥先是瞪大眼睛,然後又眨巴了好幾下,好半天也沒想清楚該怎麼回答他的問題。
這個問題,叫她怎麼回答?
宋天堯看她既不點頭也不搖頭,覺得自己問錯了問題。
搖搖手,又問她:“那你只說什麼叫喜歡?”
芍藥又是瞪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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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問題問的,叫她說什麼?
宋天堯看芍藥又是一臉懵,更緊張了。
撓了撓後腦勺,好半天也沒說出個子醜寅卯來。
“我……”
“芍藥姑娘,是在下唐突了!”
“我怎麼能問一個不能說話的人這麼多問題!”
唉!
重重在自己腦袋上拍了一下後,起身,放下不少銀子,又轉身離開了大牢。
芍藥坐在地上,抓住那個錢袋子,看着他已經走遠的背影,莫名其妙。
宋天堯這是怎麼了?
突然跑過來,問她一些奇奇怪怪的問題,然後又突然離開,真叫人摸不着頭腦。
就在宋天堯走後不久,半夏來了大牢。
他拿着慕容焱的令牌,陳大人一看,立刻把他放了進去。
半夏來到芍藥的牢房前,輕咳一聲。
芍藥原就沒睡,聽到聲響,立刻警惕的站起來,看到是半夏的時候,眼前一亮。
半夏拿出一個荷包,遞到她跟前:“聽說你不能說話,這是我研製的藥,你試試。”
這藥明明是自家王爺讓他送的,卻死活不讓說做藥的人是他,明明他在默默關心着芍藥姑娘,卻又不點透,主子們的事啊,真讓人猜不透。
芍藥接過荷包,感激的望着他,衝他抱了抱拳,眼底盡是感激。
半夏見她收了藥,喫下去,這才放下心來。
“芍藥姑娘,在下還有事,不能陪你了,這藥一日三次,你且喫着,在下過幾天再來看你,若是有效,再給你做一些。”
也不等芍藥說話,轉身就走。
芍藥捏着那個荷包,淚光盈盈。
繡工這樣精美的荷包,又怎麼會是半夏能用得起的?
――――
年關將近,眼看就是過年,林莞卻無家可歸。
一來,林府裏只剩下她討厭的人,去林府無非就是自討苦喫,沒意思。
二來,她不敢回將軍府,怕賊人躲在暗處,監控大將軍府。
三來,大將軍府目標太過明確,她怕回去後給府中那些無辜之人帶來麻煩。
正是考慮到這幾點,她才一直住在寧王府。
好在……
寧王府裏只有翠兒和幾個留下看護院子的人,並沒有幾個人認得她的身份。
所以,林莞心安理得的在寧王府住了下來,衣食住行全交給翠兒打理。
她給了翠兒一包銀子之後,便又去了墨香齋。
丁香死之前留給她的這三個字,雖然暫時沒發現什麼,但肯定有用。
想到丁家人的死,心中唏噓一片。
從側門離開寧王府,剛一出門,就瞧見了等候已久的宋天堯。
宋天堯看到她,急忙跟上:“大將軍。”
林莞微微皺眉,問他:“你一直等在這裏?”
宋天堯靦腆的笑笑:“回大將軍話,沒有!”
“屬下怕那慕容奉再出現在你跟前,便一直在這裏守着。”
事實上,這兩天,他每天都會在寧王府府門外轉悠,連早朝都沒去上。
想着慕容奉的嘴臉,生怕大將軍對那個人心軟。
畢竟……
他們兩個之前是夫妻!
林莞看了他一眼後,十分冷漠的說道:“不必!本將軍自會應付!”
“宋將軍往後不要再做這些無用之事!”
丟下這句話,擡腳便走,步子邁得很大。
全然沒有要跟宋天堯同行的意思。
宋天堯碰了一鼻子灰,在原地躊躇不前。
想追上去,又怕大將軍生氣,左右爲難。
到最後,還是一咬牙,跟了上去。
只不過……
他怕林莞發現,離得特別遠。
林莞這次來墨香齋,換了套青色的長衫,外頭是銀灰色狐裘大氅,領口一圈黑得發亮的狐裘,愈發襯得她皮膚白皙,如玉似玉。
這回,林莞一進來,就有許多人注意到了她。
甚至還有人坐到了她對面,主動搭訕。
“這位兄臺,貴庚幾何?可曾婚配?”
林莞掀了掀眼皮,冷冷睨了對方一眼,不準備回答這麼無聊透頂的問題。
掃向他的那一眼,眼神裏盡是殺氣。
擺明了瞧不上這人。
按理說,向人搭訕,人家不理會,便就此作罷。
可是……
這人非但沒有要離開的意思,反而開始直勾勾盯着林莞看,還大膽的伸出手,想去摸她的臉。
林莞是何許人?
焉何會讓這種貨色碰到自己?
手輕輕一擡,便用手裏的筷子夾住了那人的手腕。
她看着那人,微微一笑:“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