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晚上去跟傅衍晴喫飯，還能回得來？
——
晚上七點多，傅衍夜到達傅衍晴的約定地點。
他們小時候常來的一傢俬房菜館，現在必須提前一週預定才做，而且每週只做七桌。
裏面很僻靜，服務生帶傅衍夜去了跟傅衍晴約定的包間。
傅衍晴簡單的白襯衫跟粉色小西褲，看着傅衍夜來赴約，起身快樂的給他一個大大的抱抱：“哥，我就知道你不會爽約。”
“那是，也不看約我的是誰。”
傅衍夜睨着她一眼，放下她抱緊她的手臂，然後摟着她走到餐桌前坐下。
“哥，你知道嗎？無論到什麼時候，你都是我最重要最重要的人。”
傅衍晴忍不住撐着下巴跟他表白。
不知道怎麼的，她就覺得她哥簡直帥呆了。
傅衍夜哼笑了聲，來自妹妹的崇拜他懂，不過心裏掛念家裏的女人而已。
不知道那個女人會不會等他。
萬一她又睡着……
嗯，那他就直接抹黑把她偷走好了。
不聽話，又食言，得好好懲戒一下子。
“哥，哥？”
傅衍晴又說了好幾句話都沒被搭理，忍不住叫他。
“嗯？”
傅衍夜回過神，不慌不忙。
“討厭，跟你親妹妹喫飯還能想別的女人？”
傅衍晴不滿道。
“她是你大嫂，不是別的女人。”
傅衍夜澄清。
“……”
傅衍晴一陣無語，她只是隨口說說，他的意思是說，他在想卓簡？
啊，氣死。
傅衍夜看出傅衍晴的不高興，無奈的嘆了聲，拿杯子給她倒了杯茶，“喝點茶降降火氣。”
“哼，我問你，我跟那女人同時掉在水裏，你救誰？”
傅衍晴不滿的質問他。
傅衍夜看了眼他的杯子，雖然已經很久很久沒有用過，但是上面那個衍字還是很醒目的，知道是店裏一直保存，沒別人用過，所以給自己也倒了杯。
“你小時候花了那麼多錢去學游泳，白學了嗎？”
傅衍夜反問她。
“那，那意思就是你一定會救卓簡了？我們倆可是一個孃胎裏出來的，你怎麼能救她不救我呢？”
“衍晴，別鬧了好不好？一個是妹妹，一個是妻子，你非要逼着哥哥做選擇？”
“要。”
“那哥哥也要問你，你疼不疼哥哥？”
“……”
“你要是疼，就別再逼着哥哥在你們之間做選擇，如果咱們三個有一個必須要死，那哥哥會去死，這樣說，你滿不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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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衍晴也不知道是感動還是憋屈，很快眼淚就要掉下來。
傅衍夜擡手摸了摸她的腦袋瓜：“好了，傻丫頭，喝茶。”
菜都是他們小時候愛喫的菜，還是他們小時候在的廚師做的，但是味道，卻已經不再是從前的味道。
至於紅酒。
傅衍晴給他倒了酒，“你知道你妹妹的，不會撒謊，討厭她就是討厭她，但是你要真喜歡，我也只能祝福了，哥，我敬你這杯，謝謝你這些年悄悄打給我的零用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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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突然笑了起來。
傅衍夜聽着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但是看着她倒酒的時候只給他倒了一杯，眼眸還是忍不住沉了沉。
彷彿冰釋前嫌。
傅衍夜當然高興這樣的局面，不過看着她那杯果汁，還是忍不住先問了聲：“我記得你酒量很不錯的，不陪哥哥喝酒？”
“嘻嘻，大姨媽來了不太舒服，哥哥大人見諒啦。”
傅衍晴又諂媚的笑着與他說。
“這樣啊，那行吧。”
傅衍夜沒有爲難她。
兄妹倆幹了一杯，傅衍晴看着他把酒喝光了，又給他倒酒，但是心裏忐忑起來。
傅衍夜睨着她倒在酒杯裏的酒，眼眸又深了幾分。
“衍晴。”
“嗯？”
傅衍夜握住酒杯杯杆，又擡頭與她對視。
傅衍晴也條件反射的與他對視。
“你說這酒裏要是有毒，哥哥會不會喝？”
“啊？”
傅衍晴突然愣住。
傅衍夜卻是微微一笑，然後又舉杯喝了那杯。
傅衍晴的心跳越來越快，他剛剛說的那話是什麼意思？
“要喝的，妹妹給哥哥的，哥哥怎麼能不喝？”
傅衍夜好脾氣的說了聲，然後又把酒杯往她面前送了送。
“哥。”
傅衍晴有氣無力的叫了他一聲，這會兒她已經被嚇掉魂。
“再幫哥哥倒一杯。”
傅衍夜低聲提醒。
“哥。”
傅衍晴抱住酒瓶，卻是不敢給他倒酒了。
“沒事，倒吧。”
傅衍夜又說。
“哥，這酒裏不是毒。”
傅衍晴說。
“跟那位趙小姐聯繫了？”
傅衍夜從她手裏穩穩地把酒瓶接過，然後不慌不忙的又給自己倒了杯，把酒瓶放在自己那邊。
“哥，你別這樣。”
“哥哥記不起來你嫂子了，衍晴，你說這世上，還有什麼比記不起來最重要的事情更殘忍？”
傅衍夜說着，又幹脆的喝了一杯。
傅衍晴望着他那樣子，突然有些心疼。
“你以爲就你想我跟她分開？如果不是因爲孩子，她比任何人都想跟我分別，她晚上做夢都是在離婚，只是每一次她都因爲撫養權而敗下陣來。”
“……”
傅衍晴聽着他的話，心裏一陣陣的疼起來。
“哥得多差勁，才把她曾經那麼一個天真爛漫的小公主逼成這樣？如果那個男人敢讓你這麼受傷，哥哥一定饒不了他。”
“哥。”
“可是她沒有哥哥。”
“哥。”
傅衍晴生氣了，看着他又倒酒，看着他說什麼卓簡沒有哥哥的話，她真的很生氣。
她哥哥聰明一世，還是爲一個女人把自己弄得這麼可憐。
“她不僅沒有哥哥，也沒有真心護着她的長輩，她父母都離開了，她比任何人都心疼都孤單，可是你說她可是剋星，連一向疼她的咱們家的長輩們也不敢再叫她去咱們家。”
“哥，你別這樣。”
傅衍晴忍不住開始掉眼淚，她纔不想要自己哥哥這麼可憐，這麼難過。
“以前媽跟爺爺奶奶都叫她簡簡寶貝，可是她真的是他們的寶貝嗎？”
傅衍夜看着傅衍晴，說完便又喝了一杯。
“哥，你別說了，別喝了，哥，求你別這樣。”
傅衍晴看着他又去倒酒，就想要奪酒瓶。
可是傅衍夜一手就牽制住她，然後又穩穩地給自己倒了一杯。
傅衍夜冷沉的低喃：“今晚哥來見你，本身就是一場博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