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9章意猶未盡
“五爺,您看那邊。”冷血指着東側第三個位置,小聲地彙報,“好像是秦國榮王秦淮。”
夜璟瀾順勢看過去,只見秦淮坐在輪椅上正望向窗外看這幻夢閣的方向。
“他怎麼也在這兒?”
夜璟瀾不禁產生疑惑,畢竟秦淮可不是個愛湊熱鬧的人。
難道,他知道鳳凌雪所在之地,所以纔出現?
正思慮着,樓下的音樂突然想起,原來是比賽正式開場。
所有人都不在顧慮別的,只盯着舞臺上升起的嫋嫋白煙。
首先出場的是雲音兒,一曲大氣滂沱又帶着纏綿悱惻的《瀟湘水雲》震撼人心。
其中歌詞是她自己創作,編舞也是精心準備,就連伴舞的舞姬們也是參加過比美大賽排名靠前的,整場下來觀衆們的熱情程度非同凡響。
雲音兒本就有名氣墊着,人氣自然也不會弱,若是寧雨岑拿不出十分亮眼的實力,表現平平的話,根本不可能贏。
她站在後臺看着前面的場面,不由自主地顫抖,緊張到無法自拔。
“別害怕,出去。”鳳凌雪說完便把她整個人推了出去。
寧雨岑站在臺上,六神無主地望着下面的人羣,心都跳到了嗓子眼。
她從未見過這樣大的陣仗,越想越害怕,若是表現不好丟了人,那豈不是全城的人都看在眼裏?
她呆呆地站着,有些退縮,臺下的觀衆見狀剛剛漲起來的熱情彷彿被澆了冷水般沉寂,隨後有人傳來唏噓聲,接着便有更多的人唱衰。
“傻站着幹什麼?還比不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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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啊對啊,該不會是臨陣退縮了吧?”
“要我說這寧雨岑肯定是害怕了。”
……
面對所有人的嘲諷和鄙視,寧雨岑回頭看了一眼後臺的方向,鳳凌雪正露出腦袋用脣語對她說“加油”。
頓時,寧雨岑像是被鼓足了勁兒,再也沒有害怕,她鎮定了一下,然後往舞臺中央走去。
今日,她戴了白色的面紗,美貌若隱若現引人遐想連篇,一身白衣裏面是淺粉色的內襯,顯得她肌膚勝雪卻又白裏透紅,彷彿是冬天雪地裏的一株梅花,夢幻而美好。
她先是坐在長琴桌前,白皙的指尖輕輕撥弄了一下琴絃,清透的音色便穿過空氣在人們頭頂響起。
接着便是高山流水的前奏,隨着旋律齊梓睿也從天而降,一身白衣飄飄欲仙,手持着厭世吹奏,與琴聲相互襯托。
厭世的旋律是真的空靈,只是簡單的幾個音便已經令人癡迷,不遠處蝴蝶和小鳥也隨之飛來在舞臺上空盤旋不散。
再接着,負責合唱的歌姬們魚貫而出紛紛站在了舞臺上,一邊起舞一邊混合着音樂開了口,每個臉上也都戴了白色的面紗,看起來更加神祕。
衆人聽這歌聲不由產生了懷疑。
“不是寧雨岑唱歌嗎?怎麼成了合唱?”
“對啊,還請來了睿公子撐排面,以爲這樣就可以打敗雲音兒?”
“我看她是癡心妄想,哪怕是神仙來了寧雨岑也贏不了。”
“還都蒙着臉,這是啥意思,覺得自己長得太醜不敢露臉嗎?”
……
臺下的觀衆們再次爆出不滿,紛紛唱衰寧雨岑,幾乎所有的輿論都在攻擊她,反而云音兒如衆星捧月般。
寧雨岑又感到心慌,可是一想到蘇澈,她就不敢退縮。
因爲這是她唯一的動力,她不能再讓蘇澈失望了,即便是拼命也要努力完成比賽。
寧雨岑的眼神開始變得堅定,她垂眸仔細看這琴絃,眸光專注無比,然後開始進入真正的旋律。
沒錯,剛纔的一切都是熱場音樂,接下里纔是正戲!
音樂突然改變了節奏,面紗下的嘴巴張了張沒有發出聲音,但是卻有另一道聲音在她身後響起。
那些負責合唱的舞姬們其中有一位躲在她身後,替唱。
……
“無何化有感物知春秋,秋毫濡沫欲綢繆搦管相留。”
“留骨攢峯留容映水秀,留觀四時曾邂逅佳人西洲。”
“西洲何有遠樹平高丘,雲閒方外雨不收稚子牽牛。”
“鬧市無聲百態陰晴栩栩侔,藤衣半卷苔衣皺歲月自無憂。”
曲調委婉,歌聲動人,剛纔臺下那些喧囂聲瞬間平復,只剩下默默欣賞,全神貫注。
“駕馬驅車尚幾程扶搖入畫中咫尺,徑曲橋橫精誠難通,盼你渡口待你橋頭,松香接地走,揮癯龍繡虎出懷袖,起微石落海連波動,描數曲箜篌線同軸,勒筆煙直大漠滄浪盤虯,一紙淋漓漫點方圓透,記我長風萬里繞指未相勾,形生意成此意逍遙不遊。”
“日月何壽江海滴更漏,愛向人間借朝暮悲喜爲酬,種柳春鶯知它風塵不可求。”
“綿綿更在三生後誰隔世讀關鳩,詩說紅豆遍南國未見人長久見多少。”
“來時芳華去時白頭。”
“忘你不捨尋你不休。”
“似濃淡相間色相構,染冰雪先披琉璃胄,
蘸朱紫將登金銀樓,天命碧城灰土刀弓褐鏽,舉手夜古潑斷青藍右,照我螢燈嫁晝只影歸洪流,身魂如寄此世逍遙不遊。”
“情一物無木成林無水行舟,情一事未算藏謀真還謬,情一人積深不厚積年不舊,情一念墨盡非空百代飛白驟劃地爲囚。”
“藍田需汲酒惟瓊漿能澆美玉瘦,至高者清難垢至貴者潤因愁,癡竭火知她不能求,醉逢歌知他不必候,只約靈犀過隙靈光暗相投。”
“萬籟停吹奏,支頤聽秋水問蜉蝣,既玄冥不可量北斗,卻何信相思最溫柔,顧盼花發鴻蒙怦然而夢,你與二十八宿皆回眸,系我彩翼鯨尾紅絲天地周,情之所至此心逍遙不遊。”
……
曲終,可衆人卻久久難以釋懷,他們望着舞臺上的一雙璧人,恍然如夢不知身處何處。
旋律殆盡,整個街道人潮擁擠卻鴉雀無聲,所有人都沉浸其中,回味無窮,甚至意猶未盡。
對面的閣樓上,夜璟瀾看着手中清茶一飲而盡,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冷血站在旁邊連連拍手,小聲地說道:“爺,這是咱們王妃的聲音。”
“用得着你說?”夜璟瀾白他一眼,以爲他聾了嗎,自己媳婦兒的聲音都聽不出來?
這樣的旋律和嗓音,除了鳳凌雪這滿天下絕對找不出第二個人,單論這詞曲就比雲音兒更勝一籌。
不,是甩雲音兒幾百條街。
果然,他媳婦兒纔是王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