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發佈時間: 2024-09-23 15:3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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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喻茉看著手機裡秦甜甜發來的一條條消息, 心亂如麻。

反對一切迷信勢力秦甜甜:醫生說楊舒婧的病可能會有生命危險。

反對一切迷信勢力秦甜甜:我在考場外面看到她倒在地上口吐白沫,還以為是中毒了。沒想到竟然是癲癇。

反對一切迷信勢力秦甜甜:我和周洋剛把她送到東大醫院。現在她已經進手術室了。

反對一切迷信勢力秦甜甜:你那邊情況怎麼樣?大神要來醫院嗎?

喻茉沒有回覆秦甜甜。因為她也不知道大神要不要去醫院。

大神剛才通知完楊舒婧的父親之後,就沒有再提這件事, 沒有人知道的他心裡是怎麼想的。

「還等周洋嗎?」大俠忽然問。

「不等了。」沈懷南淡淡地說:「我們先吃。」說完便招呼服務員上菜。

——完全沒有要去醫院看望楊舒婧的意思。

喻茉見狀, 在心裡大大地舒了一口氣。

直到這一刻她才知道自己在緊張什麼。

她怕大神會丟下她去醫院看楊舒婧。

雖然知道大神絕不會辜負她, 但楊舒婧的存在始終讓她如鯁在喉。

相安無事的時候倒還好。她一心和大神談戀愛, 根本想不起來還有個情敵存在。

可一旦楊舒婧弄出點兒風吹草動來, 她便不由自主地將一顆心提起來。

例如此刻。

……

一頓飯吃得心事重重。

吃完飯之後, 大俠和款爺先走了, 喻茉跟著大神來到停車場。

「我要去動車站接楊舒婧的父母。你願不願意和我一起去?」他邊走邊說。

一起去?

喻茉怔了一下才理解他的用意,然後答道:「好。」

——大神是想用這種方式, 向楊舒婧的父母表明態度。

去動車站的路上非常堵, 平常二十幾分鐘的路程,今天開了快四十分鐘還沒有到。

大神坐在駕駛座上, 雙手掌控著方向盤,始終不疾不徐。

倒是喻茉,心中忐忑不已。

不知道楊舒婧的父母會用什麼樣的態度對待她?

應該不會太友好吧?

畢竟在他們看來,她是搶了他們女兒的心上人的人。

喻茉微微垂著頭, 心中思緒萬千。

這時車停了下來, 前方是紅燈。

大神空出一只手來握住她。

「別緊張。一切有我。」他側頭說。

喻茉輕輕地『嗯』了一聲,心事依然有點重。

……

動車站外的主幹道在修路,原來的四車道變成了二車道。一輛輛私家車挨個排隊進站, 短短幾百米的路, 硬是開了十幾分鐘。

到達出站口時, 楊舒婧父母乘坐的動車正好到站。

喻茉遠遠看到一對中年夫婦朝他們招手,猜測應該是楊舒婧的父母。

沈懷南也看到了楊舒婧的父母,當即牽著喻茉走過去。

「叔叔,阿姨。」他先跟兩人打招呼,然後向他們介紹喻茉:「這是我的女朋友。喻茉。」

喻茉立即禮貌地向兩人問好:「叔叔阿姨好。」

楊父楊母顯然沒有料到沈懷南會帶著女朋友來接他們,皆是一愣,相互交換了一個眼色之後,才略顯尷尬地寒暄道:「你好。」

上車之後,兩人便開始詢問沈懷南,楊舒婧的病情。

楊母:「小婧來學校之前,我們特意找醫生給她開了一個學期的藥。按照醫生的說法,只要她定期服用,病情就會穩定下來。今天怎麼又突然發病了?是不是受到了什麼刺激?」

楊母這話問得十分委婉。

不過喻茉還是聽懂了。

——楊母是在問,是不是她和沈懷南,又做了什麼刺激楊舒婧的事。

沈懷南自然也挺懂楊母的言外之意。

他不悅地挑了挑眉,淡聲道:「她進醫院的事,是周洋通知我的。具體的情況我也不清楚。」

「你不清楚?」楊母看一眼楊父,然後說道:「懷南啊,你和小婧從小一起長大,情同姐弟,可不能因為交了女朋友,就不管她了。平時還是要多照應著她的。」

沈懷南:「我平時工作繁忙,很少去學校。」

言下之意——照應不了楊舒婧。

楊母當下便不高興了,反問道:「那你怎麼還有時間談戀愛?」語氣聽起來顯得咄咄逼人。

沈懷南眼中的不悅更甚,他沉著嗓子冷聲道:「阿姨您的意思是,要我把談戀愛的時間騰出來照顧您女兒?」

聲音冰冷到了極致。

楊母的氣勢頓時弱了下來:「阿姨沒有這個意思……」

「好了好了。男孩子長大了,自然是要交女朋友的。」楊父出聲打圓場:「年少時多交幾個女朋友,以後才能明白,誰才是最適合自己的人。」

喻茉聞言,臉刷得一下冷了下來。

什麼叫『年少時多交幾個女朋友』?

敢情在這位父親的心中,她只是大神的眾多炮灰女朋友之中的一個,他女兒才是大神命中注定的真愛?

真是無語至極。

喻茉感覺自己被冒犯了,卻又礙於對方是大神的長輩,不能當面懟過去,只好將一肚子的氣憋著,琢磨著回宿舍之後跟舍友們好好吐槽一番。

不料下一秒,聽到大神這樣說——

「對我來說,交一個就夠了。」

一句話將楊父的臉打得啪啪響。

也堵住了楊氏夫婦的嘴。一路上,他們再也沒有說半句冒犯喻茉的話。

……

回程的路與來時一樣堵。

一行人到醫院時,楊舒婧已經出了手術室。她臉色蒼白,病怏怏地靠坐在病床上,正跟周洋鬧大小姐脾氣。

「你要是不讓她走,我們就絕交。」楊舒婧的眼睛瞪著秦甜甜,話卻是對周洋說的。

秦甜甜當時就翻了個白眼。

說得好像她很想留在這裡似地。

要不是周洋執意不許她先走,她才不會在這裡受這個氣。

誰還不是大小姐了!

「我走了!」

秦甜甜氣鼓鼓地丟下這句話,轉身走出病房。在門口遇見了從動車站趕過來的楊氏夫婦,以及喻茉和沈懷南。

「茉茉。」她繞開楊氏夫婦,小跑到喻茉身邊,一張娃娃臉鼓成了包子。

喻茉給她一個眼神:誰惹你了?

秦甜甜氣哄哄地哼一聲,小聲嘀咕:「等會再跟你講。」

喻茉點點頭,正要跟大神一起進病房,卻聽楊母說:「還請喻小姐留步。」

喻茉一愣,看向大神。

楊母這時又說:「小女剛動完手術,受不得刺激。」

喻茉聞言撇了撇嘴,正想鬆開大神的手,卻不料被他用力一抓,握得更緊。

沈懷南停下腳步:「我們在外面等。」

『我們』的意思是——他也不進去了。

楊母的臉頓時一僵:「可是小婧現在一定很想見到你。」

「她現在最想見的人應該是阿姨您。」沈懷南四兩撥千斤。

楊母張了張嘴,還想說點兒什麼,被楊父阻止了。

楊父:「進去吧。女兒在裡面。」

……

楊氏夫婦進病房之後,沈懷南對喻茉說道:「我要去買一個花籃。你是跟我一起去,還是在這裡等我?」

喻茉看一眼秦甜甜,說:「我在這裡等你。」

「好。」

沈懷南微微頷首,然後轉身走向醫院外,幾步之後,又停下來,說:「我很快就會回來。有事隨時打我的電話。」

「嗯。」喻茉點點頭。心道:買花籃不過十來分鐘的事,能有什麼事?

十來分鐘之後,喻茉明白大神的擔憂了。

——楊母找事兒來了。

那時候她剛聽秦甜甜吐槽完楊舒婧蠻橫無理的態度,以及周洋那好到讓人窩火的脾氣,還來不及發表感言,楊母就從病房出來了。

楊母:「喻小姐,可以和我單獨談一談嗎?」

不可以。

這位楊母當著大神的面,說話都夾槍帶棍的。若是單獨談,豈不是要直接開罵了?

喻茉不打算給人罵自己的機會。她淡聲道:「您有事請說。」

楊母看著秦甜甜猶猶豫豫了好一會兒,終是當著第三個人的面,把話說了出來:「我想請你把懷南讓給小婧。」

喻茉聽到這句話,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大神又不是物品,能隨便讓來讓去嗎?

楊母還在繼續說:「你長得這麼漂亮,人又健健康康的,隨隨便便就能找到比懷南更好的男朋友。可是我女兒不能沒有他。自從得知你們在談戀愛之後,她一天比一天抑鬱,甚至有過輕生的念頭。我希望你能大發慈悲,跟懷南分手,成全他們。」

喻茉:「……」

她現在終於知道,楊舒婧那一身蠻不講理的基因是從哪裡遺傳來的了。

這種無理的請求都能提出來,真真是自私到了極點。

一旁的秦甜甜也忍不住在心裡狂翻白眼。

——真應了那一句『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現在的奇葩都興扎堆的。

秦甜甜知道喻茉的性子向來軟,生怕她被人欺負了去,當下便搶在前面懟回去:

「阿姨,您這話說得太過分。什麼叫做您的女兒不能沒有沈懷南,我們喻茉就能隨隨便便換男朋友?」

「不瞞您說,我們喻茉也是個死心眼的姑娘。您要是逼她跟沈懷南分手,那也是會鬧出人命來的。」

「敢情您女兒的命是命,別人家女兒的命就不是命嗎?」

秦甜甜一連說了一長串,將楊母懟的啞口無言。

楊母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沉默了好半天,才說:「喻小姐看起來不像是死心眼的人。」

「那是您看錯了。」

說這句話的人是喻茉。

她看著楊母,目光淡漠,語氣平緩:「沈懷南對我來說,不是隨便什麼人能夠代替的。除非他主動跟我提分手,否則我絕對不會把他『讓』給任何人。」

楊母聞言臉色一白,剛要接話,忽然看見沈懷南拎著一個花籃立在不遠處,立時將到嘴邊的話吞了回去,轉身走回病房。

「她怎麼突然走了?」秦甜甜嘀咕道。

喻茉注意到楊母閉嘴前看了她身後一眼,心想多半是大神回來了。

一回頭,果然看見他立在她身後。

他的眼中閃著歉疚之色,想必聽到楊母對她說的話了。

喻茉抿了抿嘴,走過去主動抓住他的手,嘟囔道:「我沒有被欺負。」

沈懷南眼中的歉疚並沒有因此而減少,他點了點頭,將花籃遞給剛從病房出來的周洋,說:「我就不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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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洋是聽到外面有動靜才出來的。他雖然沒有目睹全過程,但從大家的表情來看,猜想應該是發生了不愉快的事。

於是他爽快地接過花籃,道:「我幫你拿進去。你帶喻茉先走。」說完又對秦甜甜說:「小甜甜,你再等我一會兒。我帶你去吃大餐。」

「都已經過飯點了。哪裡還有什麼大餐吃?」秦甜甜嘟著嘴說。

周洋知道她的性子,沒有拒絕就是同意,心下高興不已,道:「先帶你吃甜品,然後再去吃晚飯。」

秦甜甜的心裡還窩著剛才被楊舒婧轟出來的氣,嘟著嘴哼了一聲,沒接話。

等周洋拎著花籃進了病房之後,她才對喻茉說:「你跟大神先走。省得在這裡被人惦記著。」

「好。」

喻茉點點頭,跟大神手牽著手出了醫院。

回學校的路上,大神忽然說:「不如我暑假去拜見叔叔阿姨?」

什麼?

喻茉怔了一下才明白他話中的深意,當即紅了臉,垂著頭說:「等畢業之後再說……」

「也好。」

他沒有強求。

幾分鐘之後——

又說:「那就這麼定了。」

「定什麼?」

喻茉疑惑地看向他。

從這個角度,正好可以看到他近乎於完美的下顎線。

只見他嘴角微揚,好似怕她聽不清一般,特意弓下身來,說:

「終身。」

——就這麼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