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王雋心中百轉千回,最後硬生生的將滿腔的怒氣都轉化成了心疼和不舍。
“過來,”他上前兩步,向她伸出雙手。雖然還是沉著一張臉,但語氣卻是柔軟如春日最和緩的風,“我抱你下來。”
司馬玥實在是被剛剛發瘋的赤焰給嚇怕了,依然還是雙手牢牢的抱著馬脖子,不敢挪動分毫。
王雋無法,也顧不得周遭這麽多的人看著了,又上前幾步,將全身都因著害怕而快要僵硬成一塊鐵板的司馬玥輕柔的自馬背上抱了下來。
他原本想著就算是不揍她一頓屁股,可怎麽著也得是要訓斥兩句的,這樣讓她知曉往後再也不能一個人任性的做自己不擅長的事了。可是話到嘴邊,低頭看著蜷縮在他懷中柔弱可憐的司馬玥,說出來的卻是:“乖,不怕,我在呢。”
一面說,一面還伸手慢慢的撫著她的後背。
正從旁側茶樓出來的鄭洵看到這一幕,很是無語的抽了抽嘴角。
拜托你們兩個秀恩愛的時候能稍微的挑揀一下場合嗎?雖然說自打上次你們在一葦茶室裡一起親密出境之後,這京城裡的人多多少少都是知曉你們兩個人之間有一腿了,可是麻煩也不要當著這麽多的人面秀恩愛好嗎。
但王雋恩愛依然還是秀得毫無壓力,甚至還有加劇的趨勢。
他低頭,抬手拭去她冰涼雙頰上的淚水,柔聲的哄著:“沒事了。你看現下你不是好好的在我的懷裡麽?”
鄭洵實在是看不下去了。
他這還單身著呢。
“子上,”他輕咳了一聲,而後說著,“這裡人多,我們還是先進茶樓裡去吧。”
沒看到周邊的人都在對著你們兩個指指點點,交頭接耳的嚼著舌根子呢麽。
王雋抬頭瞥了他一眼,而後清冷的目光在周邊圍觀的人群身上掃了過去。圍觀的群眾一時只覺得有一股寒意自腳底起,迅速的蔓延至頭頂。他們扛不住,立時便兩兩三三的分散了開去。一時以王雋和司馬玥為中心,周遭一丈之內空無一人。
當然,鄭洵要除外。
所以說有個這樣的至交好友真的是一件很痛心的事啊。無論走到哪裡,光芒始終都是他的,而壓根就沒他一點事。
但好在鄭洵生性豁達不拘小節,倒也並沒有在乎這些。
“端華公主,”他只是笑笑上前,傾身望著整個身子都窩在王雋懷裡的司馬玥,笑道,“你這今日怎麽一個人騎馬到街上晃蕩來了?”
司馬玥正待要說她不是一個人來的,就聽得後面馬蹄聲得得,司馬宣終於是趕了過來。
司馬宣一見赤焰在旁不安的刨著前蹄,司馬玥則是正全身發抖的窩在王雋的懷中,他便約莫猜得出來是發生了什麽事。而隨即王雋涼涼的目光又朝著他瞥了過來,司馬宣心中立時便咯噔一聲,直覺要壞事了。
今日他確實是費盡了一番心思才攛掇了司馬玥跟他出門的。而且騎馬這事也確實是他提議的,雖然他知道司馬玥也才剛學會騎馬不久……
只是京城這麽大,怎麽這麽巧就叫王雋給撞上了啊?
司馬宣心中暗暗的叫了一聲苦,但他還是翻身下馬,畢恭畢敬的對著王雋和鄭洵行了個禮,叫了一聲王院長,鄭夫子。
鄭洵負手在後,面上帶笑,閑閑的望著他。
子上最是小心眼,知道這司馬宣私自拐帶他的那個心肝寶貝出來騎馬溜達,有的是後招等著他呢。
果然,王雋輕哼了一聲,聲音冷淡的說著:“不敢勞殿下行禮,雋受不起。”
司馬宣尷尬的站在原地,伸手摸了摸鼻子。
壞了,看來今日這事真的是觸到王院長的逆鱗了。
但今日的事說起來畢竟是他做差了,光想著怎麽攛掇司馬玥出來,壓根就沒有想到她馬術不精的事。
於是司馬宣絲毫不敢發作,態度之間反而是越發的恭敬了起來。
“院長說哪裡話啊哈哈,”他一面笑著,一面就向司馬玥使眼色,示意她趕緊出來搭救他,不然下一刻他立時就要被王雋這冰涼的目光給戳的全身都是透明的窟窿了,“都說是一日為師終生為父,學生行的這一禮院長有什麽受不起的啊。”
司馬玥窩在王雋的懷中片刻,鼻尖聞到的是自己日常最熟悉的松木清香,方才受了驚嚇,從頭蓋骨那裡跑出來的三魂七魄終於又重新的回到了她的體內。
接收到司馬宣求救的信號,她心裡琢磨著,其實王雋心裡也是氣她的吧?只不過是舍不得對她發作,然後現下就將這股子怒氣全都發泄到了司馬宣的身上而已。
秉著搭救司馬宣就是搭救她自己的想法,司馬玥在王雋的懷中抬頭,聲音軟軟的替司馬宣求著情:“不關二哥的事。其實今日是我逼著二哥和我一起出來的。”
好妹子!夠義氣!
司馬宣在心裡對司馬玥大大的豎起了拇指,但面上還是做了一副沉痛的模樣出來說道:“其實也是我沒有考慮周全,沒想到玥兒才剛學會騎馬,馬術不嫻熟,然後她一求我帶她出來騎馬,我腦子一熱就答應了。院長見怪的是,學生往後行事再也不敢這麽魯莽了。”
……她這幫他求著情呢,將所有的錯都攬到了自己身上,但是他要不要這麽順杆爬的真的將所有的過錯都歸到了她的身上啊?而且還說的他自己多委屈似的。
司馬玥一時就覺得,自己真不該替司馬宣求情,活該他被王雋冷嘲熱諷一番。
而王雋在側聽著他們兩個一唱一和的,一時都要給氣笑了。
他們兩個真當他是瞎子,沒眼睛不會看的嗎?還是說沒腦子,不會思考的嗎?司馬玥是個什麽性子,司馬宣又是個什麽性子,他會不知道的嗎?
依著司馬玥懶散的性子,前些日子又是被他逼迫著補習了那麽多的功課,昨日期末考試全都考完,今日她定然只會在家中睡覺。若不是司馬宣跑去攛掇,她會騎馬跑到這裡來?
“哦?”王雋唇角蘊了一絲笑,但笑意卻未達眼底,“那這麽說來,還是我錯怪殿下了?”
鄭洵在旁一見他這模樣,直覺要壞事。
這是王雋發怒的前兆啊。
他一旦真的發起怒來,還哪裡管得上司馬宣是不是琅琊王,哪怕就是慶隆帝在這裡他都不會給半分面子的。
他忙做起了和事老,兩步上前,擋在了司馬宣和王雋的中間,笑道:“哎喲,這一立夏,天氣可真是越來越熱了。這天氣一熱,人火氣就容易大。來,來,殿下,子上,我們還是進茶樓裡喝杯茶下下火吧。”
司馬玥也怕王雋真的發怒,伸手就緊緊的握住了他的手。
她的手冰涼一片,尚且還在微微的發著抖。王雋低頭望了她一眼,見她面上依然還是慘白一片,一雙眼更是緊張不安的望著他,於是他立時就覺得什麽怒氣都沒有了。
他若發怒,只怕是會嚇到她。
於是他便深吸了一口氣,而後抬頭對著司馬宣點了點頭,冷淡的說了一句:“一起喝茶?”
只這一句話,司馬玥和司馬宣就知道,這事就算是這麽揭過去了。
兩個人同時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出來。
司馬玥一見王雋不生氣,面上的表情立時就生動了起來。
“王雋,”她拉著他的手搖了搖,抬頭笑的一臉燦爛的望著他,“你怎麽也在這裡?”
王雋今日也算是發現了,無論是司馬玥做了多出格的事,彼時他氣的都恨不能狠狠的揍她一頓,或者好好的訓斥她一頓,可臨了見著她可憐巴巴的望著他的時候,他總是下不了那個手,開不了那個口。
一言以蔽之,舍不得。
舍不得看她流淚,舍不得看她緊張害怕,舍不得看她一臉柔弱無助望著他的模樣。
他想,或許司馬玥就是上天特地的遣來牽製他的。可他甘之如飴,他甚至都要感謝上蒼給他這個機會。
“我和慶之來此處茶樓喝茶閑聊。”王雋回手反握住她的手,一只手則是指著旁側的茶樓對她說著,“你又是做什麽來?”
這些日子司馬玥多少被王雋寵的有點不知天高地厚了,也看出來無論她做了什麽出格的事出來,只要不是觸犯到他底線的事,王雋都是不舍得責怪她的,於是她在王雋面前多少就有點有恃無恐的意思。
“我和我二哥看美女來了。惠和縣主薛靈芸,傳說中長的比洛水之神還漂亮的那個。”
王雋的臉便又沉了一沉。
上幾次她背著他偷偷的跑來看其他蹴鞠隊入京,回去之後還眉飛色舞的和他說著那些少年是如何的英俊瀟灑,怎麽,她是真的以為他不會吃醋嗎?還是她特意的說這些話讓他吃醋呢?
但這次她好歹是來看個女人來的,王雋默默的安慰著自己,不是特地的不睡懶覺而跑來看少年來的。
不過就算是特地的跑來看女人那也是不能原諒的啊。為什麽她的目光就不能只看著他一個人呢?難道他長的還不夠俊朗嗎?
自小就被稱讚著有天人之姿的王雋第一次深深的懷疑,他自己其實有可能長的並不怎麽樣。不然司馬玥為什麽看著他還不滿足,還要跑去看其他的男人,甚至是女人呢?
王雋一時就很有些挫敗的感覺。
旁邊的司馬宣這時又作死的問了一句鄭洵:“鄭夫子,你和王院長也是特地的跑這來看惠和縣主的嗎?”
鄭洵抬手摸了摸鼻子,想著這話他該怎麽回答。
確然他也是早就聽說了惠和縣主薛靈芸的芳名,想著今日薛靈芸來京城,所以特地的拉了王雋一起,揀了這個靠街二樓的靠窗位子,就想著到時佳人打這邊路過他能一睹芳容。只是現下有個司馬玥杵在這裡,他若是這樣實話實話未免有點不大好的吧。
東方黑龍 https://power16888.com/
司馬玥若是醋了,子上少不得的就得哄她,到時若是子上惱了,反過來責怪他是個損友,嘖,那他也真當是委屈死了。
鄭洵腦中急轉,正在想要說個什麽理由,既不會顯得太突兀,又能讓司馬玥和司馬宣成功的相信他和王雋並不是特地的來看那個惠和縣主的時候,耳中冷不丁的忽然聽到王雋的聲音徐徐的響起。
“是。我和慶之是特地的來這裡等著看惠和縣主的。”
鄭洵:……
這可是你自己說的啊,待會要是你的心肝寶貝發起飆來,你可不要責怪我啊。
司馬宣也是一臉的震驚,心裡想著,院長這是怎麽了?腦子抽了?被門夾了?背著自己的未婚妻,特地的跑去看其他的女人。關鍵是你看就看了,可不能當著她的面承認啊。你這樣一承認玥兒還不得跟你鬧啊。
男人嘛,有時候太老實了也不好。司馬宣一時就深深的覺得,這個傳說中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牛掰到不行的王院長其實也就那樣。
都不懂得怎麽哄女人開心啊。
但接下來讓他們震驚的掉下巴的事又一次的發生了。
因為司馬玥非但是沒有生氣,反倒是高興的說著:“好啊。那我們一起去看啊。”
這下子連王雋都懵逼了一會。過後等他反應過來之後,他就開始暗地裡咬牙切齒了。
為什麽她一點都不醋呢?她到底有沒有將他放在心上?聽到他說他特地的來看其他的女人的時候竟然還興高采烈的提議說一起看?
王雋的一張俊臉現下真的是快要黑如鍋底了。他覺得他得找個安靜的地方和司馬玥好好的聊上一聊。
鄭洵和司馬宣則是不約而同的別過了頭去,不忍再看現在王雋糾結的樣子。
司馬玥這丫頭實在是太沒心沒肺了。這事擱任何人身上只怕都要氣個倒樁,更何況還是明顯獨佔欲超強的王雋了。
只是王雋的這個單獨聊聊的計劃還沒開始實施,司馬玥就有要跑的趨勢。
“嘿,嘿,江夏蹴鞠隊來了啊。”
眾人隨著她的手望了過去,果然見城門那邊有一排鮮明的繡著麒麟的紅旗慢慢的進了來,同時周邊圍觀的群眾已經在歡呼了。
司馬玥這時趕著要跑,但無奈王雋的手鐵箍似的,她壓根就掙脫不了。
“王雋,”她還不滿的回頭望了他一眼,說著,“我們一起去看惠和縣主啊。再不去她就該過去了。”
王雋那個氣啊,真是恨不能找個沒人的地方讓她好好的見識見識一下自己的怒氣。
但鄭洵和司馬宣還在,他縱然有滿腹的怒氣也不便發出來,只能冷著臉說著:“那裡人多,你去那裡是要送去給別人踩的嗎?”
鄭洵和司馬宣不約而同的都打了一個哆嗦。
王雋現下的氣場要不要這麽低呢?他們兩個都快要被他的氣場給壓成了紙片人好不好。
但司馬玥卻是一點都沒有察覺到,她反倒是覺得自己夠豪爽,夠大方。
男友和自己說他背著她出來看美女,她非但沒有阻止,反倒還提議說一起看。說不定待會一起看的時候,他們還能一塊討論美女哪裡長的好,哪裡長的差了點之類的。話說,像她這樣開明的女友實在是打著燈籠也難找的好嘛。所以說他現下冷著一張臉是幾個意思?難不成她這麽開明也是一種錯?
雖然在王雋眼中看來,她這麽開明確實就是一種錯。
他先前之所以說出那句話來,其實就是想看她醋,哪怕其後他要竭盡所能的去哄她。
她醋,那就說明她心中有他,在乎他。她這不醋,只能說明她心中在乎他在乎的不夠。
司馬玥哪裡會想到王雋此刻心裡的這許些彎彎繞繞。她只是覺得,你都那樣說了我都沒有發飆,然後我還這麽開明的邀請你一起去看,然後你還給我擺臉色,這到底是幾個意思?
於是她面上的笑容也淡了下來,語氣也有些冷了:“不怕。我去找大哥,跟在他後面。”
王雋無奈的扶額:“你跟在他後面,以什麽身份?端華公主的身份?先前其他幾州的蹴鞠隊進京,只有太子一人去迎接,但現下江夏蹴鞠隊進京,不但是太子前去迎接,連端華公主也一起前來迎接,這看在其他幾支蹴鞠隊的眼中會是怎麽想?”
司馬玥啞巴了。
好吧,她確實是沒有考慮到這麽複雜。但是你擺這樣的冷臉是給誰看的啊?
而王雋不但是擺了冷臉出來,而且拉著她轉身就想走了。
他覺得他必須得好好的和她聊一聊,必要的時候不介意來點肢體語言什麽的。
主要是最近一直都在忙著給她補習,他都有許久未曾好好的親吻過她了。趁著這次機會,待會先是一番重話砸下去,讓她心虛不已,然後滿心的都是對他的愧疚,到時她還不是任他索取?
王雋心裡盤算得很好,可以說現下萬事俱備,只欠東風了。
可是司馬玥不想走啊。而且她很快的就找了個不能走的理由出來。
因為她看到司馬元了。
想來司馬元和江夏蹴鞠隊一行已經是成功的會晤了,而且雙方彼此也已經是親熱的寒暄過了,所以這當會司馬元正要親自送江夏蹴鞠隊一行到指定的客棧休息。
司馬玥一見到司馬元,立時就對著他高高的揚起了自己的手臂。
司馬元騎在一匹高頭大馬上,很容易的就看到了司馬玥一乾人。
於是他立時就翻身下馬,快步的走至王雋和鄭洵的面前,對著他們兩個人畢恭畢敬的行了個禮,喚了一聲王院長、鄭夫子。
大夏很是尊師重道,王雋和鄭洵都是曾經教導過司馬元的,所以司馬元見著他們的時候都很是恭敬。
太子行禮,王雋和鄭洵勢必得要回禮。
而司馬玥此時趁機從王雋的手中掙脫,兩步就竄到了司馬元的身後,親親熱熱的喚了一聲大哥,同時拿眼斜著王雋,目光中的挑釁之意不言而喻。
表面光風霽月,內裡斯文敗類的王院長見著她這副挑釁的模樣,面上雖然是不動神色,但心裡卻是在想著,待會回去定然要將她抵在牆上,狠狠的‘折磨’她一番,勢必要她開口討饒才是。
司馬宣此時也兩步竄到了司馬元的身旁叫了一聲大哥,但目光卻只往他身後亂瞟。
於是他就見一位長著國字臉的中年人正在翻身下馬。
這人樣貌頗為威嚴,想來正是江夏郡王了。
但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他身後的那輛馬車上的少女!
由於立夏已過,天氣慢慢的炎熱了起來,所以這馬車四壁都是以白色的輕紗覆蓋之。
微風徐來,揚起輕紗,隱約可見馬車上正端坐著一位姿態輕盈的少女。
司馬宣一時差點連脖子都快要夠斷了,可惜依然還是沒看清那少女的容貌。
而這時江夏郡王已經是走過來了。
當朝太子都已經是親自下馬,恭敬的對著王雋和鄭洵行了禮,他一個郡王,敢不跟過來瞧瞧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他先是面上不著痕跡的打量了王雋和鄭洵一番,見他們兩人都是有仙人之姿,翩然俊雅,舉動不群。只是一個神色清冷,高潔如雲,讓人見了止不住的就打心裡肅穆起來。一個卻是隨和的多,俊臉含笑,一雙標標準準的丹鳳眼,瞧著風情動人的很。
因著司馬元對這兩人很是恭敬,所以江夏郡王雖然是不識這兩個人,但言語之中卻也依然是客氣的很。
“動問太子殿下,不敢請問這兩位尊姓大名是?”
王雋做皇家學院的院長也不過這兩三年的事,所以雖然三年之前的蹴鞠決賽江夏郡王也進了京,但那時他卻並沒有見過王雋,是以不識。
司馬元一見他問,便說著:“這位是皇家學院的王院長,這位是鄭太常。”
鄭洵的官職前些日子已經由太史令升至九卿之一的太常。
有道是京官大三級,更何況還是九卿之一的太常了。江夏郡王立時就對著鄭洵拱手行禮,寒暄著:“原來是鄭太常。久仰久仰。”
鄭洵心裡想著,我們兩個彼此又沒見過面,你久仰我個屁啊。但面上還是笑得溫雅且恭,拱手說著:“薛郡王,失敬失敬。”
這廂兩個會裝的寒暄完畢,那邊就輪到江夏郡王和王雋寒暄了。
相比鄭洵而言,王雋雖然是個白身,並無官職傍身,但他的名聲卻更響亮。
於是江夏郡王一時說的話真的都有幾句是發自肺腑的了。
“久仰王院長大名,如雷貫耳。一向只能神往,不想今日得見尊顏,實在是榮幸之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