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莞雖然受的是“三從四德”思想,卻也受了葉鳳頃的影響。
儘管她一直對女子爲官有所顧忌,可在對付自己討厭的人這件事上,卻是受葉鳳頃影響比較多。
她是不懂家長裏短裏頭的那些花花腸子,但這不代表她會忍受林芷一直罵自己。
就連林夫人葉子青也沒能攔得住她出手。
啪啪……
揚手又給了林芷兩記耳光。
林莞是習武之人,常年征戰沙場,力氣原就比正常人大,打林芷的那四巴掌,一下比比下用力。
不過是須臾之間,林芷的臉便已然腫得瞧不見眼睛了。
雖然捱了打,林芷的氣勢卻是不減,死死盯着林莞,眼底盡是無窮的恨意。
林莞又揚了揚手:“怎麼?還想捱打?”
林芷張了張嘴,唯恐再捱打,到底還是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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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一味用恨毒的眼神望林莞。
林莞看林芷安靜了,這才說話:“林大人可要看清楚,若是本將軍打人,都是正大光明的打!”
“就比如剛纔,林芷那樣罵我,我不是她的爹孃,不會慣着她!”
“當然,如果父親大人這樣罵我,本將軍也會毫不客氣的打回去!”
“絕不會偷偷摸摸動手,只會當着所有人的面兒動手!”
其實……
剛纔她之所以打林芷,是打給林從之看的。
目的是殺雞儆猴!
至於叫她承認是她打的林從之?
做他的春秋大夢去吧!
只打斷他一條腿,已經是輕的了!
如果不是阿孃說打到他不能下牀就行,她可能還會再多打折他一條腿。
林莞征戰沙場多年,一身的狠辣之氣,尤其是她動手打林芷的時候,更是戾氣滿身。
看得林從之心頭慌得厲害。
顧不得心疼林芷,咬着後槽牙問她:“林莞,爲父再問你一遍,是不是你對爲父下的手?”
“若你現在承認,爲父可以不計較,一筆勾銷!”
怎麼可能一筆勾銷?
不過是說出來,誘騙她說出真相而已。
哪怕不是她做的,他也會把這件事安在她頭上,再去朝堂之上上奏本參她!
林莞怎麼可能承認?
衝他微微一笑:“父親大人,您剛纔進來的時候,我與二夫人、林芷都睡倒在圓桌之上,哪有工夫去找您?”
“如果父親非要說是我所爲,請拿出證據來!”
“空口白牙污衊我的話,我也會上奏攝政王殿下,請他爲我做主!”
此時此刻的林莞,周身皆是肅殺之氣,再加上她身上的戾氣,看得林從之半天沒說一個字。
也許……
真的不是她?
可,不是她的話,又會是誰這樣恨自己?
林從之沒有再說什麼,令管家和家丁擡自己擡回品衆軒,開始細細盤算時辰。
“從魏氏與芷兒去到明玉堂開始,她們一直與林莞在一起,這中間不曾分開過。”
“從明玉堂到我這品衆軒,少說也要一柱香的時間,一來一回,一刻鐘,魏氏她們到底睡了多久?”
“如果從魏氏與芷兒醉倒開始算起,到我再去到明玉堂,足足有一個多時辰,這一個時辰的工夫裏,林莞分明有一來一回的可能!”
“證據呢?”
林從之想起捱打的時候,那人衣裳是黑色的,料子很是爽滑,像是上好的雲錦。
便偷偷叫了管家過來。
“老爺有何吩咐?”
林從之捻了捻長鬚,眯起眼睛,壓低聲音對他說道:“你這幾日盯緊明玉堂,找一套黑色的雲錦衣裳。”
“記住:一定要保密!且不可讓任何人知曉!”
管家連連點頭,退出書房之後,便吩咐了個得力又可靠的丫鬟去辦這事。
――――
明玉堂
林從之走後,林夫人葉子青長長鬆了一口氣。
抓過林莞的手,來到燈下,繼續查看她身上有沒有傷。
確定林莞沒有受傷之後,這才放下心來,
摒退屋中所有丫鬟,壓低聲音說道:“他雖然懷疑是你,卻並沒有實證,不必擔心。”
“往後見了他,你只管大搖大擺走!”
“若是他敢上朝參你,你便參他污衊你。”
現如今,看到林從之那樣疼愛林芷,她已經徹底對這個男人失去了信心。
儘管和離之後,她會受盡白眼,被人指指點點,也不想再這麼過日子。
現下,給林從之一個機會,若是能將他拉回頭,不再慣着林芷,便還跟他一起過日子。
若實在拉不回來,也只能捨棄。
林莞重重點頭,回握住母親的手:“阿孃,這些日子我把芍藥留在你身邊,若是父親敢對您動手,好歹有個照應。”
想到剛纔林從之睚眥必報的嘴臉,便擔憂母親的處境。
國都城之內,打老婆的男人比比皆是,以前林從之也打過母親。
只不過……
都沒有下狠手。
這次,她不免替母親擔憂,總覺得林從之雖然暫時放棄了,應該還留有後手。
林夫人想了想,同意留下芍藥。
“對了,那宋天堯的事,阿孃會着人幫你打聽,你且不可擅動。”
林莞點頭。
離開林府的時候,已然是三更時分。
林莞沒有帶隨從,一個也沒帶,她想一個人靜一靜。
卜一出林府大門,便從角落裏閃出來一道身影,跟在她身後。
察覺到有人跟蹤自己,林莞捻了塊石子,朝那道黑影打過去。
不料……
黑影反應十分迅速,不僅接住了她的石子,還靈巧的避開了她的攻勢。
就在林莞準備出第二招的時候,那黑影已然落在了她跟前。
“屬下宋天堯!”
“請大將軍手下留情!”
聽到他的名字,林莞沒有再動,收住攻勢,立在原地。
待宋天堯來到她近前之後,瞧清楚是他,林莞纔開口:“這麼晚了,宋將軍不休息?”
習武之人,每日卯時不到便起來操練,起得太早,自然睡得也早。
這會兒都三更天了,宋天堯還沒睡,她擔心影響明日的操練。
宋天堯來到她近前,慢慢悠悠在她身旁跟着。
有些無奈的笑了笑:“屬下擔心大將軍安危,見大將軍身邊沒人跟前,不放心。”
他是個不會說甜言蜜語的人。
明明已經在林府的角門外待了足足三個時辰,卻一點兒也不想讓她知道。
夜幕中,瞧不真切他的臉,只瞧見他那雙眼睛,又黑又亮。
林莞那顆平靜的心,突然狠狠跳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