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手穩穩抱住林簾,林簾撞到一個堅硬的懷裏。
林簾下意識怔住。
她來不及看抱住自己的人是誰,便聽見暗沉的一聲,“出去。”
這聲音裏沒有任何的怒,亦沒有任何的情緒,可聽在人耳裏卻如寒冰劃過,周遭的氣息瞬間凝固。
攝像機的咔嚓聲消失了,記者的聲音也沒了。
一切都在這一刻冷凝。
記者們看着這突然出現的人,看着那一雙冷目,他們只覺寒冰在心上劃過,一切都冷的刺骨。
林簾僵硬,在湛廉時說了那兩個字後,她整個人就像木頭一樣,沒有任何反應。
她腦子幾近空白。
“再說一遍,滾出去。”
一瞬間,寒冰炸裂,病房裏的烏雲密佈。
記者反應過來,趕緊拿着相機跑了。
就連護工也嚇的跑了。
病房裏安靜。
轉瞬間安靜。
林簾靠在湛廉時懷裏,她僵硬的身子終於有了反應。
而她反應過來的第一件事便是推開湛廉時。
湛廉時被她推開,後退兩步站穩,他手擡起,似要捂住心口,但看見林簾推開他後搖晃站不穩,他拉住林簾。
林簾再次被湛廉時拉進懷裏,這次湛廉時把林簾抱住,抱緊。
林簾立刻掙扎,但湛廉時收攏手臂,嗓音啞沉,“不要動。”
林簾怎麼可能不動?
他的觸碰於她來說就像惡魔加身,誰會喜歡惡魔?
林簾扳湛廉時的手,她扳不開。
湛廉時圈着她,桎梏着她,她便似一只籠中鳥,任他掌控,任他爲所欲爲。
“湛廉時,放開!”
林簾控制不住情緒了,她整個人激動起來。
但不管她怎麼掙扎,除了湛廉時越收越緊的手臂,林簾掙脫不開分毫。
林簾忍不住了,她抓住湛廉時的手一口咬住。
狠狠咬住。
湛廉時的身體瞬間緊繃,但不過幾秒,他鬆懈,任林簾咬着。
痛嗎?
自然痛。
但是,這一刻湛廉時感覺不到痛。
他看着林簾,她烏黑的長髮,鼻尖漂浮着她身上的味道,始終淡淡的清香,一如兩年前。
林簾嘴裏涌起甜腥,很快蔓延至她感官,林簾暈眩的腦子終於有了點清醒。
她鬆開嘴脣,看着湛廉時的手,上面是一排清晰的牙印,以及鮮紅的血。
林簾怔住。
這個時候她不知道該說什麼,該做什麼反應,她腦子很亂,又好像什麼東西都沒有。
湛廉時抱着她,手臂收緊。
他想放開的,可這一刻,放不開。
付乘站在病房外,看着病房裏抱在一起的兩人,把門輕聲關上。
一室安靜。
林簾看着外面的天,沒有焦距的眼睛動了下,裏面的情緒逐漸回籠,她說:“放開。”
這一聲很平靜,平靜就好似之前那沒有理智的人不是自己一樣。
可林簾知道,是自己。
這一刻她很冷靜。
真的。
湛廉時身體僵了瞬,那閉着的眼睛睜開。
他看着林簾烏黑的髮絲,手,鬆開。
林簾朝前走,拉開和湛廉時的距離,她背對着他,說:“請你出去。”
湛廉時站在那,看着林簾,沒動。
她長髮有些亂,病號服穿在她身上,很空。似很難受,她平日裏挺的筆直的脊背這一刻微彎。
她全身都透着一股沉靜。
湛廉時僵在空中的手指伸展,動了動,似要抓住,但最終,他收了回來,轉身離開。
林簾聽着身後的腳步聲,說:“不管我遇到什麼事,不管我被誰欺負,請你都如兩年前那個夜晚一樣,對我不要過問,謝謝。”
湛廉時停在門口。
林簾轉身上牀,拿過被子,蓋住自己。
很冷。
很累。
付乘掛斷電話,病房門咔嚓一聲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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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過來,湛廉時從病房裏出來。
他朝前走着,沒有停頓,但他腳步不快,可以說很慢。
他看着前方,一雙眼睛又黑又深,很嚇人。
付乘看眼病房,快速跟上湛廉時,“湛總。”
“……”
湛廉時沒回答他,始終朝前走着,就好似不知曉旁邊還跟着一個人。
付乘見湛廉時這模樣,沒再說話。
兩人回到病房,付乘說:“湛廉時,我看你臉色不好,我……”
話沒說完,湛廉時便突然佝僂,咳嗽起來。
隨着他咳嗽,血從他嘴裏流出。
付乘臉色變了,“湛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