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芷見林從之這麼得意,毫不猶豫給他潑了一盆冷水。
“爹爹,那林莞分明是沒安好心,想將你我二人逐出府去,她們過快活日子。”
“之所以送與你一套這般偏遠的宅子,不過是想息事寧人罷了。”
“爹爹,通常輕易得到的東西,都不是好東西,我勸爹爹慎重。”
事實上……
林芷真的沒想到,林莞會割血送一套宅子給林從之。
坦白說,即便這套宅子有些偏遠,可宅子很大,裏頭沒住過人,乾淨整潔,倒是很適合林從之修身養性。
就算是她對林莞百般挑剔,也覺得這宅子不錯。
可是,她存在的目的就是讓林莞不快活啊!
若是林莞快活了,她就不快活了!
看着林從之高興的嘴臉,她偏要讓他不高興。
只有林從之不高興,纔會去找林莞鬧騰啊!
這樣一樣,林莞還能快活得起來?
當初,兩人同時伺候太子的時候,她就是個側妃,終日活在林莞的陰影之下,早就恨不得食其肉、飲其血。
如今……
好不容易有機會給林莞添堵,讓她不快活,她又怎能放過這麼大好的機會?
林莞啊林莞,這輩子,只要我林芷活着,你就別想過一天舒坦日子!
莫說是你,就連你娘,你喜歡的人,都別想安生!
林從之拿着那套房契,臉上的笑容緩緩凝固,好半天沒有再說什麼。
他引以爲傲的房契,在被林芷看過之後,竟然不值一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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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莞竟然這樣敷衍他!
“爹爹!這是房契,寶貝着呢!您可不能把它捏皺了!”
“若是爹爹覺得心裏不舒坦,就去跟姐姐和夫人說:說您身子不好,寒冬臘月的,住得太遠,待到春暖花開,咱們再搬。”
“這房契呀,女兒先替您收着,等春暖花開,咱們一道搬過去的時候,女兒再交給您,爹爹意下如何?”
她嘴上說着這套宅子不好,心裏卻是羨慕的緊。
這麼大的宅子,三進三出,光是院子就有十來個,宅子周圍還有良田十畝,當今皇上可真是寵愛林莞啊,隨隨便便拿出一套宅子來,都有這樣大的手筆!
林莞有多得皇上恩寵,可見一斑!
只不過呀……
陛下遠在南境,根本不在朝中,卻不知道這樣是在爲林莞拉仇恨。
沒有陛下撐腰,她林莞一介女流,又怎麼鬥得過朝中那幫老臣?
而她要的,就是林莞一落千丈。
憑什麼她被踩在爛泥裏翻不了身,林莞卻能翻身做大將軍?
無非是讀過幾本兵書,打過幾場仗而已,如果她有那樣的機會,肯定比林莞做的好!
林從之捏着房契的手十分捨不得鬆開。
畢竟……
這麼大的宅子,即便遠離朝堂,卻也是他可望不可及的。
葉子青如果執意要和離的話,他沒得選擇,只能認命。
和離之後,必然是被趕出林府的。
到那個時候,這宅子就是他安身立命的本錢。
他已經是快五十歲的人了,知天命的年紀,哪還有那麼多的精力和體力去奮鬥?
這房契在他手裏,就是他的底氣。
林芷卻想要拿過去,這多多少少讓他有些爲難。
“芷兒,這……爲父我……還想……”
林芷如何看不懂他的心思?
微微一笑,輕輕一抽,便抽走了房契。
“爹爹,女兒是擔心您與林夫人睡在一起,她若是趁您睡熟之際拿走房契,這不可不防啊!”
“再則,林夫人詭計多端,若是她騙走了房契,爹爹往後如何安身立命?”
“這麼重要的東西,千萬不可讓她知曉放在何處!爹爹能去的地方,無非是明玉堂與品衆軒,放在這兩個地方,都不安全。”
“女兒一定替您保管好這房契,只要父親想要,隨時可以來拿!”
這房契可是林從之最大的寶貝,想要左右他,可不是得拿捏着他?
林從之也覺得他說的有道理:“芷兒說的對,那葉子青不是省油的燈,萬一她趁我熟睡之際拿走房契,可就什麼都沒有了!”
“房契放在你這裏,爹爹安心。”
“你可要收好了!”
林芷急忙命春花取來匣子,當着林從之的面兒放進去,寶貝一般收好。
“爹爹現下可滿意了?”
林從之親眼看着春花放進櫃子裏鎖起來,十分滿意。
“好!爹爹現在就去質問那林莞,緣何給我這麼偏遠的宅子!”
林芷急忙拉住了他:“爹爹!”
“女兒之前的話都白說了麼?”
“你現在去找她,她把房契拿走,你還有什麼?”
林從之聽完她的話,猶如醍醐灌頂。
猛的拍了一下自己的頭,說道:“是爹爹糊塗了!”.七
“我這就去與她說,說我身體不適,需要在府中靜養些日子才能搬走。”
林莞和葉子青聽到林從之生病,暫時不能搬走的時候,母女二人對望了一眼。
“這是他另有陰謀啊!”
“去過一趟西浣閣之後,這糊塗心思就出來了!”
林莞是武將,在沙場上帶兵打仗還行,若是讓她玩這種宅鬥,她還真不是林從之的對手。
“阿孃,這可如何是好?”
“若然……女兒今天晚上再把他打一頓,打到他下不得牀?”
林夫人突然眼前一亮:“也好!”
“他不是說有病在身,暫時無法搬走麼?”
“索性你今天晚上就把他打一頓,要打得他一個月下不來牀的那種!”
林莞聽完母親的話,用一種異樣的眼神望着她:“阿孃,你這是真的放下了?”
林夫人搖頭,重重嘆息一聲:“你爹這個人吧,本性不壞,就是聖賢書讀多了,有些迂腐和愚孝,他只不過暫時被小人矇蔽了眼睛,等他看清楚林芷和二房的本質,就不會這樣了。”
“可是眼下,他竟然聯合朝臣參你,這就不對了!”
“阿孃覺得,你這主意不錯,先把他打一頓,一個月的時間他下不來牀,還聯合誰上奏疏參你?”
“再則,一個月之後,說不定陛下就回來了,到時有人替人撐腰做主,還需要怕那些老東西?”
“還有第三個好處,你打得他不能動之後,他就沒精力往二房和林芷那邊跑了,她們也就沒辦法再給他吹耳旁風!”
林莞聽完母親的話,茅塞頓開。
“那就有勞母親,今天晚上替女兒打掩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