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情況已經出現多久了?”
“之前只是睡不着,最近半個月總是覺得很悶,喘不過氣,很噁心,嚴重的時候也會看到一些幻象。”
秦初念坐在心理醫生辦公室裏,回答着醫生的問題。
之前她就知道自己肯定生病了,只是一直沒有來看醫生,可商厭體到了這事,如果她自己不過來,估計到時候就會被商厭強行帶來。
不知道爲什麼,秦初念並不想讓商厭知道自己生病了的事情。
她問醫生:“所以我是怎麼了嗎?”
“根據檢查情況來說,抑鬱,焦躁,秦小姐你最近的壓力可能太大了,我建議你最好先遠離那些讓你不舒服的事情,調整好自己的狀態再說。”
秦初念瞳孔微縮,“抑鬱?”
“嗯,中度抑鬱,如果可以的話,秦小姐目前可以調換一下自己的生活方式或者圈子,去接觸一些讓你開心的事物或人。”
開心的事或人?
秦初念和醫生道了謝,就出去了。
心理醫生在門診大樓,秦誠和盧惠在住院部,就算盧惠昨天讓她今天不用再來,但秦初念人已經在醫院,就不可能直接走。
她擡腿往住院部那邊過去,只不過手裏的那張病症單連着藥物一起被隨手塞進了包裏。
抑鬱的事情,她也不想告訴盧惠的,現在家裏已經一團亂了,不能再給爸爸媽媽增加麻煩。
她已經是成年人,不可能連這點事都處理不好,而且醫生也說了,只要努力調節,就會好的。
最近的事情太多了,壓得她都喘不過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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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之後就會好了。
但秦初念轉而又想到,家裏着火的事情。
警察已經明確的告訴她了,並沒有足夠的證據支撐秦家失火和商厭有關係。
這事她還不知道該怎麼告訴給她媽媽,畢竟她媽媽一直認爲商厭就是最後主謀。
如果她告訴媽媽這事和商厭沒關係,她媽媽又是一個那麼剛正的人……秦初念閉了閉眼,心裏煩亂得很。
她沉默着到了住院部的病房,秦誠的無菌病房在最中間的位置,距離護士站不遠。
昨天她問過醫生,秦誠最近的反應都不錯,估計再等幾天就可以轉普通病房了。
然而秦初念剛轉過彎的時候,卻發現盧惠身邊竟然站着一個人。
那人穿着灰色的衛衣,頭頂戴着鴨舌帽,和盧惠說話的姿態很親密。
而這姿態,秦初念很熟悉。
她陡然睜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那個人影,聲音微顫:“二哥?”
她聲音清晰,正在和盧惠說話的人猛地頓住。
就連盧惠也一下子僵硬了。
秦初念走過去,她突然就認出來,秦松白的身影不就是上次在醫院裏看到的和盧惠說話的那個背影嗎?
她當時看着覺得眼熟,可盧惠卻說只是一個問路的。
而上次她本身心裏有事,秦松白又比之前瘦了大圈,所以她一下子纔沒反應過來。
可是剛剛他和盧惠說話的模樣,像極了以往他做錯事,在家裏挨訓的樣子,所以秦初念才能一眼就認出來。
“二哥,你什麼時候回來的?”秦初念看着神色不對勁的秦松白,她臉上都是疑惑:“你回來了怎麼不告訴我呢,你知不知道爸爸才做完手術,媽媽這幾天都守在醫院……你知不知道我們都很擔心你?”
秦初念是覺得有些荒謬的,爲什麼秦松白既然在滬市,卻不來醫院。
秦松白的表情並不好,甚至他看着秦初唸的瞳孔顏色都在慢慢加深。
盧惠心裏一跳,她伸手去攔秦初念:“小念,你二哥也有自己的原因,乖,聽媽媽的話,你先回去好不好?”
“我爲什麼要回去?”秦初念輕輕推開了盧惠的手,她很不理解的問,“那天我在醫院看到的人影就是二哥對吧,既然他在滬市,又爲什麼不出現,出現了又爲什麼要瞞着我?而且,媽媽,你也和二哥一起在瞞着我。”
“爲什麼瞞着你?”秦松白忍了又忍,終究還是忍不住,索性直接擡起眼,凌厲的目光盯着秦初念,彷彿要在她身上盯出來一個洞似的。
秦松白語調漸冷:“秦初念,你在裝什麼,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你以爲我想躲起來,連來個醫院都要偷偷摸摸的?還不是因爲你那個好商厭!”
“你知不知道他現在想弄死我,想弄死我們秦家?我當然要瞞着你,我不瞞着你,他現在是不是就要帶着人來把我給抓過去了啊?當初我就不同意你和商厭那種人在一起,你偏不聽,爸媽都慣着你,讓你作,現在好了,家被你作沒了,你舒服了吧?!”
秦松白這些日子的東躲西藏,本來就覺得憋屈,再加上家裏出的一大堆事,還有商厭那邊的窮追不捨,讓他做什麼都得小心翼翼的。
所以秦初念一開口,他就跟被點燃了似的,一股腦的將自己的火氣都給發泄了出來。
他諷刺的看着秦初念:“現在你如願和你的商厭結婚了,你滿意了吧?那我呢,我活該頂着一頂莫須有的被他扣給我的帽子,被人唾罵?”
“秦初念我告訴你,不是因爲你,秦家不會變成這樣!咱爸也不會躺在醫院生死未卜!”
“秦家變成這樣都是因爲你,因爲你那可笑的愛情,你把你那戀愛腦洗洗乾淨吧!別再害人了!”
“秦松白!”盧惠猛地推了他一下,直接打斷他的話,狠狠訓斥道:“你在胡說八道什麼!商厭不是個東西和小念有什麼關係,有你這麼當哥哥的嗎,小念關心你還有錯了?!”
“關心我?”秦松白冷笑:“她要是真的關心我,就不該和那個野種再有來往,她要是真的關心我,當初就不該把那姓商的帶回家!”
“松白,你夠了,小念也很難受。”
“就她難受,就她是你們的孩子,我就什麼都不是?”
秦松白和盧惠的聲音交錯着傳進秦初唸的耳朵裏,可是她卻什麼都聽聽不懂。
她滿腦子只重複着一句話。
秦家變成這樣都是因爲她,爸爸成爲現在這樣也是因爲她。
她纔是那個害的所有人都被她連累的最壞的人。
突然間,秦初念覺得自己的眼睛像是被什麼給矇住了一樣,好像所有的一切都暗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