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無姜回到房中,囑咐丫鬟下人們不可以聲張。
她還仔細問了洛雲閣沈園情況。
春翠道:“沈姑娘自從皇宮回來後就一直在閣裏繡賀禮,應該不知道。”
魏無姜點了點頭。
現在魏府出了這麼大的事,沈園早晚會猜到發生了什麼。
雖然知道沈園此女城府深,野心大,但此人不可以放出府外。
她還得拿她對付白玉衡。
……
此時的萬壽宮中,滿殿燈火搖曳,暖意濃濃。
一道清瘦修長的身影正靠在窗邊的軟榻上翻看一冊書。
五六月初夏天氣,他身上披着狐裘,腿上蓋着一件軟羊羔皮的小毯。
旁邊伺候的宮女內侍們一個個熱得額頭冒汗,他光潔的額角卻沒有一點汗珠。
一道黑影落下,悄悄在他耳邊說了兩句。
修長如蓮的手指停了翻書的動作,淡淡問:“消息確定嗎?”
月落點頭:“是的。魏府驚變,查出魏陳氏執掌家中的貓膩。魏將軍打算明日親自去皇上跟前請罪。”
墨色的眸子微微一轉,淡淡說:“不可。會打草驚蛇。”
月落點頭:“那殿下請安排示下。”
裴千重眸色變幻:“本王自有安排。”
月落從懷中拿出一張捲起的密信,遞了過去。
他道:“這是從魏府中傳來的。”
裴千重展開看了幾眼,然後默默放在火燭上燒了。
月落看見他一向波瀾不驚的臉上露出淡淡笑容,忍不住問:“是什麼消息讓殿下如此高興?”
裴千重慢吞吞說:“魏府要邀請本王赴宴。”
月落愣了下,隨即滿心不是滋味:“就這點小事值得殿下如此高興嗎?”
裴千重看了他一眼:“你不懂。”
月落哼了一聲,滿臉不屑:“殿下何等身份,他們燒高香都求不來的神仙人物。”
裴千重似笑非笑看了自己得力的手下:“月落,你最近話好多。”
月落:“呃……”
裴千重:“既然你這麼閒,罰你去給本王挑明日赴宴的衣裳。”
月落急了:“殿下,您的衣服都是黑的,怎麼挑?”
裴千重鄭重反駁:“怎麼都是黑的?有墨色黑、玄鐵黑、藏青、鐵灰……”
月落的臉綠了。
這都是一個色好嗎?
敢情,九殿下的衣服主打的就是一個五彩斑斕的黑啊。
月落逃一般走了。殿中恢復安靜。
裴千重靜靜看了一會兒書,突然支開宮人從牆壁的暗格中拿出一個盒子。
盒子很陳舊,上面還有灰塵。
他拿了帕子仔細擦乾淨然後緩緩打開,裏面一支白玉做的玉蘭簪子栩栩如生。
他眸帶柔光在簪子上流連,如看愛人。
“但願有一日將你送給該送的人。”
……
魏無姜第二天醒來,就聽見父親因爲昨晚寫奏章,氣急攻心,一下子舊疾復發病倒了。
魏無姜不知道爲什麼鬆了口氣。
不是她不孝,是她覺得父親魏鐵軍這麼快去向皇上請罪會打草驚蛇。
不過這種事她不好說出口。
現在父親生病,那罪己的奏摺肯定沒遞上去。
她到了父親的房中,三個哥哥已經一早都到了,魏老太也坐在牀邊勸慰着。
魏鐵軍臉色蒼白,鬢邊竟然有了白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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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無姜心中一酸,忍着淚走上前請安。
魏鐵軍擺了擺手:“姜兒回房好好歇息,我的病氣不要傳給你……咳咳咳……”
魏無姜反而上前,替父親把脈。
她現在毒經學了五成,一般的疑難雜症都不在話下。畢竟毒術和醫術是相通的。
她把脈後發現父親只是肝火上升引起的痰多鬱結,喫幾貼藥就好了。
她放下心來,只要不是中毒就好。
她溫和安慰父親:“父親不要生氣了,凡事都有解決辦法。家中事交給祖母和我,軍中事交給三位哥哥,一定會平安度過的。”
魏鐵軍看向魏無姜,滿是愧疚:“爲父沒有保護好姜兒,姜兒受苦了……唉……”
魏無姜知道父親的內疚。他內疚自己常年征戰,對她缺少關愛。導致陳氏虐待她。
衆人唏噓,這時外面下人匆匆趕來。
“稟老爺,七皇子殿下前來探病。”
“稟老爺,九皇子殿下前來探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