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游說道，“衙門的規矩，又不是律法，裏頭的規矩可以隨時更改的。”</p>
唐氏不敢再勸了，只好妥協，“行行行，那隨你了。”</p>
。</p>
陸家人前來臨安城，一是陪陸老太太參加除夕宮宴，二呢，是陪陸游前來趕考。</p>
陸游已被安排在禮部衙門裏任職。</p>
陸老太太擔着的心，也放下來了。</p>
這看看已是二月中了，再在曹家住下去，也不太像話。</p>
陸老太太催着唐氏打點着行裝，明早出發回越州城。</p>
消息一放出去，不少人都前來送行。</p>
大部分的人，是和陸老太太相好的，和唐氏相好的人並不多，只有三人。</p>
來看陸老太太的，卻是七八個人。</p>
李嬌娘和駱誠，也來送行。</p>
駱誠來問了個安，去找陸游去了。</p>
李嬌娘和其他家的女眷們，坐在陸老太太臥房的外間閒聊。</p>
也不知誰起了個頭，提到了唐婉。</p>
說她二婚的婆婆待她好。</p>
有人發現說漏了嘴，趕緊拿帕子遮着嘴，掩飾着尷尬。</p>
李嬌娘心中笑了笑，這有什麼不能說的？</p>
她還巴不得唐氏氣倒呢。</p>
這都過了多久了，唐氏還放不下唐氏，也是沒誰了。</p>
唐氏心裏這會兒發起酸來，暗忖道，那個趙士程莫不是身體有病？娶不上媳婦才娶的唐婉？唐婉也沒有什麼能耐嘛，怎麼承恩伯府就寶貝上天了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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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不會生養，又不讓納妾，娶了有什麼用？”唐氏酸溜溜說了一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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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站唐氏這邊的人，跟着說道，“說得也是啊，她不會生養，又不準自己男人娶妾，這是要斷了承恩伯的後麼？嘖嘖嘖，可憐的承恩伯。”</p>
陸老太太沉着臉道，“她生不生的，咱們管她做什麼？她是別家的媳婦，又不是咱們的媳婦。一個個的，總說這事是什麼意思？”</p>
幾人訕訕着道，“是呢是呢，管不着啊。”</p>
李嬌娘這時笑着道，“誰說承恩伯夫人小唐氏不能生養的？謠言謠言！”</p>
有人說道，“李娘子，這不是謠言啊。她前婚嫁陸家，幾年不能生養，這嫁了趙家，也沒聽說有動靜啊。”</p>
“他們成婚也才一個月，哪裏能有太大的動靜？”李嬌娘笑着道，“不過，我給她查過月信了，她月信停了大半個月了，我瞧着她的脈象，是喜脈。”</p>
按着這時候的醫術，是查不出唐婉有孕的。</p>
不過，李嬌娘可以查得到。</p>
她穿越而來，老天送她一雙異眼，她清楚地看到了唐婉的肚子裏，多了一個小小的胚胎。</p>
昨天李嬌娘去見唐婉時，發現唐婉懶洋洋睡在榻上。</p>
侍女百靈說，唐婉一連幾天都這樣，沒什麼胃口，總說累着了。</p>
明明睡得早，起得晚，下午卻還要加睡兩個時辰。</p>
大家原以爲是小兩口的夜生活不節制，才讓唐婉這樣。</p>
唐婉悄悄跟李嬌娘說，趙士程最近體諒她，一晚才恩愛一回。</p>
說可能是春困吧，唐婉沒往自己可能有孕這方面想。</p>
李嬌娘卻留了心，給唐婉把了脈，用異眼查看了她的小腹，果不其然，被猜中了，唐婉有喜了。</p>
李嬌娘將消息告訴給唐婉和趙家，趙家這會兒快將唐婉供成祖宗了。</p>
李嬌娘的話，驚得所有人都看向她。</p>
“李娘子，你說得，可是真的？那唐娘子，真的有孕了？”那個說唐婉不能生養的婦人，驚訝問道。</p>
陸老太太剛纔在喝茶，也喫驚得不喝了，等着聽李嬌娘的解釋。</p>
唐氏驚得臉色都變了。</p>
因爲，陸游和王蘊的大婚，比唐婉和趙士程的早了近一個月，晚成婚的唐婉有了身孕，而王蘊這裏，還一點動近都沒有。</p>
唐氏不氣纔怪。</p>
李嬌娘笑着點頭，“我昨天去了承恩伯府，瞧過唐娘子的脈象，她確實有喜了。”</p>
“你別是看錯了吧？她成婚不過一個月時間，她懷得再快，那也才一個月，一個月能看得出來？還是……她的肚子不止一個月？”唐氏輕輕一笑。</p>
這話說得離譜！</p>
說唐婉的肚子不止一個月，是說唐婉和趙士程在婚前就已有了關係！</p>
這是在嘲諷唐婉的作風。</p>
大家的表情，意味深長起來。</p>
陸老太太沉着臉道，“沒有證據，不可胡說！”</p>
唐氏狡辯，“我只是推斷嬌娘的話，本朝的御醫，也看不出不到一個月的喜脈。”</p>
“可我看得出。”李嬌娘笑微微道，“表伯母，我的醫術如何，在越州城，可無人不知啊。”</p>
有幾人訕訕着道，“對對對，李娘子的醫術了得，她一定看得準。”</p>
李嬌娘想起一件事來，冷冷說道，“表伯母，我記得大表哥是七個半月生下來的，好像，也沒有誰在懷疑表伯母的懷孕日子吧？”</p>
她的話一落，馬上有幾人意味常長看着唐氏。</p>
陸老太太不惱恨，反而勾了下脣角。</p>
唐氏的臉色，旋即一變，“李嬌娘，你胡說什麼呢？有你這麼說長輩的嗎？”</p>
李嬌娘反脣相譏，“表伯母是長輩，爲何總跟晚們過不去？那唐娘子的事情，趙家都沒說什麼，表伯母何必激動？大家從不拿大表哥的事情來說表伯母，表伯母何必說唐娘子？再說了，這種空穴來風的事情，傳來傳去會傳變味，表伯母，你身爲長輩，不會不懂吧？”</p>
唐氏氣得一噎，磨着後槽牙，好個伶牙俐齒的死妮子，真是氣死她了！</p>
“行了行了，都不要說了。你們是來送行的，還是想給我鬧心的？”陸老太太淡淡看向大家。</p>
所有人便都不說話了，只喝茶水。</p>
又略坐了會兒，大家便散了。</p>
陸老太太只單留下了唐氏。</p>
唐氏勉強露了個笑臉，“母親，行裝都打點好了，母親大可放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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