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初其實已經疼得快要說不上話了,但她還是強忍着疼痛,同他搖了搖頭:“還好。”
其實,跟生下晏澤跟九九時候的那種疼痛相比,今天的這種疼痛,真的不算什麼。
畢竟那一次,她懷的是雙胎。
又碰到難產。
後來,她能九死一生活下來,就連獄醫都說,她算是命大了。
但席君寒又怎麼會看不出來,這只是她逞強的話語。
女人生產的痛,那可是十二級的痛。
而他跟秦望,其實都去體驗過女人分娩的痛了。
所以,他能瞭解,這到底是一種怎樣鑽心刺骨的疼痛。
當然,從他了解到這份疼痛之後,他對南初也更多了幾分心疼。
在這之前,他都還會開玩笑,想讓南初爲他多生幾個孩子。
但真的瞭解到這分娩的疼痛之後,他就說不出這樣的話了。
他有什麼資格,讓南初一次又一次的爲了他,去承受這樣的疼痛?
他沒資格。
當然,他也捨不得。
不過,席君寒並未拆穿她,而是擡眸看向了司機,說道:“再開快一點!再快一點!”
“席總,已經是最快的速度了!”司機一邊應答,一邊忍不住擡手,抹了一下額頭上落下的冷汗。
這樣的情況,可不是把他也搞得特別着急嗎?
“席總,而且前面……好像堵車了。”司機看了一眼放在支架上的手機,有些遲疑的這般說道。
從手機上所顯示的路況來看,確實是這樣。
而且,從這堵車的情況來看,一時半會兒估計還沒法得到疏散。
看到這一情況的席君寒,他忍不住垂眸看了一眼懷中的南初。
只見她額頭上的冷汗,越冒越多了。
而那緊抓着他的手,也已經泛起了很明顯的青筋。
不行。
不能等。
“把車靠邊停吧。”席君寒很快在心下做了一個決定。
司機愣了一下,很快就猜到了席君寒的意圖。
“席總,您是打算抱着少奶奶跑過去嗎?”
“還有更好的辦法嗎?”席君寒幾乎是不假思索的這般反問道。
司機當然也不敢多說什麼,隨即轉動方向盤,將車子靠邊停去。
待車輛停穩,席君寒便抱着南初下了車。
“再堅持一下!咱們很快就到醫院了!”席君寒抱着她,一步步的朝着醫院的方向疾步走去。
如今是五月,但頭頂上的烈日,卻已經給人一種特別毒辣的感覺。
從這邊小跑着來到醫院,大概十分鐘左右的路程。
而這十分鐘的路程,卻讓席君寒也跟着流出了一身的汗水。
但看着已經被推進產房的南初,他卻根本顧不得自己的情況,而是由衷的暗鬆了口氣。
並且在心下不停的禱告着。
“請一定要讓我的妻子少受點罪,也讓她跟孩子都平安。”
“願一切都順利。”
雖然他沒在產房內,卻還是隱約能聽得到,從產房內傳來的聲音。
“南小姐,已經開八九指了!孩子應該就快出來了!”
“南小姐,保存體力,儘量不要讓自己大喊大叫。”
“南小姐,再用力!用力一點!馬上就要開十指了!”
聽着這些聲音,席君寒的那顆心就像是懸在了嗓子眼一樣。
而他的掌心,更是佈滿了緊張的汗水。
這時,走廊盡頭傳來了陣陣的腳步聲。
扭頭看去,竟是陳叔帶着幾個孩子過來了。
“爸爸!”九九已經飛奔到了席君寒面前。
九九很快往緊閉着的產房的大門看去,隨即滿目關切地問道:“媽媽怎麼樣了?媽媽是不是很痛啊?我都聽到她的聲音了……”
晏澤跟希希雖然沒有主動開口詢問什麼,但他們的小臉上,也同樣帶着關切跟擔憂。
席君寒當然不希望幾個孩子跟着擔心,他便說道:“應該快生了,咱們再等等。”
隨着他話音的落下,產房內又傳來了些許隱約可見的聲音。
“已經快看到孩子的頭了!南小姐!用力啊!”
“南小姐!”
“產婦有大出血風險!先去找家屬簽署風險通知書!”
聽到這話,席君寒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就連看向產房大門的眼神,都隨之變得空洞迷惘。
他剛才……聽到了什麼?
很快,眼前的門就開了。
一個護士拿着通知書走了出來,眉眼之間盡是焦灼:“席總,夫人她……她有大出血風險。”
“您先把風險通知書籤署一下吧。”
“什麼意思?爸爸,護士姐姐的這話是什麼意思?什麼大出血?是說媽媽嗎?”九九的眼眶都紅了,整張小臉上,都掛滿了不知所措。
席君寒這會兒也沒有力氣,去回答九九的疑問。
甚至,他自己都是費了極大的力氣,才有辦法開口道:“大出血?”
護士用力的點了點頭:“是的!”
“您先簽字吧!要不然……咱們沒法繼續給夫人接生。”
就算宏盛醫院就是席君寒的,但一切也得按照醫院的正常流程走。
席君寒接過了通知書,很乾脆利落的簽下了名字。
待他遞上通知書,他的眼底也更多了幾分果決:“無論如何,一定要保我妻子安然無恙!一定要!”
“我們一定會盡力的!”護士在點了點頭後,就轉身進了產房。
這時,一只小手握上了席君寒的手。
他垂眸看去。
是晏澤。
“爸爸,這是媽媽之前交給我的,說是等到她生孩子的那一天,交給你。”
說罷,晏澤就從口袋內掏出了一張類似信封一樣的東西,交給了席君寒。
在看到信封的那一刻,席君寒整個人都跟着愣了一下。
很顯然,這是南初早就準備好的?
數秒的愣怔後,席君寒才從晏澤的手中接過了這一信封。
幾個小孩都沒出聲,只是聽話的站在一旁。
席君寒打開了這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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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上,確實是南初的筆跡。
“君寒,我得先請求你的原諒,因爲我沒有對你說實話。”
“這最後兩三個月的產檢,醫生其實是跟我提過,我在生產的時候,可能會遭遇的狀況,包括大出血之類的。”
看到這兒,席君寒的眉頭不由得皺了起來。
當然,心下也更多了幾分自責。
他的心怎麼能這麼大?
南初跟他說,他可以不用再陪着她去產檢,他就真的不陪了?
甚至,對於她所告訴他的產檢結果,他竟是一絲懷疑都沒有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