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公路上沒什麼來往的車。
秦初唸的心跳還沒有平復下來,她聽見商厭猶如鬼魅一般恐怖的話,都控制不住的開始呼吸侷促起來。
她驚懼地看着商厭,剛纔那一瞬間,她真的有種可能會和商厭死在一起的感覺。
商厭那種不管不顧的,彷彿要帶着她一起衝向死亡的樣子,震得秦初唸的心口現在都在發麻。
商厭看到她似乎是真的被嚇到了,冷厲黑沉的眸子裏鬆懈一些,他嘆了一口氣,伸手將秦初念散亂的髮絲給整理了一下,動作溫柔細緻,和剛纔那個瘋狂的摸樣完全不一樣。
他看着秦初念:“你看,如果是我想謀殺秦董事長的話,他現在就不會躺在醫院裏了。”
商厭說的很直接,並沒有絲毫的掩飾。
秦初念被嚇到了,她沒有想到商厭這樣做的目的只是爲了和她證明他並不會對她爸爸做什麼。
只是商厭的解釋,卻讓秦初念卻更窒息了,就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將她整個人都按進了海水裏的那種感覺,
鹹澀的海水浸潤進了她的骨頭裏,那種由心裏散發出來的恐懼和絕望將她給攥的很緊。
黑夜之下,車裏視線更是昏沉,秦初念藉着外面的路燈看清楚了商厭的容貌,可是她卻總覺得,面前的這個商厭,和自己記憶裏的那個商厭不是一個人。
又或者說,現在的商厭纔是真正的商厭。
再想到剛纔商厭不管不顧的樣子,秦初念臉色又是一變,她想起了曾經晏書錦對商厭的評價,他說商厭就是個怪物。
後面回去的時候,商厭開車的樣子就正常了很多,他帶着秦初念回了曾經他們在市中心的公寓。
他在樓下停車,帶着秦初念去了一家他們曾經經常去的小麪館,秦初念喜歡喫蟹黃拌麪,以前隨時都會來這家店。
就是後來發生了太多的事情,她匆忙離開差不多一年的時間。
老闆看到秦初念和商厭進來,熟絡的打招呼:“小秦,好久不見,去國外學習回來了啊?你男朋友之前還經常來這裏吃麪呢,每次英也只點蟹黃拌麪,我們還開玩笑說只見過睹物思人的,這是第一次見到睹面思人。”
商厭淡淡打斷他:“一份蟹黃拌麪。”
他問秦初念:“要在這裏喫還是打包回去?”
“我不想喫。”她現在根本沒有胃口。
商厭:“你明天還有去醫院看秦董事長。”
秦初念心裏就又開始疼了,她覺得所有的事情都開始朝不受控制的方向發展着,
盧惠指控商厭的畫面、秦誠躺在病牀上的摸樣,還有商厭剛剛不要命的開車,這些畫面都在秦初念腦袋裏雜糅成一團,擠得她腦袋都要爆炸。
最後這份蟹黃拌麪還是打包回去了,秦初念忍着自己的噁心吃了幾口就再也喫不下去。
這個公寓是她以前和商厭一起住過的地方,那會她和商厭的感情還是很好,房子都是秦初念佈置的,整體都是公主童話風,玄關處掛着草莓熊,客廳的沙發角落堆着秦初念自己收集的星黛露玩偶。
她喜歡的東西就和她這個人一樣,綿綿軟軟的,很是可愛。
說實話,最開始裝修的時候,秦初念其實問過商厭的意見,畢竟這些粉粉嫩恩的小女生玩意,和商厭冷淡的外表實在是不太匹配。
但是商厭那個時候說,只要她自己喜歡就好。
那會的秦初念只覺得商厭面冷心熱,溫柔到了骨子裏。
可是現在看來,那也許只是商厭爲了演的更好,而故意做出來的表象而已。
又也許是,這些東西並不會牽扯到商厭的利益,所以他也願意陪她一起玩。
總之,秦初念現在很難把商厭往好的方向想,她會下意識的去用最大的惡意揣測商厭。
只是,秦初念一想起想起秦誠的事,就會又忍不住意識的感受到商厭飆車時候那種驟然失重的感覺。
那種恐懼彷彿被商厭刻進了她的身體裏。
本來醫生說秦誠只是因爲因爲呼吸道被堵塞,所以引起了短暫的昏迷,然而卻沒想到秦誠到了第二天都沒有醒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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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惠給秦初念打電話,讓她趕緊去醫院。
秦初念正在喫早飯,她掛了電話就要起身,被旁邊商厭拉住胳膊。
秦初念心裏交集,盧惠在電話裏的語氣很焦急,她說電話裏說不清楚,所以讓秦初念趕緊過去。
“把早飯喫完,我等一下送你過去。”商厭說道。
秦初念根本沒多想,直接甩開商厭的手,她力氣也不知道怎麼突然那麼大,商厭的手背直接撞到桌角,發出一聲悶響。
商厭悶哼一聲,他中指關節的地方剛好磕到桌角,秦初念卻沒注意到,她只是看着商厭,語氣悲涼乾澀:“商厭,我不管你想對秦家做什麼,也不管你的野心有多大,但是現在,我的爸爸躺在醫院裏,危在旦夕。”
秦初念激動起來:“商厭,你能不能不要這麼混蛋!”她目光瞥向桌上的早餐,自嘲道,“早餐?誰稀罕你這些早餐?我現在最後悔的就是當時和你在一起!”
秦初念昨晚一晚上都渾渾噩噩,她覺得自己就像是一條魚,被放在鍋裏翻來覆去的煎炸烹煮,全身上下,哪裏都難受,哪裏都痛苦。
而罪魁禍首,就是睡在她身旁的商厭。
秦初唸的情緒激動,而商厭卻表情淡淡,他冷靜地看着秦初念,低沉着嗓音問:“還有什麼想說的嗎?沒有的話,就過來喫飯。”
秦初唸對着商厭那平靜無波的目光,深吸一口氣:“不用你送。”
商厭手指在桌上輕巧的點了兩下,沒有情緒的說:“那你可以不去。”
“商厭!”
“我不喜歡一直重複,如果你不信的話,可以試試。”
秦初念心裏迸發出深深的無力感,尤其在她對上商厭的視線以後,更是反應過來,她現在並沒有資格和商厭說不。
而這種感覺,在她去醫院見到盧惠和醫生以後,更爲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