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車廂,方向盤旁邊的播放器傳出動聽的抒情歌曲,是一位非常有名的女歌星傳唱度很高的歌,名爲《命運》。
‘像夏天的風,
像秋天的雨,
像是命中註定要在一起,
像走過很多路,
像觸手可得,又遙不可及……’
女歌手沙啞磁性的嗓音混合着浪漫的歌詞,像是已經很悽美的詩,讓身處j市街頭的他,彷彿一下子置身雨季的巴黎。
車窗外不知什麼時候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輕盈的雨花被風吹進窗裏,落在手臂上涼涼的。
這一路駕駛他都心不在焉,總算是安全開到家,看着眼前陷入黑暗的別墅,這才意識到原來已經抵達了目的地。
慕白將車窗搖下來,伸手拉開前面的抽屜盒,從裏面取出放置許久未動的香菸,他很少會抽,只有在心情極度不好的時候纔會來上一根。
現在,就是他心情極度不好的時候。
紅色的火苗從打火機前升起,火光映紅了男人深邃的面容,但只有一瞬便熄滅,白色的煙霧緩緩升起,漸漸模糊了眼前的景色。
朦朧間,耳邊似乎又想起剛纔女孩清脆的質問聲——
‘或許,你根本就不喜歡我’
喜歡的,怎麼會不喜歡呢。
如果不喜歡他絕對不會失控到這個地步,如果不喜歡早在開始就不會給她接觸自己的機會,如果不喜歡現在就不會坐在車裏暗自神傷。
但是爲什麼在她問出口的那一刻,他竟然說不出半句反駁的話?
明明是喜歡的,毋庸置疑的喜歡,可在當下那個時間裏,他什麼都說不出口了。
慕白無法解釋自己的行爲,他變的不像是自己,感情這個東西,他見過許多卻從來沒碰過,曾經看着在別人身上發生,無比清晰的事情如今也變得複雜起來。
他喜歡周司思,但是在面對她的時候,又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好像……被什麼東西給絆住了。
他很想往前卻無法動彈,只能僵在原地乾着急。
一根菸很快抽完,慕白將菸蒂狠狠按滅在菸灰盒中,沒有撐傘,直接拉開車門邁了出去。
雨幕中,他口袋中的手機不適時的響了起來,他沒心思去管,進了門發現是楊子璐打來的,索性直接關機。
偌大的別墅,奢華的裝潢,此時只有門口玄關亮着一盞壁燈,沒有半點菸火氣的家裏,襯得他更加孤單。
慕白從來都不是一個羣居動物,他交心朋友不多,但工作性質和環境導致他接觸的人很多,或許是利益關係,或許是工作關係,都多多少少的讓他要去花時間應付那些人。
他從來都不覺得自己是孤獨的,哪怕深夜從實驗室回到家裏,也不過是洗個澡立刻睡覺,很少會有疲乏但是失眠的時候。
一閉上眼,就全是周司思那張倔強又紅着眼眶臉。
該死的。
慕白將自己陷入沙發,很想找個人問一問,聊一聊,他到底是生了什麼病,但話到嘴邊最終還是選擇憋回去。
看着頭頂的水晶吊燈,脣邊綻開一抹苦笑,他早就知道了不是嗎,感情的事情,只能自己碰壁。
……
周司思跟慕白分開之後便打車回了家,到家的時候已經將近凌晨兩點。
她前腳剛進門,周逸辰後腳就跟了過來,直接把她拽去了書房,氣氛變得嚴肅起來。
“周司思,現在幾點了?”周逸辰穿着一身家居服,明明是非常和藹可親的打扮,可那張臉一板起來卻讓人亞歷山大。
“不是啊哥,吳芊芊喝多了非讓我陪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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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讓你陪你就陪?”周逸辰沒好氣的打斷她的話,眼珠子都恨不能瞪出來,“你知不知道女孩子晚上在外面喝酒有多危險?以前再怎麼樣你起碼還知道凌晨之前回來,現在好了,翅膀硬了,你怎麼不天亮再回來呢?”
周司思被訓的低下頭,“哎呀我錯了還不行。”
周逸辰看着她嘴上說錯,表情卻沒有一點知錯的樣子,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你就是不見棺材不落……”
‘嘀哩嘀哩——’
這頭周逸辰還沒說完話,周司思的電話忽然響起來,在這種時候,簡直宛如一道天籟。
周司思想都沒想便直接接了起來,“喂?”
電話那頭,男人沉穩的聲音傳來,“是我,林耀,你到家沒有?”
周司思接的時候根本就沒看來電顯示,一聽是林耀還有點懵,反應過來之後恨不能把自己的手砍了。
剛纔本來想給他發信息的,結果被慕白給攪和了,一來二去她竟然把這事兒給忘了。
此時只能硬着頭皮小聲問了句,“你不會是一直等我的消息到現在吧?”
林耀並不在意,輕笑一聲,“算是吧。”
周司思本來只是隨口一問,現在倒真的有點愧疚了,“對不起啊,我剛纔回家路上就忘記了……”
“沒事,安全到家就好,主要是沒來得及送你,怕你會出危險。”
林耀包容的態度倒是讓周司思多了幾分好感,畢竟沒有幾個人等到後半夜還能這麼好脾氣的。
然而,當她想要跟對方多客套幾句時,在接收到來自周逸辰那灼熱燃燒着的視線之後,便迅速熄滅了這樣的念頭。
“太晚了,我家人都睡了,明天起來跟你說吧。”
“好,晚安。”
“晚安。”
火速收線之後,周司思還是沒能逃過周逸辰的逼問。
“誰啊?”
周司思裝傻賣呆,“什麼誰啊?”
“電話啊,”周逸辰皺起眉頭,顯然已經沒有耐心繼續跟她耗下去,“你別跟我裝蒜啊,趁着我現在還好說話給我老實交代了。”
見他態度強硬起來,周司思只好老實回答,“就是今天晚上喫飯認識的一個男孩。”
周逸辰點點頭,“叫什麼啊?”
“哎呀你幹什麼啊,我跟他剛認識,你能不能別打聽的這麼詳細啊。”
“你以爲我想打聽呢?”周逸辰狠狠瞪她一眼,“你要是晚上十點回家,讓我問我還不問呢,喝酒喝到大半夜,我不得知道跟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