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欽儒和迪恩很快來到一樓,就是林簾和湛廉時乘的電梯外。
林欽儒極快的按開門鍵。
但開門鍵沒有一點反應,樓層鍵上的數字也停留在二。
顯然電梯出問題了。
迪恩說:“林,你不要着急,湛不會有事的。”
到現在,迪恩都以爲林欽儒擔心的是湛廉時。
但並不是,林欽儒擔心的是林簾。
很擔心。
“怎麼回事?爲什麼電梯一直打不開?”
林欽儒看着電梯,從未有過的急躁。
迪恩說:“電梯可能出問題了,你先別急,修電梯的人很快過來。”
電梯問題?
真的是電梯問題?
林欽儒不願意相信,但現在的事實讓他不得不信。
“儘快。”
對廉時什麼都放心,唯獨在林簾這件事上他無法放心。
而此刻,電梯裏。
湛廉時坐在地上,他靠着電梯壁,身體挺直。
不過,身體雖挺直,他頭卻低着,看着懷裏的人。
林簾還沒醒,她還在昏睡。
只是她雖暈過去了卻有意識,她怕冷。
尤其在這沒有空調的電梯裏,她更是冷,冷的偎進湛廉時懷裏。
她手更是無意識的往湛廉時懷裏伸,柔軟的身子緊緊貼着湛廉時。
似恨不得把他整個抱進懷裏。
湛廉時沒有動,他看着林簾,看着她的頭在他懷裏蹭,找舒服的位置,感受着她柔軟的身子,聞着她身上淡淡的香味。
他空茫的心一點點被填滿。
但很快,他身體僵硬。
“在行……”
細綿的聲音從林簾嘴裏溢出,清楚的落進湛廉時耳裏,湛廉時扣着林簾腰的手一瞬收緊。
林簾不會再想着會和湛廉時睡在一起,再也不會想,所以,她的夢裏,她所能依賴的對象也不可能是湛廉時。
只有韓在行。
在這樣冷的環境下,昏睡的意識下,她只會想到韓在行。
“在行……冷……”
林簾更緊的往湛廉時懷裏貼,手更是縮進他西裝裏,抱住他精瘦的腰。
湛廉時的心冷卻了。
隨着林簾這簡單的幾個字,他填滿的心再次變空。
可儘管心空了,那抱着林簾的手卻是一寸寸收緊,就好似抓着流沙,即便她要逃,他也會用別的東西把她給裝好,讓她再也逃不了。
林簾感覺到了疼。
這疼讓她受不住,昏睡的意識也逐漸清醒。
林簾醒了。
她睜開眼睛看着這黑暗,腦子混亂。
“在行……”
林簾下意識叫,手往旁邊抓。
她以爲自己在睡覺,而現在是黑夜。
林簾很快就抓到湛廉時,不過抓到湛廉時她都以爲這個人是韓在行。
也讓她更確定自己在睡覺。
她鬆了口氣。
但她沒再說話,她怕吵醒韓在行。
不過,林簾很快便覺得不對了。
牀是軟的,她躺着的地方卻不是軟的,相反的是硬硬的。
不僅如此,這漆黑的空間裏,她看見了一道影子,這樣的影子……
林簾腦子裏電光火石,下一刻,她推湛廉時。
但她沒有推動,她依舊被她緊緊箍着,那疼清晰的落進她感官裏。
林簾心跳加速,很慌。
特別慌。
因爲昏迷前湛廉時是吻着她的,他一點呼吸都不給她,她暈了過去。
然後呢?
然後她對他做了什麼?
“湛廉時,放開。”
林簾強迫自己冷靜,可她出口的聲音卻盡是顫抖。
“放開?”
終於,一直未開口的人開口了。
那冰涼的聲音比這溫度都還要低。
林簾心顫抖,身體更是顫抖。
但不等她說,湛廉時便說:“知道自己剛剛做了什麼嗎?”
林簾一瞬僵硬。
湛廉時擡起她下巴,黑暗中,沒有一點光亮的眸子準確的看着她,“抱着我,叫我。”
林簾腦子裏緊繃的弦啪的一聲斷了。
她搖頭,“不!”
“我沒有叫你!我更沒有抱你!”
她怎麼可能抱他?叫他?
這是絕對不可能的事。
“湛廉時你……”
“那你的手現在抱着的是什麼?”
湛廉時低頭,脣貼着她耳廓,一字一頓。
林簾再次僵住。
她的手……她的手……
指節動了下,然後,林簾感受到了她手上的體溫,不是湛廉時的身體是什麼。
林簾立刻抽回手。
但她剛抽回手便被湛廉時抓住,緊緊貼靠在他胸口。
“想掩蓋自己的罪行?”
“我沒有!”
“湛廉時,你不要胡說八道!我是在推你,我沒有要抱你,我……”
“看來要我給你看視頻。”
林簾一瞬睜大眼。
視頻……
他有視頻……
不,不會的。
不會的!
“湛廉時,我絕不可能抱你,也不可能叫你,還是你覺得我當真犯賤?得了斯德哥爾摩綜合症,還愛着你。”
“我告訴你,不可能,我這輩子都不會再愛你湛廉時,即便所有男人都死光,我也不可能喜歡你!”
林簾大吼,就好像要把她這幾年所有的恨,怒,全部吼出來。
而她吼完後,電梯裏安靜了。
一切都好似恢復了它該有的安靜。
但是……
“你恨我。”
對比她的憤怒,湛廉時就如坐在龍椅上的帝王,他看着自己的獵物,精準的抓住她這一刻所有的情緒。
林簾因爲憤怒整個身體都在微微發抖,胸口更是起伏。
當湛廉時這三個字落進耳裏,她狂跳的心突然停住。
恨他?
她恨他?
對,恨他的。
明明是他和劉妗兩個人的事,爲什麼要牽扯到她的身上?
明明她不哭不鬧,就那麼順從的和他離婚,不給他帶來任何煩惱,他爲什麼還要剝奪她的孩子?
他不認她肚子裏的孩子沒有關係,她不要求他認,也不要求他撫養,這個孩子與他湛廉時無關。
可爲什麼,他不要她擁有這個孩子?
甚至在孩子成型的時候那麼看着她的孩子死?
湛廉時,我無法不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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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找不到理由不恨你。
林簾眼眶發熱,有什麼東西在裏面動。
好在黑暗中,沒有人能看見她眼裏晃動的東西,她看着湛廉時,這一刻無比冷靜。
“湛廉時,我問你一個問題。”
林簾啞聲,聲音裏沒有任何的怒,恨。
湛廉時看着林簾,似在燈光下看着她一樣,“嗯。”
“假如,兩年前,那個夜上,被圍着的人不是我,而是劉妗,她懷着你的骨肉,你的骨肉被人生生打死。”
“你沒有一點辦法,你看着你的親骨肉一點點失去生命,看着她離開你。”
“湛廉時,你會不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