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什麼時候站在那裏的？
他爲什麼不出聲？
是不是剛纔發生的一切他都看到了？
他怎麼會在這？
……
回到包間後，周司思滿腦子都是剛纔撞見慕白的那一幕，哪怕是已經坐定，心還是會撲騰撲騰的跳着。
她跟林耀才第一次見面，什麼都沒發生，可心底莫名的一陣虛，那種震驚程度不亞於鬼片中最驚悚的片段。
這樣的心情一直持續到飯局結束，周司思今天沒開車，林耀是有意要送她的，但吳芊芊喝了一個不省人事，畢竟是受到囑託的，還是挑了更急需的那一頭。
臨走前，林耀千叮嚀萬囑咐，到家一定要跟他說一聲，周司思禮貌答應下來，心理壓力不是一般的大。
該不會是讓他誤會了吧？
她對林耀雖然很欣賞，但也僅限於在今天這樣的對比下，要是說好感或者喜歡，那可是一點都沒有啊。
想到這，周司思又忍不住拿出手機，點開林耀的電話號碼，尋思着該如何跟他委婉的解釋清楚。
‘我現在在回家的路上，雖然不知道是不是我一廂情願的想法，我還是想……’
信息打到一半，手裏忽然被一股巨大的力道奪走，周司思專心致志的打字根本沒注意到身邊的人，心口一緊，連忙擡頭去找，卻意外的看到了慕白。
如此粗暴的行爲讓她忍不住皺起眉頭，“你把手機給我！”
慕白像是沒聽到一樣，低頭掃了一眼屏幕上還未發送的短信，冷冷勾脣，“中午在餐廳還對我冷嘲熱諷的，一轉眼的功夫就有新目標了？”
不知是被氣的還是被剛纔那一幕刺激的，慕白鮮少失了風度，刻薄至極的質問她。
周司思本來就就是個喫軟不喫硬的人，他要是好好跟自己說，她還會解釋清楚，現在這樣的態度跟語氣，她只會豎起渾身的刺去扎他！
“就準你跟別人一起喫飯，到我就不行了？拜託，你別那麼雙標行不行？”
慕白沒想到她竟然還頂嘴，一時竟然氣笑，“周司思，長本事了。”
“你管我？”她伸出手去，一副不想多說的樣子，“給我，手機。”
見她一直要手機，慕白心裏那股火燒得更旺，卻又沒有可以發泄的點，僵了半分鐘，還是還給了她。
周司思剛接過來，還沒等說話，那人轉身就走，一點要交談的意思都沒有，只留下一個清冷的背影。
周司思來不及多想，小跑兩步追上去，一把拽住對方的手臂，“慕白你什麼意思啊，搶我手機又不說話……啊！”
話音未落，周司思整個人都被他拽到了後面的柱子旁，後背抵上去，眼前高大的身影壓了下來。
她嚇得閉上眼睛，心臟彷彿跳到嗓子眼……
“你是不是很喜歡看我失控的樣子？”
周司思睜開眼，看着近在咫尺的帥氣面龐，有些尷尬的答非所問，“你、你靠我這麼近幹嘛啊？”
害得她還以爲他要吻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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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白眯起眼眸，危險的光在眼底乍現，“我問你，是不是很喜歡看我失控的樣子？”
周司思沒好氣的側過臉，“我纔沒這個癖好！”
他是不知道自己生氣起來，或者失控的時候有多嚇人，多可怕吧？
上次在b市被發現跟蹤，還有現在，光是氣場都好像要把人凍死似的，誰會喜歡看啊，她又不是受虐狂。
然而在慕白看來卻不是這麼一回事，如果不喜歡的話，那爲什麼總是做一些令他失控的事情，爲什麼總是要刺激他？
這種在刺激下被迫做出的一些行爲，是他很厭惡的，他不喜歡這樣的自己。
前面三十年人生可以遊刃有餘，爲什麼談個戀愛就都變了呢？還不說他們還沒確定關係就已經這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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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司思，不要再來挑戰我，不管是今天在餐廳，還是現在，我都不喜歡這種被人挑釁的感覺。”
他今晚是因爲得知她也在纔來應酬的，本來想要說點什麼，卻在看到林耀的出現後，沒了心思。
計劃被打破，情緒被擾亂，這不像他。
周司思覺得莫名其妙，“我又不知道會撞見你，怎麼就全都怪我了呀……”
他討厭，她還討厭呢！今天中午跟別的女人喫飯，她不是都沒在說了嗎，再說，她跟林耀又不是單獨約出來……
慕白沉沉閉了下眼睛，再次睜開時已經放開了她。
“冷靜一下吧，我需要冷靜。”
這句話周司思聽過無數次，從認識他，到後來慢慢接觸兩人距離變近，慕白說過的最多的就是這句。
冷靜下。
開始的時候是因爲討厭她，後來是開玩笑似的讓她話少點，再到現在，那種想要疏遠她的語氣和口吻。
周司思冷嗤一聲，“冷靜？到底有什麼事情是需要你一直冷靜的呢，沒有那麼喜歡就說沒有那麼喜歡，何必找其他藉口。”
慕白凝着她滿是失望的小臉，深吸一口氣，“不是什麼事情都像你想的那樣……”
“你不就是覺得因爲我打破了自己慣有的生活嗎？”周司思打斷他的話，一股腦的全都說出來，話已至此，她不想再一個瞎想瞎猜，“因爲我的性格讓你覺得有些喫力，你不喜歡我大大咧咧，不喜歡我意氣用事，不喜歡我非黑即白，可這些都是我的性格啊，並不是我故意想要怎麼樣，這是我的本能反應，你要我怎麼控制？”
她控制得了一時，控制不了一輩子，她從來都不想要壓抑自己的性格。
只是刻在她骨子裏的東西。
況且，慕白討厭的也並不全都是她所造成的。
“你總說自己要冷靜一下，的確是該冷靜了，喜歡一個人，靠近一個人，是要學着融入另外一段生活的，如果你想要保持從前什麼都不變，那你根本沒辦法去接納，喜歡上任何一個人，這不是我的錯。”
周司思本是想控訴他的不對，她是帶着氣的，可是越說越委屈，憤怒跑掉了，只剩下難過。
她仰頭看着男人無言的模樣，眼睛有些酸，“或許，你根本就不喜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