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宛凝沒有應答,而是掃了沈晏城一眼。
但她的沉默,已經讓沈晏城的心下有了答案。
他輕勾了下嘴角,繼續說道:“是吧?你覺得命運給了她很多,命運太過偏袒她!但你知道一年以前的她,是什麼樣的嗎?”
聽到這兒,沈宛凝的臉色略微有所波動。
不過,她開口的語氣聽來,還是那般的漫不經心:“她以前是什麼樣的,跟我有什麼關係?”
“我相信,你應該查過跟她有關的全部資料吧?”沈晏城不答反問。
沈宛凝眼神有些不自然的閃爍了兩下。
她確實查過南初的全部資料。
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啊!
“那你應該知道,一年前的她,是人人瞧不起的勞改犯,身上揹着罪名,還被醫生宣判只剩幾個月的生命。”
“不僅如此,她連自己的孩子在哪兒都不知道。”
“所以,她如今所有的幸福美滿,都是她一點點努力來的。正如她之前所說過的,只要你自己願意,總能走出當下的黑暗。”
沈宛凝卻再度聽笑了:“她是走出去了,可她真的只是靠她自己嗎?她有君寒哥哥陪着她啊!”
“現在,她把那道屬於我的光給搶走了,那你要我怎麼走出黑暗?”
“誰帶我走出這份黑暗?”
“我啊。”沈晏城幾乎是不假思索地給出了回答,還朝沈宛凝伸出了手:“不僅僅我,還有爸媽,大家都願意陪着你走出黑暗。”
沈宛凝的目光略微垂了垂,落在了沈晏城朝她伸出來的手上。
但她沒有馬上將自己的手搭上去,而是有些遲疑的問道:“爸媽他們……現在對我是不是都很失望?甚至,有點討厭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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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晏城搖了搖頭,眼神認真卻又帶着一絲心疼。
“我們不是說了嗎?你永遠都是家中的一份子。誰會討厭自己的家人?”
“再說了,咱們都知道,你之所以這麼鬧,也不過是爲自己尋找一份安全感罷了。”
“不過,你要認清楚,你的安全感,從來都不在席君寒那裏。”
“不該有的執念,咱們趁早放下,這也是對自己的救贖,你說呢?”
沈宛凝應該是有些被說動了,她低垂着眼眸,久久都沒有再應答。
看到這兒,沈晏城很快說道:“好了,快把這碗麪吃了吧。爸說了,等喫完這碗麪,就回去吧,不用繼續在這兒跪着了。”
……
沈家客廳。
沈國尚跟季秀茵仍在不停的向南初表達歉意。
南初被他們這麼連連道歉,反倒是有些過意不去了。
“好了,爸,媽,你們再這麼道下去,我真的消受不起啊。”
說罷,她還給席君寒使了個眼色。
席君寒隨即明白了她這個眼色,接過話道:“是啊,今天這件事,跟爸媽沒有任何關係。”
“至於宛凝……她也沒有做錯什麼。”
“這個麻煩,也不是她想要惹出來的。”
南初點了點頭,說道:“剛才君寒還接到了警察局打來的電話,說是那個人還提供了之前宛凝被控制起來的犯罪窩點的一些線索。”
“警察應該很快會找到這個窩點,並且搗毀,將其她被困的人都解救出來。”
提及這個,季秀茵的臉上卻沒有流露出任何的喜悅。
相反的,染上了一層擔憂。
“但是這件事……會不會給宛凝帶去什麼傷害?我們之前問過她這方面的事情,她都不願意透露。”
“估計被困在那裏的那幾年,她過得特別痛苦。”
“我就怕……怕那些人的手上,會不會掌控着什麼對宛凝很不利的照片或者視頻之類的。”
“我看電視劇裏面,好像都是這麼演的。”
一旁的沈國尚,他在聽到這話之後,便主動接過話道:“但這件事,必須得徹底解決了,才算是真的解決。”
“對於宛凝來說,也才能算是真的成爲了一段過去。”
季秀茵這才點了點頭:“嗯,但願一切都能儘快過去並且歸於平靜。”
“媽,一定會的。”南初輕勾了下嘴角,應答道。
季秀茵也跟着笑了一下:“好了,你跟君寒趕緊回去吧。你肚子裏還懷着寶寶呢,得多休息。”
“嗯,好。”
“爸,媽,那我帶小初先回去了。”
“路上慢點啊。”沈國尚開口叮囑道:“對了,過幾天我去看看九九跟小澤。這兩個小子,我這幾天沒見,心裏頭想念得很啊。”
南初莞爾一笑:“他們也總在念叨你們。”
隨後,南初跟席君寒便從沈家離開了。
直到這會兒,南初才忍不住問出了心頭的疑問:“你是怎麼在那麼多人裏面,那麼確定找到我的?”
雖然,她是相信他的。
但說實話,當他真的那樣無比篤定地牽起她的手的那一剎那,她的心就跟煙花一樣,突然就炸開了。
緊接着,她的整個世界,都跟着變得絢爛無比。
席君寒一邊不疾不徐的操控着方向盤,一邊勾了下嘴角:“你自己可能都沒發現吧?”
“你的右手虎口處,有一層薄薄的繭。”
被席君寒這麼一說,南初趕忙擡起自己的右手查看。
還真是。
不過,這卻是連她自己都不曾察覺到的繭。
“你什麼時候發現的?我自己都不知道。”南初詢問這一問題的時候,眼底分明帶着幾分驚奇。
席君寒滿眼寵溺的看了她一眼,說道:“你忘了?我每天睡覺,都得握着你的手。”
而那種感覺,久而久之,就彷彿形成了一種刻在骨子裏的記憶。
根本不會認錯。
南初勾脣一笑,跟他又聊了起來。
兩個人是一路閒聊着回去的。
沒有固定的話題。
甚至可以說是有一搭沒一搭的在聊着天。
但這種細碎又有點日常的時光,卻是南初最喜歡的。
過了一會兒,他們就回到了御龍灣。
這會兒已經是晚上八點多了。
往常的這個時間,幾個孩子還在客廳玩耍。
但今天,卻不見這三個孩子的身影。
席君寒跟南初相識了一眼,心下不約而同的涌上了一股困惑。
“陳叔,九九他們呢?”
有句話是,小孩靜悄悄,必定在作妖。
就算不是在作妖,但今晚的這份平靜,卻顯然有些不同尋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