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婉萬萬沒想到，一向文質彬彬的趙士程，竟是如此的勇猛。</p>
讓她有些招架不住。</p>
她死死咬着脣，雙手抓着身下的被子，不敢發出半絲聲響來。</p>
怕外面值夜的侍女婆子們，聽到屋裏羞澀的聲音。</p>
那她明早不要見人了。</p>
趙士程皺眉，小聲問道，“可是不舒服？”他知道他的動作過於猛了些，可誰叫他忍不住呢？</p>
又心疼她，又忍不住。</p>
這可真是磨人。</p>
“不不，我……我受得住……”唐婉紅着臉，小聲道，“你……你儘管……你……”</p>
得到肯定，趙士程放心下來，不再強忍着自己。</p>
唐婉忍不住“啊”了一聲。</p>
聲音雖然不大。</p>
但因爲在夜間，還是很清晰地傳到了外屋。</p>
外屋的百靈和百合一個機靈，嚇得瞌睡全無。</p>
兩人互相看着，一臉懵怔。</p>
百合伸手敲了下百靈的頭，小聲罵道，“呆子，大驚小怪的，把耳朵捂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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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靈撇着脣，“你也捂着。”</p>
兩人捂着耳朵，打了個哈欠接着睡。</p>
太困了，白天又走了路，支持不住啊。</p>
沒一會兒，兩人就睡着了。</p>
屋裏，唐婉嚇得睜大雙眼，看着門口方向，發現沒有人說話，更沒人前來，她才鬆了口氣。</p>
怎麼就不矜持一點呢？</p>
喊什麼喊的，真是的。</p>
趙士程微微一笑，“我輕一點。”</p>
唐婉橫了他一眼，就沒輕過。</p>
哪怕一點點都沒有過。</p>
……</p>
承恩伯府的喜宴，辦得熱熱鬧鬧的。</p>
參加過宴席的，沒有參加過的，大多都在議論迎親隊的豪華。</p>
李嬌娘和駱誠，也在議論着。</p>
一直說到半夜，李嬌娘也仍是興奮不已。</p>
必竟，她幫了大忙嘛，心情高興。</p>
駱誠將她攬進懷裏，輕輕喊了聲，“嬌娘。”卻又不往下說了。</p>
“什麼？”李嬌娘眨着眼，扭頭看着他，“想說什麼？”</p>
“什麼時候，我給你辦個豪華壽宴？”駱誠說道。</p>
婚宴沒法補辦了，可看到她說着別家的豪華婚宴，眼神中透着豔羨的光芒時，他心中有着深深的愧疚。</p>
當時的他太窮了，李嬌娘和他拜堂時穿的衣裳，還是向家的舊衣改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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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新的是，她當時手上拿着的紅綢。</p>
李嬌娘一怔，這男人的腦回路，不是一般的清奇。</p>
說婚禮呢，怎麼想到她的生辰了？</p>
“那可有得等。”李嬌娘笑着道，“我這麼年輕，大的壽宴辦了不吉，到五十歲方可大辦。可那要等三十多年了。三十多年後，還是叫兒孫們給我辦吧，你當甩手掌櫃閒着就好。”</p>
她說完，哈哈一笑。</p>
想像着兒孫們跪了一地，給她磕頭拜壽，她豪邁地灑着賞錢，不不，灑着金子的情景。</p>
反正用不完嘛，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灑給兒孫們好了。</p>
頓了頓，李嬌娘又說道，“說趙大哥的婚宴呢，你怎麼忽然說到了我的壽宴了？這跟他的婚宴有什麼關聯？”</p>
“咱們的婚宴辦得太寒酸了。”駱誠說道，“不能補辦，可我心中愧疚，想着……”</p>
原來是這回事。</p>
李嬌娘握着他的手，笑着道，“我不在乎，我說起趙府的婚宴，是感嘆唐姐姐的再婚嫁得好，可不是話中有話暗示你，別瞎想。”</p>
駱誠挑眉看她。</p>
“真的，沒騙你。”李嬌娘笑着道，怕他又胡思亂想，她摟着他脖子親了他一口。</p>
駱誠，“……”</p>
李嬌娘悶聲笑了起來，想到一件事差點忘記了說，她又說道，“對了，跟你說件事，重要的。”</p>
駱誠便問道，“什麼事？嬌娘？”</p>
李嬌娘說了王家旁支那位夫人的事情。</p>
“駱誠哥，那夫人口裏說着，要上曹府彙報給表伯母知曉。我猜側着，趙大哥府上的事情，一定是表伯母安排的。”</p>
駱誠眸光暗沉，“表伯母？她這是做什麼？怎麼還沒完沒了的？”</p>
“這件事情，不能就此算了，不然的話，指不定還會鬧出什麼亂子來。”李嬌娘說道。</p>
駱誠沒有反對，說道，“這是在京城，要是被別有用心的人摻和進來了，官家那裏會說琮兒治屬臣不嚴。到時候，咱們大家一起有麻煩。”</p>
李嬌娘說道，“明天也沒什麼事，我們一起去曹家見陸老太太。讓表伯母不鬧事，還得陸老太太出面。”</p>
“那位王家少夫人，想辦法也帶去。”駱誠說道。</p>
“這好辦，一個八品小吏的夫人而已，將她找到，一點都不難。知道她男人的任職衙門，又知道名姓，還愁找不到她家？叫無霜去將她帶來就好。”</p>
“無霜，她辦得好差事？”駱誠驚訝。</p>
李嬌娘笑着道，“可別小瞧了她，她可機靈着呢，鬼點子也多，讓她去吧。”</p>
不讓無霜辦事，無霜就老盯着她。</p>
她可受不了被人一天到晚盯着瞧。</p>
一點隱私也沒有。</p>
……</p>
次日一早，李嬌娘寫了個地址，給了無霜。</p>
“去將那王家夫人，請到曹家對面的茶樓。請到了，派人到曹府遞話，我帶陸老太太前去說事情。”李嬌娘交代着無霜。</p>
無霜快言快語，說話直，“審王家夫人和陸夫人？”</p>
李嬌娘：“……”這妮子，說話不能含蓄點？</p>
“沒錯，昨天她們二人鬧了事，哪能這樣算了？我不能打她們一頓，也做不到將她們關進牢裏去，還不能敲打一下，嚇一嚇的？”</p>
無霜笑嘿嘿道，“放心吧，李娘子，我要是說出我夫人的名號出來，她們都得怕。”</p>
她將寫了地址的字條塞進荷包裏，就大步離開了。</p>
李嬌娘皺了下眉頭，她並不想依靠衡陽夫人，這個無霜，真是多事！</p>
……</p>
無霜真是個怪人，也不要馬車，也不騎馬，甩着只條腿，就出門了。</p>
李嬌娘站在宅子門口，看到她走路的樣子，這才明白她爲什麼不要馬和馬車了。</p>
腳步如飛。</p>
哪裏還需要馬匹？</p>
李嬌娘想着，這姑娘在現代那世，要是參加競走比賽的話，一定能得個世界冠軍。</p>
無霜去的地方，是國子監。</p>
她大大方方問着守門的衙役，“找王諫。”</p>
守門的揚眉，“你誰哪，王大人的名號，是你叫的？”</p>
無霜懶得廢話，直接拿出了衡陽夫人給的腰牌。</p>
守門的衙役認出上面的字，嚇得臉色變了，“你是……衡陽夫人的人？”</p>
“我能見王諫嗎？”</p>
“能能能能！”衙役忙說道。</p>
這朝中誰人不知，官家曾經發話，只要衡陽夫人的事，不能有任何人阻攔。</p>
何況，只是見個人。</p>
守門衙役閃身讓開，無霜大搖大擺走了進去。</p>
王諫，國子監八品小吏。</p>
因爲人不夠聰明，一直不得秦檜兩口子的喜歡。</p>
看在是王氏孃家一族的份上，秦檜隨便安排了個小差事，就將他打發了。</p>
可王諫還每天做着夢，有朝一日能飛黃騰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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