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發佈時間: 2024-09-10 05:23: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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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請封1.0

車震易被人發現, 清理起來也不方便, 最終沒能得逞, 但是在如鐵一再堅持下, 用別的方式親近了數回, 兩個人相擁著疊在一起, 睡了過去。

醒來天早亮了,如鐵完全忘記要提前回屋, 嘚瑟地唸著「少年擊劍又吹簫」這句詩, 邊念還邊對睿王放電, 眼睛就像抽筋了似的,穆承淵沒好意思斥他,畢竟昨夜受不住誘惑一起瘋的還有自己。

如銀如銅正站在屋前等著他們。

「小鐵, 昨晚你去何處了?」

如銀一覺醒來, 聽如銅說如鐵不見了,心裡很是緊張,而如銅一張臉始終似笑非笑, 害如鐵都以為自己是不是露餡了。

如鐵鎮定地道:「夜裡冷, 我怕我的侍衛凍到, 給他送被子去。」

「哦。」如銅毫不買賬, 尖酸地道, 「什麼被子,至於要送一夜嗎?」

如鐵:「……」

一來二去, 如銀也聽出來了, 如銅就是在針對如鐵, 而如鐵徹夜未歸,似乎還和那名侍衛有些關係。

如銀本能覺出了一絲不妥,莫非如銅是在懷疑如鐵與那侍衛有染?

事關弟弟清譽,可不是鬧著玩的,如銀趕緊打圓場道:「小銅不必多言,小鐵也是關心他的朋友。」

如銅哪會聽二哥的勸,他自以為已拿捏住了如鐵的把柄,心中無比快意,反而對如鐵開恩一笑:「想不到你看著傻乎乎的,膽子倒是挺大,居然還養了姘頭,你也該小心一些,別把人都當傻子。」

如鐵:「…………」

你才是傻子吧?

如鐵揉了揉眉心道:「三哥,你誤會了,他真不是我姘頭……」

如銅兀自道:「在我面前,還想扯謊?是怕我到處亂說,壞了你的好事,還是怕睿王得知容不得你?」

唉,如鐵實在搞不懂如銅怎會變得聽不進人話,一門心思就沉浸在自己的想法之中,只得道:「我都說了不是,你非要這麼想,我也沒轍。」

如銅更得意了:「看,你果然承認了。」

如鐵:「……」

哎,反正他與睿王,勉強也能算作是姘頭吧。

如銅心滿意足,沒多待便走了。如鐵腹誹這貨非要留他一晚到底是為了什麼,難道就為了拿住他與穆承淵的把柄?

回想起來,如銅曾好幾次打聽過「那名侍衛」的情況,不過都被他岔開了,往後如銅若得知他的姘頭正是睿王本人,那還不得氣死?

如鐵有些好笑,莫名其妙的人走了,他也鬆了口氣,玩心大起,乾脆親親熱熱挽著姘頭去看若玉了。

他這一大方,直接嚇壞了如銀。如鐵打算去青蟬寺轉一轉,臨行前如銀別彆扭扭地勸他:「小鐵,你既說睿王殿下待你很好,那就別做對不起人家的事,往後離了府再想旁的也不遲。二哥的意思,你明白嗎?」

如鐵心裡快笑死了,認真道:「二哥,我明白。只不過我估計等不到那一天了。」

「什麼?」

如銀一下子緊張起來。

如鐵笑眯眯湊近他,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話。如銀半天回不過神,眼看如鐵的「姘頭」——那名「貼身侍衛」走過來,冷不丁瞥了他一眼,如銀手腳發軟,差一點就當場跪下了。

額滴神啊,這人、居然就是睿王??

穆承淵覺得顏家人裡如銀還是不錯的,當著他的面道:「你是小鐵的二哥,不必如此。這趟出行本王不宜表露身份,下次再來探望。」

如銀:「…………」

苦逼的如銀快昏過去了。

青蟬寺距離顏家不遠,鄉野寺院,規模不大,很是清靜。如鐵按如銀所說,在佛堂裡找到了許凌寒牌位擺放之處,如銀果然言而有信,常來為許公子上香,牌位旁還供了一盞長明燈。

如鐵對穆承淵道:「殿下,此人是我朋友,可以讓我自己待一會兒,拜一拜他嗎?」

穆承淵也瞧見了牌位上的名字,沉默著點點頭,大步走去佛堂外等候。

如鐵從袖中取出一只小小的玉蓮,放在牌位前。這還是他當初從許凌寒送他的蓮花盆景上摳下來的。這趟回家,他就想著要過來探望,不知給許凌寒帶什麼東西合適,思來想去,他與許公子之間也只剩下此物了。

如鐵默默看了一會兒許公子的牌位,想起他剛穿到大楚來不久,在嵐院呆過的三個月,想起第一次聽說許公子,第一次與許公子見面。那時他還覺得許凌寒是高深莫測的小boss,一眨眼已天人永隔。

許凌寒會不會得知他最後能出府竟是被太子當禮物隨意送了人,而他千方百計想做到的,許公子究其一生沒做到的,就這般輕而易舉地實現了。

世事無常。他以前總是抱怨自己沒有金手指,然而比起一生淒苦的許凌寒,他已好上太多,還能與人相愛相守,如鐵合掌拜了一拜,由衷希望若有下輩子,許公子再也不要遇見太子了。

以後若有機會,他仍會選擇為許公子仗義執言。

如鐵並沒有待太久,他與許凌寒之間沒有太多想說的話,過來看一眼,彷彿了了他長久以來的一個念想,許凌寒代表著他的過去,走出佛堂,就見到穆承淵頎長挺拔的背影。

如鐵無聲笑了笑,這才是他要去往的未來。

睿王是行動派,既拿定了主意,擇日便往宮中遞了牌子,入宮探視生母。皇后雖不喜貴妃母子,卻也不會在這上頭落人口舌,一收到睿王的牌子便使人去翊坤宮知會了貴妃。穆承淵到時,有位貴婦領著一位盛裝的小姐,剛巧在向焦貴妃道別,見睿王來了,母女倆不慌不忙福了福身,也未多做片刻的停留。

「母妃。」穆承淵目不斜視,深深一拜。

「淵兒,你來了。」

焦貴妃見到兒子很是高興,忙屏退了殿內伺候的人,拉著兒子的手一同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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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那位小姐你可瞧見了?覺得如何?」

自從顧家小姐沒了之後,睿王一直無心女色,眼下既收了如鐵,焦貴妃覺得也該為兒子操心一下婚事了,偌大的睿王府總沒個正妃怎麼行。

穆承淵笑:「母妃又看中了誰家的女兒?」

焦貴妃溫聲道:「當然還是顧家。本宮想著,卿儀既與你無緣,換作她的妹妹卿雅也可算是補償於你。」

顧卿儀與人私奔,太后、顧家捂得嚴,焦貴妃與皇帝都不知情。焦氏一直以為兒子對已逝的顧家小姐仍未忘情,便是連顧小姐的名字都不許人提,此番她說起時,也留意了一下睿王的神色,見他平靜如常,心道兒子看來真的是過了這道檻了。

適才過來翊坤宮的乃是顧卿儀的嫡親妹妹顧卿雅,年方及笄,容貌與其姐很有幾分相似,焦貴妃覺得穆承淵應會喜歡。

穆承淵卻道:「母妃不必費心了,兒臣與顧家並無來往。」

焦貴妃嗔道:「淵兒,何為並無來往,你皇祖母莫非不是顧家的人?算起來卿雅、卿儀都還是你的表妹呢。」

她千方百計想為兒子爭取與顧家的婚事,也可謂用心良苦。皇太后與顧家都是偏太子的,睿王若是能與顧家結親,興許能讓太后與顧家改變主意,畢竟太子妃不是顧家人,太子即位後,後族便成了陳國公府,但若是睿王娶了顧家嫡女,日後登基,顧家便出了三任皇后,這得是多大的體面啊。

想當年她極力促成穆承淵與顧卿儀的婚事,也是另有打算。不過那時她並不知兒子有心帝位,想的更多的是如何借太后與顧家之勢,保住兒子。

穆承淵道:「母妃的苦心兒臣明白,但是母妃想過沒有,皇祖母會不會允,父皇會不會允?」

就算太后與皇帝都沒意見,皇后會讓他輕易就與顧家綁上嗎?

「顧家只要有母后和皇兄在,便不會站兒臣。更何況,兒臣也想要一位信得過的王妃。」

言下之意,睿王對顧家也不信賴。

焦貴妃順著兒子的話細細一想,這些年來,顧家何曾對睿王示過好,她才有意召來顧夫人與顧小姐,稍稍透了些口風,顧夫人卻沒搭腔,坐了不多久就要告退,便是見到睿王也不熱絡,可見顧家對這門婚事應是無意的。

睿王所言不無道理,焦貴妃也未堅持,反而笑著道:「照你這麼說,你已有王妃的人選了?」

這倒是天大的好事!

穆承淵道:「兒臣正是為此而來。母妃,兒臣想為小鐵請封。」

「你說什麼?」焦貴妃花容失色:「小鐵?他,你的公子?」

她以為自己定是聽岔了,可睿王堅定地點點頭,焦貴妃呆了片刻,始終不敢相信:「淵兒,你在胡說些什麼,他不是男子嗎?你如何能為他請封?」

穆承淵道:「男子又如何?曾祖父當年不也立過男妃。」

「可你不一樣!」焦貴妃急道,「你曾祖是皇帝,三宮六院,即便封個男妃又如何?可你……你如今還沒有正妃,若、若讓他為妃,豈不是惹人笑話,往後誰還肯嫁你為妻!」

「母妃多慮了。」穆承淵笑,「兒臣為喜歡的人請封,自然是正妃。」

「你還想讓他當正妃!!」

焦貴妃從來都沒動過兒子一根指頭,眼下卻恨不得抽兒子一頓,前幾年無慾無求都快成和尚了,好容易緩過來又要立一個男人為正妃,這究竟是怎麼了?

心裡再氣,焦貴妃仍是軟下聲勸道:「你喜歡他是他的福氣,他已在你身邊服侍,你想怎麼寵都行,何必一定要立為正妃——淵兒,你有沒有想過,若……若他真成了你的王妃,你還怎麼去爭那個位置,總不會還要妄想立他為後吧?」

穆承淵道:「以後的事以後再說。父皇眼下雖對皇兄心有不滿,卻仍未到要易儲的地步。兒臣的確有兒臣的計劃,可是一旦兒臣出手,父皇便能得知兒臣有爭儲之心,很難再對兒臣存父子之情,屆時不管輸贏,兒臣都會遭父皇厭棄。承潤想坐收漁人之利,承沁也另有打算,他們都盼著兒臣與皇兄鬥得兩敗俱傷。母妃,兒臣其實爭也是輸,不爭,也是輸。」

他說起穆承沁之母夜貴人往他府裡按釘子,穆承潤派人打亂了皇帝微服的計劃,焦貴妃不寒而慄,連聲道:「淵兒,怎會如此?」

穆承淵道:「因為兒臣如今之地位,已與皇兄旗鼓相當,皇兄只要被動一動,兒臣第一個就是眾矢之的。若兒臣再有強有力的妻族,更會讓父皇不安,讓皇兄不安……為今之計,兒臣需要略退一步。

焦貴妃道:「你所說的退,莫非就是立如鐵為正妃?」

「沒錯。」穆承淵不慌不忙道,「立他為正妃,便意味著兒臣不會得妻族相助,也無所謂子嗣。父皇並不希望兒臣與皇兄爭,只有這樣,他才能對兒臣徹底放心,以為兒臣無心帝位,才能冷靜公平地看待兒臣所做的一切,兒臣的把握反而更多一些。」

睿王分析得清楚透徹,皇帝是何態度焦貴妃也明白,睿王生辰時皇帝親臨睿王府,仍不忘當著她的面告誡睿王兄友弟恭,兒子只有一次機會,說白了就是以退為進,可是一定要靠娶男妃才能達成嗎?

不一定,可這卻是最直接了當又不刻意的方式。

焦貴妃深深嘆了口氣,道:「是本宮不爭氣,委屈我兒了……」

若她是皇后,她的淵兒生在中宮,何必要受此等委屈?

穆承淵笑:「母妃何出此言?小鐵慧黠機靈,兒臣很是喜歡,一點都不委屈。」

「好。」焦貴妃疲憊地點點頭,「那側妃你矚意何人?」

正妃是男子不能生養,即便側妃生再多的孩子,都只能是庶子了。不過往後日子還長,中意的庶子也還是能抬舉成嫡子的。

「母妃。」穆承淵提醒她道:「兒臣既決定走這一步,側妃也一樣不能鬆口,否則關於正妃的安排豈不是白費?兒臣自有主張,還請母妃不要著急。」

他句句在理,焦貴妃卻聽出了弦外之音,內心一陣酸楚:「淵兒何必糊弄本宮,你在想什麼本宮莫非還不清楚,你是想就守著一個人了?」

穆承淵被她識破,也不著急辯解,而是跪下懇求道:「我心如此,求母妃成全。」

焦貴妃眼角濕潤,遙想當年,她是太子師、大學士焦崇之女,與尚是太子的穆子赹兩情相悅已有盟誓,可是為了江山皇位,穆子赹最後棄她娶了顧家嫡女。後來她雖也輾轉成了太子側妃,但是與皇帝之間,再也回不去心中只有彼此的歲月了。

這些年皇帝對她有情,並不算負她。她亦知,作為皇帝,皇位理應比感情更為重要。而她的兒子,也到了為皇位、為感情籌謀之時。

「淵兒,你真要如此,不會後悔?」

「母妃。」穆承淵溫聲道:「兒臣很小的時候就想過,以後若有心儀之人,定不會讓他受母妃曾受過的委屈。母妃不也教導過兒臣,要對妻子一心一意嗎?兒臣已下定了決心,這輩子都不會負他的,江山與他,兒臣都要。」

「好……」焦貴妃透過盈盈淚光,注視著兒子堅定的面容,「就衝你這句不會負他,母妃助你一臂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