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磊,我那時心裏除了感動,更多的應該是一種心疼。”
“這不該是你做的事情。你那麼好看的手,應該是要去彈鋼琴的,怎麼能去搬磚,去撿廢品?”
蔣意寧垂下眼眸,一臉難受的看着符承磊的手。
不過入獄一段時間,他的手已經跟之前截然不同了。
生出了凍瘡,還凍得開裂。
“你應該會恨我吧?明明說過要對你好一輩子的,卻親手將你送進了監獄。”
“但承磊……你知道我爲什麼要這麼做嗎?”
預料之中的,她的詢問並沒有得到符承磊的迴應。
他好像真的已經徹底跟外界失去了聯繫的能力。
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
從頭到尾,他都在狼吞虎嚥地喫着東西。
不過,符承磊這樣的反應,完全在蔣意寧的預料之中。
她只能一邊心疼的看着他,一邊說道:“我看着你已經在這條路上越走越遠了。”
“比起等到一切都沒有挽回的餘地,倒不如及時止損。”
“至少,現在認下一切罪行,只要幾年的刑罰。”
“但如果再讓你一錯再錯下去,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得把一輩子都搭進去。”
頓了頓,蔣意寧又繼續說道:“不過沒關係,是我把你送進來的,我肯定會對你往後的人生負責。”
說罷,她還擡手滿目疼惜地摸了摸符承磊的腦袋。
只是,他卻在這時很抗拒的躲開了。
躲開的同時,還朝她投來了一道滿是抗拒的眼神。
而這樣的反應,這段時間,蔣意寧本來也該習慣了。
因爲,是他的常態。
但每次從他的眼底捕捉到那一絲陌生跟疏遠,她的心口某一處,還是會跟着揪一下。
她有些受傷地收起了自己的手。
“你去吧,我不吵你了,也不碰你了。”
說罷,蔣意寧就真的只是安靜的坐在一旁陪着他。
就算接下來,她可能還得一直面對這樣的情況,而且她也無法確定,符承磊到底還有沒有好起來的那一天,但她還是願意就這麼守着他。
一如當初在孤兒院,他守着她一樣。
……
沈家。
南初一大早就接到了父親打來的電話。
得知了這件事之後,她跟席君寒第一時間就趕了過來。
“還是沒有宛凝的消息?”南初走進大廳後,便馬上這般問道。
沈國尚正焦灼不已的在客廳來回踱步。
而季秀茵則在坐在沙發上,臉上掛滿了淚水。
聽到南初的詢問,沈國尚隨即搖了搖頭:“電話打不通,發消息也不回。”
“她是從後門那邊偷偷離開的,誰都沒有發現。我們查了監控,是半夜一兩點的時候離開的,什麼都沒帶。”
聽到這兒,南初跟席君寒不由得對視了一眼。
他們誰都想不到,沈宛凝竟然會選擇離家出走。
看來,她的性子跟很多年前相比,是一點都沒變。
只要有不稱心的地方,她就一定要做出讓所有人都後悔的事情。
“也不知道她究竟去了哪兒……她好不容易才回到我們身邊,我真怕她有個什麼三長兩短。”季秀茵一邊說,一邊已經泣不成聲了。
南初見狀,就趕忙來到了季秀茵的身旁坐下,輕聲安慰道:“媽,一定會找到宛凝的,您先不要多想了。”
“都怪我,我是一個沒用的媽媽。”季秀茵說着說着,突然哭得更加厲害了。
“如果當初,我有保護好你,沒讓你跟這個家失散。你跟宛凝之間的關係,也一定不會是今天這樣。”
“一切就都不會是今天這樣。說到底,就是怪我。”
“秀茵……”沈國尚看着妻子這副自責的模樣,心裏也特別的不是滋味。
南初則是伸手,輕輕的擁住了季秀茵:“媽,這怎麼能是你的錯?我知道你現在心裏很着急。”
“但也不能因爲着急,就什麼過錯都往自己的身上攬啊。”
“是啊,媽,我這邊也已經派人去找了。津城就這麼大,說不定很快就有宛凝的消息了。”席君寒也很快在一旁接過話道。
隨着他話音落下,席君寒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衆人都不約而同地朝席君寒看了過去。
似乎隱隱都感覺到,這通電話或許是跟沈宛凝的下落有關的。
很快,席君寒就從口袋內掏出了手機。
陌生號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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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讓他一下子皺起了眉頭。
他在深深的看了大家一眼,又朝大家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後,就接聽了電話。
他將電話外放了。
所以,大家都能聽到電話那頭傳來的聲音。
“你們是不是都在找沈宛凝?”
衆人的神色都變得緊張忐忑起來。
但這種情況下,大家都沒敢多說什麼。
只有席君寒開口問道:“你是什麼人?”
“我是什麼人,這並不重要。如果你想要救沈宛凝,就帶上你老婆過來。”
聽到這話,衆人都紛紛看向了南初。
這事兒,怎麼又牽扯到南初了?
席君寒捏着手機的力道,不着痕跡地加大。
沉默數秒後,他才開口道:“那我怎麼知道,沈宛凝真的在你手上?”
“這還不簡單?”對方不屑的輕笑了一聲後,電話那頭就緊跟着傳來了一道很大的聲響。
像是什麼東西被拽着摔倒的聲音。
緊接着,就傳來了這個男人陰狠的聲音:“說話啊!我現在在跟你的家裏通話!如果想活命,趕緊給我開口說話!”
沈國尚跟季秀茵的呼吸都已經屏了起來。
尤其是季秀茵,她都已經擔心得將自己的雙手給攥紅了,臉上的淚水也流得更兇了些許。
“說話!”
隨着男人的一聲斥責,還傳來了一道清脆的巴掌聲。
而這一巴掌,就像是打在了季秀茵跟沈國尚的心上一樣。
南初可以很清楚的注意到,洋溢在他們眉眼間的疼惜跟揪心。
這大概就是旁人所說的,打在你身,疼在我心。
很快,電話那頭就傳來了一道哭哭啼啼的聲音。
“君,君寒哥哥……我,我只記得你的手機號碼,我只能給你打電話了。”
“你,你能來救我嗎?”
話音剛落,又是清脆的一巴掌。
伴隨着沈宛凝痛苦的驚叫聲。
“啊——”
衆人的心都跟着提了一下。
席君寒也沒有再同對方浪費口舌,而是馬上說道:“你們在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