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偉想要開口說什麼，被馮遠征一個眼神打斷。
“所以你認爲你不是喜歡她，只是想要控制她？我可以這麼理解吧。”
“隨你便。”葉清讓絲毫沒有要解釋，或者讓他人試圖理解的意思，完全無所謂的模樣再次讓對話陷入僵局。
但馮遠征並不慌亂，他立刻問出了葉清讓最不想面對的問題，“可你還是害了她，或許從始至終你就沒有想要放過她，這是我的猜測。”
聽到這句話，葉清讓表情一下陰厲起來，森冷的目光像是刮刀一樣落在馮遠征臉上，“你的猜測？你算個什麼東西！”
“不是嗎？”馮遠征閒適的態度跟他行程強烈的對比，葉清讓越激動，他就越要沉住氣，“如果這不是你的目的，那你的目的是什麼？”
“我沒有目的！我確實沒想過要放過她，但也沒有想過要殺了她！”在得知季溏心出事的消息之後，一直到今天，葉清讓都在心底不斷的告訴自己，‘她的死’跟自己沒關係，一遍又一遍不停重複洗腦。
眼看着葉清讓的情緒已經被激怒，不再像是之前那麼輕鬆，馮遠征眼神嚴肅下來，這才正式開始問出了跟本案以及延伸之外的問題。
葉清讓思緒已經打亂，字裏行間已經掩蓋不住之前的漏洞。
坐在旁邊負責筆錄的工作人員全部都記錄下來，不得不配合馮遠征審問的素質和手段。
的確是很厲害，知道怎麼才能將一個人的心理建樹徹底擊垮。
整個審問持續了將近兩個小時，最後結束，葉清讓看起來疲憊不堪，比在醫院接受治療的時候還要蒼白無力。
馮遠征起身走到他身前，居高臨下的看着椅子上有些瘦弱的男人，“再仔細想想，還有什麼是你沒說的，不管你有沒有想害季溏心，現在都爲時已晚，總要做點什麼纔對得起她臨了爲你求情的這份善意。”
說完，馮遠征也不等他回答便徑直走出了審問室。
門外隔壁房間，趙局全程觀看，見他進來連忙點頭，“不錯不錯，有了新的進展，要立刻安排手下的人去查，能揪出一個是一個，絕對不能放過！”
“我會盡快安排。”
“好啊好……”趙局滿意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只要葉清讓鬆了口，後面就不會咬的那麼死了，好不容易撕開一個突破口，一定要充分利用，這些天也是辛苦你了，等案子結束，我給你放一個長假。”
馮遠征癱坐在椅子上，腦海裏還都是剛纔葉清讓的話，他總覺得哪裏有一部分是不對的，可具體是什麼又說不出，思來想去還是沒有跟趙局彙報。
繼續審吧，案子耽誤不得，現在也只能儘快再儘快了。
——
戚嶸在到了b市的第二天早上就迎來了第一次檢查，梁輝派了醫院最權威的專家，甚至還從別處調派了一人過來輔助，全都爲了他一個人服務。
他的身體檢查結果出來，經過一次手術之後，的確比之前情況好了一些，但還是要繼續恢復。
戚嶸自從知道自己的臉毀容之後，除了儘快手術恢復機能之外，還有另外一重擔心。
“我的傷口怎麼才能不留下疤痕？”
梁輝觀察着拍攝出來的片子，搖了搖頭，“想要完全不留疤的話很難，只能是通過植皮手術慢慢恢復。”
植皮？
戚嶸皺眉，“皮膚可以移植，但是皮膚上的毛孔，腺體是無法移植的，除此之外還有別的辦法嗎？”
戚嶸就算是再不懂醫也大致明白，如果將腿上的皮膚移植到臉上，那麼皮膚組織也是不同的，將腰部的皮膚移植到腿面，排汗程度也不一樣。
這些，是沒辦法改變的。
只有能讓他原本受損的皮膚，通過自愈的方式一點點長出新的代替，纔可能恢復到從前。
否則他的身體就會收到不同程度的影響，甚至影響以後的生活。
問完這句話後，戚嶸明顯從梁輝眼底看到一絲猶豫，他沉了語氣，“如實告訴我。”
梁輝這纔不得不跟他坦白，“戚先生，您的情況我也瞭解過，您身體燒傷的面積很大，所以想要不留疤，通過市面上的那些藥是不可能的，我跟慕院長研究的藥品中，有一種hvn3是可以抑制瘢痕增生的，通過藥效作用在肌膚真皮層，縮短瘢痕生長週期，減少上皮細胞萎縮和締結組織的增生，但是hvn2中有一種酚屬於成癮物質，在用藥結束後，一定會出現嚴重的上癮現象。”
戚嶸靜靜聽着，“好戒嗎？”
“急性戒斷期是二十一天左右，完全康復期需要六到八個月之間，而且不一定就能戒斷，需要極強的身體耐受力和超乎常人的毅力，酚這種物質，它形成的癮症會更強烈，這種東西都是通過神經中樞去控制的，癮症越強烈越難戒斷，如果戒不掉，這種成分會快速的消耗人體的能量，好好的人也會廢了，如果要戒，過程十分痛苦，開始還好，發展到後期神志不清，骨肉劇痛，都是常見。”
之所以之前沒有告知他這個方案，就是正因爲考慮到後期戒斷的過程，實在是太艱難，如果選擇了hvn3，疤痕是不在了，但無疑將戚嶸推向了另外一條無比艱難的道路。
梁輝說完，神色並不輕鬆，藥效越好，伴隨着就會有副作用，其實很多癌症也好其他的不治之症也好，並不是真的無藥可醫，而是可醫治的藥都有很強的副作用，而現在當今社會公立醫院無暇顧及斷藥後的恢復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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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嶸沉吟了許久，像是在思考什麼，末了纔開口，“能夠完全恢復嗎？”
梁輝也不隱瞞，“基本。”
“只要能恢復，我怎麼樣都可以。”戚嶸說完沉沉閉了下眼睛，能夠想象到這種治療背後需要克服的傷痛有多少，但不論如何，他都要先好起來，戒斷的事情以後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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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輝沒想到他在聽見自己說了這麼多的副作用之後，還能如此毅然決然的答應下來，有些意外，“戚先生，這個……我還是要跟慕院長溝通的，如果他同意的話，再做決定吧。”
“不用，”戚嶸沉聲打斷他，“我親自跟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