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故作堅強地搖了搖頭，“不疼……小聿是男子漢……都……感覺不到疼……”
舒意歡的眼眶一下子酸了。
她的小聿，得了這麼嚴重的病，怎麼可能會不同。
是她不好，是她沒用，是她不能救他於水火中。
“對不起，媽咪一定會想辦法讓你痊癒的。”
喬語安面對這一幕，心裏面真挺不是滋味的。
小聿醒來後，也知道了傅司寒和自己骨髓匹配的事，再看看舒意歡這掩蓋不住哭過的模樣，眼神露出遲疑。
“媽咪……傅司寒欺負……你了嗎？”
舒意歡的神色一僵，“沒有，媽咪這麼厲害，怎麼會被人欺負？”
“媽咪，我不要……他這樣的爹地……”
小聿聲音氣若游絲，“你別……爲了我受制於他……更不要爲了我……難過……”
他不想讓舒意歡爲他犧牲什麼。
雖然他和舒意歡在一起的時間不多，但能當她的兒子，他已經很知足了。
聽着兒子這像交代後事的言論，舒意歡的聲音哽咽的不像話。
“別瞎說，你會好起來的，媽咪已經有治好你的辦法了！”
心心的眼睛腫的像核桃一般，“媽咪，真的嗎？真的有治療好哥哥的辦法？”
舒意歡點了點頭，“有的，所以小聿，你一定要堅持住。”
他還這麼小，未來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放心……媽咪，我不會放棄的……”
小聿勉強一笑。
舒意歡的心裏面更難受了。
她們在這裏陪了小聿很長時間，看着他入睡後，才走了出去。
喬語安心中有無數個問題想問，但看着舒意歡這副憔悴的模樣，又不好開口。
只好儘量幫她分擔一些重擔，主動攬過了照顧心心的責任。
舒意歡對喬語安向來是放心的，叮囑了幾句後，便沒再說什麼。
她坐在走廊長椅上神傷。
放棄小聿……是絕對不可能的！！！
難道，真的要再次回到那個人渣的身邊嗎？
她明明那麼想逃，那麼想要遠離他，可是兜兜轉轉，一切又回到了起點。
打完電話回來的慕時衍，走了過來後，便看到了這副畫面。
他輕聲安慰，“剛剛我已經在社會上發佈了尋找合適骨髓的告示了，已經有很多人在聯繫了，也許在這些人中，真的會有匹配的也說不定。”
真的能找到嗎？
舒意歡眼中的希望越來越渺茫。
……
傅司寒下班後，讓傅洲驅車來到醫院，想要看看小聿的情況。
然而，纔剛停好車，就又看到了那個小女孩……
她這次是被喬語安牽着，從科室裏面走了出來，神色沒有往日裏的活潑開心，反而臉上還掛着淚痕，眼圈也紅紅的。
自從知道這孩子是舒意歡和慕時衍生的後，傅司寒心中便有種莫名其妙的介意，只是淡淡掃了一眼，就移開了目光。
但——
傅洲卻一直盯着。
眉頭緊緊皺在一起，眼中藏滿了困惑。
“你怎麼了？”
傅司寒很少看到他這副樣子，也是不禁問了一句。
傅洲猛地回過神來，猶豫自己要不要說出來。
傅司寒已然不耐，“有話就說。”
“傅總，我覺得這個小女孩，長的好像有點像您……”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傅洲總感覺這個孩子比起慕時衍，長的更像傅司寒一點。
此話一出，車廂內陡然安靜，空氣陷入了一片死寂當中。
傅洲心中一慌，吞了吞口水，“那個……傅總，我也是瞎猜胡說的，您別放在心上……”
然而，先前的話卻已經在傅司寒的心中泛起了陣陣漣漪。
這個孩子長的像他嗎？
可是年歲明明對不上……
而且，他親耳聽到她喊慕時衍爹地，舒意歡也默認了。
不對。
有什麼東西肯定不對。
一股怪異的感覺油然而生。
傅司寒的眉頭緊擰成了川字，忽地開口，“你馬上去給我調查一下，這個小姑娘的檔案。”
他想要確切知道，這個小姑娘的全部信息。
她究竟和他有沒有關係！
“是，傅總！”
“……”
傅司寒一直坐在車內，等天黑了之後，才踏入了醫院。
濃烈消毒水的味道襲來，瀰漫在整個空氣中。
他走進了科室，裏面靜悄悄的，值班的護士昏昏欲睡，沒有注意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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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聿躺在ICU的病牀上，膚色蒼白，眉眼之間滿是病態，讓人不由自主心疼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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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舒意歡的孩子，爲什麼會得這樣的病？
明明，他們的身體是健康的。
夜色已深，舒意歡靠在走廊上的長椅，偏頭睡了過去。
她這些日子也憔悴了許多。
傅司寒的眼神複雜，卻並不後悔白天時所說的話。
他們之間，總是要有一個結尾的。
小聿迷迷糊糊醒來，就看到傅司寒突然出現在這裏，用一種他從來都沒有見過的目光盯着自己媽咪看，而後，又將自己大衣脫了下來，披在了她的身上。
似是察覺到了他的目光，小聿來不及收回，便被他給逮了個正着。
隔着玻璃，父子倆的目光相聚於此。
傅司寒愣了愣，去隔壁換了身無菌服後，推門走了進去。
“你威脅……我媽咪了？”
小聿不傻，看的出舒意歡今天的情緒不對，不用想，一定是和傅司寒有關，於是眼神含怒瞪着來人，就差沒把不歡迎三個字寫在臉上了。
傅司寒走了過去，沒有否認。
“骨髓我會捐給你的，但在這之前，我們大人之間有一件事需要解決。”
他派人瞭解過小聿的病情。
只要在月底前做手術，就不算完。
小聿咬脣，“我……不需要……你的骨髓……我……討厭你……”
他寧願自己無法痊癒，也不要讓媽咪被他脅迫。
聽到這話，傅司寒愣了愣，眯瞳打量着面前這個長相和他酷似的小男孩。
還真的是她帶出來的孩子，脾氣真的很相似。
“可你的身體，沒有選擇的權利，你應該知道，你是你媽咪活下去的支撐，不要產生這種愚蠢的念頭，”他走了過去，替他掖了掖被角，“你是我兒子，我也希望你健康，這兩天好好準備手術，若是有什麼需要的，可以儘管和我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