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靜宜換了身便裝。
帶了祭祀用的香燭紙錢,翻身上馬,直奔皇陵。
葉鳳頃與她一道,帶着容一與莫風,打馬而去。
幾人祭拜過慕容放之後,便回了皇宮。
靜宜甚至連母親都沒有拜見,便立刻換妝出行,對外打的旗號是:父皇頭七剛過,不孝女未得送父葬入皇陵,要去國安寺爲父守孝一月。
百姓皆知慕容放過世的時候靜宜不在,她有這樣的舉動,無可厚非。
倒也沒什麼人議論。
靜宜在宮裏頭稍作修整,便帶着一干子太監、宮女和侍衛們,前往國安寺。
葉鳳頃搖身一旁,化妝成她的侍女,跟隨在公主的隊伍裏,一行人,浩浩蕩蕩去了國安寺。
作爲國安寺的住持方丈,來的是皇親國戚,他必然要親自迎接。
就這麼着,葉鳳頃與容一化妝成靜宜的貼身侍女,再次混進國安寺。
白日裏,葉鳳頃說去哪兒,靜宜便帶着人四處瞎逛。
因爲她的身份在那裏擺着,寺中無人敢攔。
就這麼着,葉鳳頃狐假虎威了一把,跟在靜宜身後,悄摸摸去了寺院中好幾處不能去的地方。
――――
跟慕容烈的繁忙相比,慕容焱則是要清閒的多。
一夜之間,失去兩位至親,他受的打擊不小。
起初那幾天,每天晚上都是靠飲酒買醉過日子。
到了慕容慶攻城的時候,他瞧見那些死去的士兵,便將他們放在了心上。
除了一直盯着戶部的撫卹金之外,還盯着那些盤查人口的主事。
時至今日才發現,那些人竟然把自己的話當成了耳旁風。
雖說眼下出不得國都城,但……
有不少故去的士兵是國都人士,完全可以將撫卹銀子發給他們的親屬,並送他們的屍骨還鄉。
戶部卻再三推辭,說是要與其他外籍士兵的撫卹金一齊發放。
實際上,卻是悄咪咪扣下銀子,中飽私囊。
原本,慕容焱是不準備管這檔子閒事的。
奈何……
這官員做的太過分。
而慕容烈又因公務纏身,無暇分身管這事,他便在早朝的時候,將此事抖了出來。
戶部主事陳佩急忙上前,替自己辯解。
東方黑龍 https://power16888.com/
“回皇上話,齊王殿下此言差矣!”
“臣並沒有說不給陣亡的將士發撫卹金,而是想等戰亂平息之後,一道發放。”
“且眼下戰事繁亂,國庫存銀不多,若此時便將撫卹銀子發出去,國庫將要支撐不起三萬禁軍的糧餉。”
慕容焱當仁不讓,與他辯駁起來。
“陳大人說國庫銀子不足以支持三萬大軍的糧餉?那本王敢問陳大人,皇后娘娘調撥來了三萬石糧食,還不夠支撐十天麼?”
“再則,如今朝廷官員家家戶戶種了糧食,一月之內便有收成,難道國庫的銀子撐不過這十幾天?”
“還有,家家戶戶都種了糧,不需要花銀子買糧,你焉何說國庫存銀不足?”
“到底是存銀不足?還是被你們這些黑了心的官員貪贓枉法拿去中飽私囊了?”
這事他一直盯着,蒼朮和半夏手裏都有證據。
根本不懼陳佩。
陳佩也沒想到,慕容焱竟然還蒐集到了證據。
鐵證如山,他一時間無可辯駁,只得跪下認錯。
慕容烈輕哼一聲,毫不猶豫,直接讓人將陳佩拖下去,斬首示衆。
想着慕容焱沒事兒幹,就把這事全權交給他處理。
慕容焱不想管這些,正準備推辭,慕容烈急忙捂住胸口,對富保大叫:“富保,替朕叫太醫!”
富保急忙帶人上前,扶着慕容烈離開。
留下朝臣們面面相覷。
“陛下這是怎麼了?”
“年紀輕輕,就有心悸的毛病?”
“看着倒像是心絞痛,不會咱這陛下真的……龍體不康吧?”
“不管怎麼樣,剛纔陛下已經交了太醫,咱們還是多做些事,替陛下分憂吧。”
這話一出,慕容焱推辭的話全都嚥了回去。
誰叫那個人是他最敬重的五皇兄呢!
皇兄身體不適,他這個做弟弟的不幫他,還能指望誰幫他呢?
於是乎……
慕容焱被迫接下了這個差事。
另一廂,慕容烈捂着胸口回到殿後,目送羣臣走遠,直到沒人了,才深深吐出一口濁氣。.七
暗暗感嘆:對付慕容焱,可不就得用這招?
當然,他把後續也想好了。
叫了幾名太醫過來,對他們說了一些症狀,愣是把自己包裝成得了心絞痛的病人。
忽悠着慕容焱幫他做事後,他又去了趟城頭。
把八個城門都視察一遍,又加固了防守,這才脫下龍袍,換上便裝,去了國安寺。
與此同時,這會兒的葉鳳頃也在跟靜宜換衣裳。
兩人打定主意,今天晚上夜探前皇后的禪院。
所以……
天一黑的時候,二人就在做準備。
捱到二更天,兩人換上夜行衣,一前一後離開,去往林青豔的禪院。
靜宜的武功比葉鳳頃略好些,便由她打頭陣。
二人又是翻牆又是爬樹,終於來到了林青豔的禪院屋頂之上。
靜宜小心翼翼揭開屋頂的一塊瓦片,從上頭往下看過去。
時值二更天,又入了秋,晚上風寒露重。
林青豔還是身着單衣,跪在大殿裏,轉動佛珠,唸誦經文。
不知內情的人,還以爲她有多虔誠呢。
不大會兒,芳茵從院門外擠進來,腳步聲放的很輕。
“娘娘,奴婢查到些東西,也不知道有用沒用。”
林青豔緩緩睜開眼睛,嘴裏仍舊在念誦着經文。
只不過……
聲音小了許多。
“但說無妨。”
芳茵在她身側跪下,雙手合拾,做出唸經的架勢。
“回娘娘話,奴婢查到葉鳳頃來了國安寺,她是便裝來的,男子裝扮。”
“但不知道爲何,昨天晚上她離開了寺裏,宿在山腳下,昨兒夜裏,有幫黑衣人襲擊了客棧,至於葉鳳頃是生是死,目前暫不明朗。”
林青豔聽完她的話,終於張開了眼睛,不再念誦經文。
而是側過臉來,看向她:“到底是不知所蹤?還是她躲了起來?”
芳茵急忙叩頭:“這個……奴婢不知!”
“請娘娘責罰。”
林青豔沒有要責怪她的意思,繼續問她:“既然她生死不明,那昨兒那些黑衣人的身份可查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