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花點點,寒光閃閃。
泛着寒意的劍風直指葉鳳頃,數十柄長刀齊齊刺向她嬌小的身子。
容一正與人戰至緊要關頭,根本無暇分身顧及她。
急得大叫:“娘娘小心!”
葉鳳頃自知情況危急,兩只手都捏着毒藥,已然下定了破釜沉舟的決心。
大不了一起死!
眼看着那些長刀即將刺破她的衣裳,劃破她的肌理,她閉着眼睛將兩只手裏的毒藥悉數扔出。
“一起去死吧!”
然而……
預期中的疼痛並沒有傳來,甚至連衣裳都沒有被割破。
她急忙睜開眼睛,就瞧見身前幾道熟悉的身影,正在與那些黑衣人交戰。
慕容烈一身玄色長衫,正抖動手中的軟劍,與對方纏鬥。
袁剛跳上跳下,手中長劍翻飛,將她護的密不透風。
另外還有幾名侍衛,也在上躥下跳與對方戰鬥,頃刻間將葉鳳頃隔離在戰鬥圈外。
看到他背影的那一刻,葉鳳頃笑了。
“慕容烈,你怎麼來的這麼是時候?”
原以爲自己必死無疑。
唯一的遺憾就是沒能在死前見上他一面。
卻不想……
他竟然在她最需要的時候,突然出現,真真是應了那句話:心有靈犀。
慕容烈揮劍,刺向對面的黑衣人,刺中之後,擡腳將他踢飛。
急忙又退至葉鳳頃身旁,護着她。
“也不知道怎的,躺下後右眼皮直跳,怎麼都睡不着,老是想着你的影子。”
“擔心你的安危,就來了。”
他這話說的毫不誇張。
今天晚上,原是說好了:在宮裏頭歇着不出門的。
可……
也不知道爲什麼,慕容烈翻來覆去就是無法入睡,右眼皮突突直跳。
因爲睡不着,再加上心悸的厲害,便決定來國安寺看望葉鳳頃。
又聽莫風說,寺裏的廂房不再接待香客,娘娘已然下山,便直奔山下的客棧而來。
好巧不巧的,就看到有黑衣人跟莫風纏鬥在一起。
哪還顧得上其他?
直奔二樓房間。
恰好看到那麼多柄長刀齊齊刺向葉鳳頃,當即便衝了過來,加入戰鬥。
好在,那些人有不少中了葉鳳頃的毒,再加上袁剛和侍衛們武功高強,不大會兒工夫,那些黑衣刺客便死傷過半。
莫風那邊,也解決了刺客,立刻趕來幫忙。
也就是一盞茶的工夫,刺客們只剩下十餘人。
面對強敵,刺客也不得不做決斷:“分頭突圍!”
可惜的是……
饒是有幾人僥倖逃脫,大部分人也還是戰死了,抓了三個活口。
整個客棧裏瀰漫着一股子濃重的血腥味道。
店家和小二嚇得躲在櫃子底下,連大氣兒都不敢喘一聲,瑟瑟發抖。
既然抓了活口,自然是要問話的,莫風和袁剛帶着活口下去,去往後院問話。
剩下的侍衛則是收拾殘局,與店家一起打掃店裏。
慕容烈則是帶着葉鳳頃出了客棧們,來到一處僻靜地,二話不說,直接將人抱起懷裏。
“嚇死我了。”
時才那一幕,差點兒把他的心臟嚇出來。
當他看到那麼多柄劍刺向葉鳳頃的時候,腦子一片空白。
葉鳳頃往他懷裏拱了拱,汲取着這人身上的幽蘭香氣。
抱緊了他的腰:“我這人呀,有九條命,哪那麼容易死?”
“再說了,不是有你嗎?”
“你來的正是時候!”
她也覺得好生奇怪,明明下山的時候已經改了裝扮,十分小心,怎麼還會有人知道她住在這家客棧?
甚至還派人來殺自己?
慕容烈在她額際吻了吻,又將人拉進懷裏,緊緊抱着。
“不管了!什麼事都不及你的安危重要!”
“那些案子什麼的,不必你查,回宮!”
他再也不能看她身涉險地,今日若不是他及時趕到,迎接她的會是什麼,他不敢想!
葉鳳頃張了張嘴,剛想說話,便被他打斷。
“不許再說非你不可這種話!”
“若失去你,萬里河山對我而言,還有什麼意義?!”
此時此刻的慕容烈,就像是一個剛剛經歷過大災大難的孩子,死死抱着葉鳳頃的腰,不肯撒手。
時才,他來客棧時見到的那一幕,想起來,至今心有餘悸。
久久不能平復。
葉鳳頃知道他是在擔心自己的安危,也知道他在心疼自己。
但……
有些事情,別人沒辦法幫慕容烈分擔,只有她可以。
窩進他懷裏,語氣柔軟:“你看,我現在不是好好的站在你跟前?”
“再說了,我配的那些毒藥不是很有用?你看那些中了我毒的人,是不是都躺在地上不能動了?”
“就算剛纔你沒來,我也有辦法對付他們,你說是不是?”
“萬事開頭難,你才坐上那個位置多久?我不希望躲在你懷裏,被你保護,我要與你一起分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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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是夫妻,不管遇到什麼事,都應該互相幫扶,你擔心我的安危,我又何嘗不擔心你的安危?你坐在那個位置上,多少雙眼睛盯着你,但凡你行錯一步說錯一句,他們就有攻擊你的理由。”
“我不能讓你留有任何污名!”
這是她的心裏話,也是她想爲慕容烈做的。
既然他已經坐上那個位置,命運讓他們逃不開,那她就要扶着他,讓他坐穩那個位置,做好這個皇帝。
替慕容放守好這萬里河山。
這一刻,慕容烈啞口無言。
若是以前,父皇還在的時候,他大可以任性妄爲,也可以不顧天下人眼光。
如今……
父皇不在,他被推上那個位置,前途不知道還有多少風暴在等着他,而他最不想的,就是把葉鳳頃也捲進這風暴裏。
事與願違。
就算他不想把她捲進來,現在她也捲了進來。
而葉鳳頃說的那些話,恰恰是他反駁不了的。
身處高位,無數雙眼睛盯着你,莫說是行錯一步,便是說錯一句,都不知道要被人詬病多久。
衆口鑠金,滴水石穿。
這個道理他明白,但還是把她拖入了這政治鬥爭的中心。
“頃頃,都是我不好,許你的遊山玩水,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實現。”
“有時候,我甚至想把這個皇位讓出來,可我實在不知道該給誰。”
葉鳳頃伸出手,按住他菲薄的脣:“行了!不說這些,我們是夫妻,既然是夫妻,就要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我既然答應了太皇太后,就一定會把它做好,你不能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