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個當媽的不心疼自己孩子?兩人雖然結了婚,但戚嶸這麼做,她不可能眼睜睜看着季溏心去喫氣兒!
季溏心低頭,小聲說了句,“媽,你就別添亂了行嗎?”
唐如意驟然紅了眼眶,“心心,我知道你還惦記着戚嶸,可你想過沒有,但凡他心裏顧忌着你都不可能一走了之!”
季溏心放在膝蓋上的手握得很緊,她怎麼不知道,她比任何人都清楚,但有什麼辦法呢?
戚國峯和杜燕麗是無辜的,他沒有跟任何人商量,她現在要是真的離開了家,戚家也沒人能好過。
總要有一個人假裝沒事,日子才能過下去啊。
戚嶸走了,那她只好當這個人了。
“媽,我已經考慮過了,現在對我來說最好的就是回家,就算是爲了肚子裏的孩子,也不能意氣用事。”
戚國峯悄悄用手臂碰了一下杜燕麗的胳膊,杜燕麗連忙上前打圓場,“是啊親家母,溏心說的沒錯,您放心,戚嶸這麼做我跟他爸爸也是不同意的,回去之後,我們肯定不會虧待了溏心,我跟你保證。”
杜燕麗的誠信並不能打動唐如意,她是一百個不願意讓季溏心回去,在當媽的看來,對方已經做的這麼明顯,也就不用再顧忌面子,現在回去,只會讓人家看不起。
可是見自家閨女絲毫沒有要聽勸的意思,她就算是再不樂意也沒辦法,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撂下一句狠話,“心心,你現在大了,也成家了,很快就是當媽的人了,我勸不住你,但你今天要是決定回去就不要後悔,以後就是你再想回來,都別說這話。”
季溏心對上那雙充滿心疼和擔憂的眼眸,輕聲應道,“我知道了,媽,你放心吧。”
最終,季溏心還是回了別墅,唐如意到底放心不下,跟着她一起回來,將東西都安置好之後才離開。
臨走之前,她不放心的囑咐,“明天我下午過來一趟,你有什麼需要的東西就跟我說。”
季溏心連忙擺手,“你快回去休息吧,家裏什麼都有,劉嬸都已經備好了。”
這麼多天喫喝睡都在醫院,她根本就沒落着好好休息一下。
唐如意將人喊道門口,故意避開了杜燕麗和戚國峯,“如果有什麼事情,你一定要第一時間跟媽說,知道嗎?雖然你現在結了婚,但不管到什麼時候,媽這裏都是你的家,受了委屈就回來。”
明明剛纔還在醫院信誓旦旦的讓她不要後悔,可不過轉眼功夫又忍不住心軟。
不管到了什麼時候,父母永遠是最愛自己的那個人。
季溏心雖然沒有得到過季偉的愛,但唐如意卻將這份父愛乘以雙倍給了她。
她一再的保證自己不會受欺負,唐如意這才上了車子離開。
看着黑色轎車消失在別墅前院,季溏心這才轉身回了屋,看着屋內熟悉的格局,不過一兩個月的時間沒有回來,卻像是隔了好幾年,家裏溫馨的裝潢甚至讓她覺得有些陌生。
“心心,過來坐吧。”
遠處,杜燕麗在朝她招手,明顯有話要說。
季溏心收斂了一下情緒,緩步走到沙發前坐在兩人對面,“爸媽,你們想說什麼就直接說吧。”
從進門開始,他們就一直欲言又止的模樣,季溏心看得出來,是礙於唐如意的面子所以纔不好開口。
心思被小輩看穿,杜燕麗有些尷尬,輕咳一聲才慢慢開口,“其實也沒什麼別的事情,就是想跟你說這次阿嶸的確是做得不對,我們兩個也是時候才知道,希望你不要多想,等阿嶸回來,我一定狠狠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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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溏心從來都沒見過杜燕麗如此迫切的樣子,這份迫切倒不是說不耐煩,而是盡力的想讓她心裏好受一點。
如果要換個詞的話,幾乎到了想討好她的地步。
季溏心並不想要看到這樣一幕,只會讓她心裏更加舒服。
沉吟片刻,她才緩緩開口,“爸,媽,阿嶸做的決定只代表他自己,我不會對您們有任何的怨言,同樣我也不會委屈了孩子,這個孩子也是我的血肉,我一定會好好保重身體,健康的把寶寶生下來。”
戚國峯和杜燕麗開始還以爲是有因爲有唐如意在,所以她不方便表現的太生氣,沒想到人走了,她還是如此懂事體諒的模樣。
兩人彼此對視一眼,心裏對這位曾經不受待見的兒媳,越發愧疚起來。
“心心,有你這句話,我跟你媽就放心了,以後家裏有什麼時候,你都儘管跟我和你媽說,不用不好意思,阿嶸這麼做,也是讓我這個當父親的爲難,多虧了你理解,是我該謝謝你。”
“爸,你別這麼說。”季溏心擡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您就當我是爲了孩子吧。”
話雖這麼說,但明眼人都知道,她這樣做更多的是爲了戚嶸,她這樣無非是給所有人一個臺階下。
杜燕麗和戚國峯又囑咐了她幾句後才離開,兩人上了車子,司機將車發動,杜燕麗把隔音板升上去,看着坐在身側不停捏着眉心,神色疲憊的男人,欲言又止。
似乎是感受到她的目光,戚國峯直接開口,“想說什麼。”
杜燕麗輕嘆一聲,“也沒什麼,就是覺得太對不起親家那邊了。”
戚國峯臉色凝重,“知道對不起以後就常來看看,兒子虧欠的,我們做父母的儘量彌補吧。”
——
另一邊,戚嶸跟車子到b市的時候已經是傍晚,療養院就在海邊,病房有一面是乾淨的落地窗,從窗戶看出去就是一片開闊的海面,而他們背靠的也是一處高檔度假村。
戚嶸沒想到這邊的環境會如此不同,慕白的醫院雖然設備都是最先進的,環境也好,但比起來卻還是差了一截。
“戚先生,您剛轉過來,我們需要做一個詳細的檢查,明天早上會有醫生過來,至於其他的您都放心,所有的治療方案我都會跟慕院長進行商討,您只要安心修養就好。”梁輝恭敬客氣的開口。
戚嶸來之前聽慕白說過一兩句,梁輝是他最得意的徒弟之一,當年的博士論文還是慕白指導的。
都是知根知底的關係,他沒有任何疑慮,“慕白辦事,我放心。”
“那就好,有其他事情,我們會再通知您。”梁輝這纔將病房門帶上離開。
從一個環境轉移到另外一個環境,依舊是躺在這一張單薄的病牀上,戚嶸費力的轉頭看着窗外映着夕陽的海面,心裏念着的卻是遠在j市的那個小女人。
知道他不在一定着急了吧?或許現在還在生着他的氣。
戚嶸想到她生氣時會不自覺皺起來的眉頭,小巧靜止的五官像是會講話一樣,哪怕一句話都不說都能讓人體會到喜怒哀樂。
可是現在他什麼都看不到,只能通過這片刻的想象來緩解心頭的思念。
離開之前,他囑託林躍,一定要每天都向他彙報有關季溏心所有的事情,那種不在身邊,看不見摸不到的感覺讓他靜不下來,只有知道她每天所做的事情,才能稍微安心一些。
哪怕他現在沒有能力陪伴,他也一定要護她和孩子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