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烈這人脾氣算不上好。
但……
絕對不會在葉鳳頃跟前發脾氣,更不會動輒說砍了誰的腦袋。
這次,當着葉鳳頃的面兒,就說出要砍人腦袋的話,委實讓葉鳳頃不解。
墊高了枕頭,漂亮的杏眼望向他:“怎麼了?發那麼大脾氣?”
也不知道世人怎麼想的?
都覺得當皇帝,萬萬人之上,九五至尊,可以爲所欲爲。
可……
真正的皇帝,哪有那麼容易?誰又能爲所欲爲?
哪個不是今天被這個臣子氣,明天被那個臣子罵?
就連開明的慕容放也經常被大臣氣到罵娘。
好在,他心態比較好,從來不愛與臣子們置氣。
再加上幾個兒子都頗有能力,這個皇帝做的,雖然不輕鬆,倒也落了個好口碑。
慕容烈這個新皇,登基大典都還沒辦呢,就要面對一大堆讓人焦頭爛額的事。
首先就是慕容慶大軍壓境。
十萬大軍,將國都城團團圍住,城中百姓已經人心惶惶,想要出逃的太多。
只不過……
全被慕容慶的雷霆手段嚇了回來而已。
昨兒夜裏,慕容慶的人來偷襲,挹江門酣戰到後半夜。
慕容烈聽到動靜,沒顧得上搖醒葉鳳頃,就匆匆指揮戰鬥去了。
雖然險勝慕容慶,但……
今日早朝之時,朝中那幫沒骨氣的大臣竟然勸他投降。
勸降的理由給的竟然是:城中百姓家中已無存糧,長此以往,百姓皆餓死,還有誰爲國而戰?
雖然這個理由能算得上是個理由。
然……
這仗打到現在,禁軍雖然只有三萬,卻從未輸過,也不知道那些老東西到底在想什麼!
慕容烈早朝之上,把衆老臣罵了一頓後,拂袖而去。
落個了“不如先皇體恤臣子”的壞名聲。
這會兒見了葉鳳頃,沒能忍得住,便把事情說了一遍。
“朕若早知道他們是這種德性,索性一個個罷了他們的官,全部讓他們回家種地去!”
知道當皇帝是個苦差事,卻沒想到這般累人。
若不是受父皇之託,又無人能接手這個位置,他早遁走了。
慕容烈又抱怨了一大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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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鳳頃知道他最近辛苦,自打做了這個皇帝,就沒睡過一個整覺,哪天不是三更半夜纔回她身邊?
也就沒有說什麼,只是靜靜笑着,聽他抱怨。
這事兒啊,就跟咱們現代的辦公是一個道理,讓你累的並不是工作本身而是你另外工作要打交道的那些人。
慕容烈坐在皇帝那個位置上,朝中大大小小的事都要問他一遍。
即便是些陳芝麻爛穀子的小事,那些大臣也會翻出來,再問他一遍。
倘若,在他這裏得到的答案,不是那些大臣們想要的,那些人又會去翻找史冊,把當初哪位皇帝是怎麼怎麼做的,寫出來或者是說出來,交給他。
其實……
明明是很很簡單的一件小事,在經過那些大臣們的手或者是口之後,一件小事就變成了一件大事。
而且,有些大臣還喜歡危言聳聽。
特別是慕容烈沒按他們意思辦的時候,那些人便會把後果說的無限可怕。
關於這些事情,她都瞭解,也理解慕容烈的苦楚。
所以……
靜靜的聽他抱怨、發牢騷,沒有半點嫌棄。
不過,慕容烈的這句話倒是給了她一個新的提示:“既然那幫老東西說百姓家裏沒有糧食,你不如發些種糧給他們,讓他們回家種地去。”
“然後,再告訴那幫老東西,倘若種不出東西來,便摘了他們的腦袋,或者是革了他們的職,看他們誰還敢胡說八道,惹你心煩!”
這陣子,兩個人都忙得像陀螺一樣。
很多事情,並沒有去考慮,尤其是如今國都城的困境。
國都城被困,諸多百姓手中沒有糧食。
既然大家都沒有糧食,這個時候,分一些種糧給他們,尤其是那些成熟快的農作物,讓他們自己種,自己種完自己喫,這不是很好的一件事嗎?
這麼做,一來可以穩定軍心和民心。
二來,又可以讓百姓有盼頭,手中有糧,更好的安定民心,便不會再胡亂生事。
還能替朝廷解決一大麻煩,讓那幫紛紛勸降的朝臣們閉嘴,一舉四得,簡直不要太妙。
慕容烈聽完她這主意,拍手稱讚:“不愧是我慕容烈的女人,想的主意都這般令人讚歎,妙啊!”
說話間,摟住葉鳳頃的脖子,重重在她臉上親了一口。
“娘子,你可真是我的福星。”
葉鳳頃覺得自己能幫到他,替他分憂,也是十分高興,重重在他脣上親了一下。
“你是姐的人,姐不護着你,誰護着你?”
“你呀,就安心喫你的軟飯,姐一定會挺你到底!”
慕容烈哭笑不得,問她:“喫軟飯是什麼意思?”
不過,他很快就明白過來,指指自己和她:“像咱們這樣?都是你處處幫着我,是不是就叫喫軟飯?”
葉鳳頃並不回答,還是笑望着他,衝他挑了挑眉。
不置可否。
雖然原主這具身體只有十八九歲的年紀,但她在二十一世紀的時候,可是已經三十多歲了。
三十多歲的女人,成熟穩重,跟二十出頭的慕容烈一比,自然是他的姐姐。
最初的時候,她並不喜歡慕容烈這個人。
後來,接觸的時間久了,發現這個人雖然冷漠了些,嘴巴有時候毒了些,卻是個熱心腸的人。
一心爲天下百姓着想,從來沒有半點私心,是個值得交往的人。
現如今……
隨着兩人感情日漸深厚,她也越發依賴這個男人,很多難以啓齒的事情,都是由慕容烈去替她辦的。
因此,在他遇上麻煩的時候,她也願意全力以赴,替他解決麻煩。
因爲是在寺院的廂房裏,縱然慕容烈有想做的意思,也還是顧忌着這裏是佛家重地,沒敢亂來。
兩個人只是親了親,抱了抱,便就躺在牀上。
當說起慕容慶趁夜偷襲這件事情的時候,葉鳳頃十分好奇的問了他一句:“既然是偷襲,你如何知道的?”
慕容烈衝她神祕一笑:“你相公我自然有我的法子,不過,眼下時機還不成熟,不能告訴你。”
“待時機成熟,一定告訴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