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烴幽深的雙眸彷彿能看穿一切僞裝,“躲了這麼久,見到這麼值錢的東西,你真的一點想法都沒有?”
杜七一臉驚恐地望着眼前的男人,他怎麼知道?
幾年前,他染上了賭博,一時糊塗借了一萬塊的高利貸,利滾利,最後竟然漲到了十幾萬,他還不起就要砍了他的手,無奈之下他只能拋妻棄子,背井離鄉來到祈南,躲在鄉下小村子裏打些零散工,想着掙錢了再回去,沒想到突然有人找到了他,說只要他能把東西偷出來就給他十萬。
他說的那個表弟只是他的搭檔,故里鎮這種小地方掙不了多少錢,平日裏他們也會靠點小手段獲得錢財,有時候他們也會幫忙送點蔬菜去山莊,也是那個時候被人找上了。
輕輕鬆鬆獲得了十萬塊,他把小心思打在那東西上,如果這玩意這麼值錢,那他不僅可以還了高利貸,還能補償家裏,所以……
可這個人居然把他的身份都挖出來了,還知道了那麼多,難道他和那些放高利貸的人是一夥的?
“不用擔心,只要你把東西交出來,我們會給你想要的。”
杜七是個賭徒,平日裏的工錢都不夠他賭,雖然受了上一次的教訓沒有再借錢,到了故里鎮也沒有改掉愛賭的毛病,加之有人突然給他那麼多錢,惡從膽邊生,他不可能不心動。
只因爲賭徒的心裏都有一個字:貪!
貪得無厭!
尤其是他這種被人追債四處躲藏的人!
“你…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東…東西,我已經交給那個人了,是你們說只要我把知道的都說出來,你們就給我錢,現在我把知道的都說了,你們怎麼又……”杜七眼神飄忽,消瘦見骨的臉有些猙獰,長滿老繭的手不安地搓在一起,突然他恍然大悟地提高了聲音,“我知道了,你…你們是不是想耍賴不認賬?”
說完,杜七驚恐的表情變得十分憤怒,他怒氣衝衝地朝外面走,“算我倒黴,我不要你們的錢了,你們有錢人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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憤怒的聲音戛然而止,臉色再次染上了恐懼,因爲書房門口兩個壯碩的保鏢黑着一張臉攔在了他的面前。
“你…你們……”
熾嶼接到封烴的暗示,擺了擺手,“讓他走!”
“是!”
雄厚的聲音震得杜七耳膜嗡嗡發顫,他急忙甩開步子向外面跑去。
“找人跟着他。”封烴勾脣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他喜歡賭,那他就陪他賭一場。
“是,少爺。”熾嶼安排下去後推着輪椅走到他的身邊,“您是怎麼知道他私吞了月見草?。”
“不知道!”封烴優雅地坐回輪椅,隨手拿起桌上的聖經,儼然一副慈善家模樣。
“……那您?而且看他的樣子明明就隱瞞着什麼,少爺爲什麼不把他抓起來?”
“賭!”
賭他的貪!
熾嶼:“……???”
“我是個好人,怎麼能做那種事?”
熾嶼:“……”
少爺明明就是享受對手被玩弄在股掌之間掙扎而絕望的快感!
不過還真讓封烴賭對了,杜七拿到錢之後就打算回老家,想着到時候把高利貸還了,他就能和家人一起過好日子了。剛要走卻被人帶到了眠城,那人說只要他把實情說出來就能給他五十萬。
這次比上一次的錢還多,他心動了!
誰知道……
他破破爛爛的衣服發出令人噁心的味道,惹得路人紛紛離他遠了不少,他不敢坐火車,只能在路邊找找看能不能找到車子回祈南。
這時,電話響了,杜七拿出已經絕版了的老人機,躲到沒人的地方,小心翼翼地開口:“喂,毛子,怎麼了?”
“七…七哥,你…你去哪裏了?最近警察越來越多了,我…我好害怕。你說…我們的事會不會被發現?”
杜七剛從虎口裏跑出來,又聽到這個消息,煩躁地原地走來走去,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都怪那個男人,耽誤了他的時間,他怒喝一聲,粗黑雜亂的眉目高高揚起,“心虛什麼?我到祈南買車票,你快收拾好東西,我們今晚就走。”
毛子不明白他爲什麼要自己去買票而不是帶着他,立刻警惕起來,“七哥你是不是想…想丟下我自己跑了?”
“老子是那種人嗎?現在事情鬧得那麼大,你膽子又小,萬一路上遇到警察,你露餡了怎麼辦?東西還在你手裏,我怎麼跑?”
毛子回頭看向微弱燈光下有些焉了小花,嗓子有些發緊,事到如今,他也只能相信杜七,“可…可是……”
“行了,別支支吾吾,等我回去再說。”
毛子縮在牆角,聽着外面街道上時不時傳來的警鳴,心裏不停地打鼓,眼睛盯着破舊的窗簾,只希望這一切趕緊結束。
他平日裏也跟着杜七做些小偷小摸的勾當,但沒有哪一次鬧的動靜這麼大,加上他從沒見過這麼多錢,還有那些露着臂膀可怕的人,他就忍不住害怕。
掛了電話,杜七趕緊攔下一輛去祈南的黑車,趕回去。
沒發現身後一輛不起眼的麪包車也偷偷跟上了他。
封烴打算偷偷溜回醫院的時候,在門口正遇上了大名鼎鼎的司醫生,他怒瞪着堪比銅鈴的大眼睛朝着他們走來。
封烴聳了聳肩,絲毫沒有任何悔過,“不用管他。”
“嘖,看來封少的身體是好了,那我以後也不用來陪着你了。”
除了司凌寒,楚染也來了,手裏還拿着剛煲好的湯,
封烴臉色一變,修長的手指生生卡住了輪椅的軲轆。
“嘶~~~”
“少…少爺,我……”熾嶼急得滿臉通紅,他不知道少爺的手怎麼會突然卡進去了,好在他及時停下來了,不然……
司凌寒:“……”
這混蛋……
楚染眉頭輕挑,望向他發紅的手指,“嘖,還真是弱不禁風,要不改天我找大師給你算算吧!也許是在墓地裏被什麼髒東西纏住了,舊傷還沒好又添新傷!”
封烴:“……染染……”
“打住!”又是這副楚楚可憐的模樣,楚染把手裏的東西交給熾嶼,親自把他推進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