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4742
鋪完了床,可身後的男人卻絲毫沒有鬆手的跡象。
真是纏人。
阿皎有些無奈,心裡卻甜滋滋的。她轉過身子看著他,瞧著他衣衫的帶子未系好,胸口就這麼大大咧咧的裸露著,還真是個臉皮厚的。她忙伸手替他系好,這才道:「世子爺早些休息罷。」
蕭珩俯身抵著她的額頭,有些戀戀不捨:「我還不困,陪我說會話再走。」
阿皎倒是沒拒絕,點頭「嗯」了一聲,然後隨蕭珩坐在榻邊說話。
可是……說什麼好呢?
蕭珩素來是個不規矩的,坐下來也不安分,只將她的小手握在掌心一下一下把玩著,弄得不知有多稀罕似的。小姑娘的手非常好看,白皙水嫩,宛若洗過的春筍一般,纖細修長,摸起來也軟軟的。這手指頭是粉粉的,顏色很淺,色澤瑩潤,上頭沒有塗什麼豆蔻,是最原始的顏色。蕭珩忽然想著,大戶人家的姑娘都喜歡染豆蔻,便看著她道:「下回這手指染個好看的顏色。」
小姑娘都愛美,想來她也是。
阿皎看了看自己的手指,有些不好意思道:「畫眉她們也同我提過,不過我嫌太麻煩就沒弄。」于阿皎而言,染豆蔻這種事情也是可有可無的,不過……阿皎想了想,說道,「如果世子爺喜歡……」
蕭珩眯起了眼:「若我喜歡,你就去染?」
阿皎沒說話,只耳根子有些燙。這種事情明明自己心裡明白就行了,為何還要說出來呢?
蕭珩笑笑,捉著她的手湊到嘴邊親了親,說道:「這樣也挺好的。不過下回你若是想要,我就親手幫你染。」
阿皎「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雙眸璀璨,語氣詫異道:「世子爺還會做這種事情?」
一個大男人,幫她染什麼豆蔻啊?
蕭珩覺得,這種事情他雖然沒有做過,可想來也是不難的,而且他很樂意為她做這些事。蕭珩一本正經道:「日後你進了門,我就親手幫你染豆蔻、畫眉、梳頭……」一說起梳頭,蕭珩有些心虛,上回他可是連個簡單的花苞髻都梳不好的,更別提那些複雜繁瑣的婦人髮髻。他想了想,繼續補充道,「還有——你若累了,我可以替你推拿,伺候你沐浴也成。」前世他也曾拉著她一起沐浴過,浴池內赤裸相呈,他這個血氣方剛的男子,自然也忍不住做些血氣方剛的事情。不過唯有那時候,她才會緊緊纏著他,把他當成救命稻草似的,不然一不小心就落下去嗆一鼻子水了。
這人……都說道哪裡去了。
阿皎覺著他不正經,認真道:「就算成了親,也是我伺候世子爺才對啊,哪有……哪有讓世子爺伺候我的?」雖然如今她已經不是他的丫鬟了,卻也不敢這麼差使他呀。
蕭珩不認同,說道:「多使喚幾次就習慣了,嗯?」
阿皎覺得整個人輕飄飄的,跟做夢似的。她這樣的身份,居然能嫁給世子爺當他的妻子?光是想想就令人覺得不可思議呢。她好奇的打量著他的眉眼,發覺自打認識了世子爺之後,她這運氣也越來越好了。阿皎覺得,世子爺肯定是個貴人,還是個旺妻的貴人。
小姑娘直勾勾的看著自己,讓蕭珩有些蠢蠢欲動,伸手捏起她的下巴便將唇印了上去。這次他不急,只慢慢的親她,瞧著她溫順的閉上了眼睛,越發是露出幾分笑意。他順勢摟著她的腰肢,含著她的唇瓣吮吸了幾下,又用力的頂開她的貝齒,探了進去纏著她的香舌細細品嘗。蕭珩吃得津津有味,可這次的親吻卻多了幾分溫柔,等親完了,懷裡的小姑娘也不過是微微啟著唇,紅著臉,一下一下的喘著氣。
阿皎摸了摸滾燙的臉,臉上帶著羞澀的笑意。
蕭珩將人抱在懷裡,撫著她的頭髮。
阿皎伸手回抱著他,這才問道:「今日世子爺請雲鶴先生來,究竟花了多少銀子?」
蕭珩未料她突然會問這個,倒是有些詫異。他微微笑著,說道:「怎麼?還沒成親,就急著管錢了?」
這……這都說得什麼話啊?她不過是好奇問問嘛。
「我只是……想還你來著。」雖說以後他倆是要成親的,可現在到底還是沒成親啊?這麼用他的銀子,總歸有些不大好。
蕭珩捏了捏她的腰,道:「榮安郡主底子殷實,不屑蕭某的銀子?」
越說越歪了。
阿皎不滿道:「才不是。我欠世子爺太多了,不想再欠下去。而且昨日那聖旨裡頭,的確賞了好多珠寶銀子。世子爺……我想還你。」
蕭珩有些氣,一伸手就輕輕拍了一下她的臀,嚇得懷裡的小姑娘差點叫出聲,只捂著嘴一雙眸子驚詫的看著自己。蕭珩被看得心一軟,用力扯開她的手臂就狠狠的吻了下去,直接把人按到榻上親得渾身無力為止。他氣喘吁吁的壓在她身上,輕輕咬了一下她的臉頰,音色低沉道:「還不了的,也不許還。」
阿皎頓時就沒聲兒了,生怕他又胡鬧。
阿皎整理了一下衣裳出了房間,想著自己的臉大概還是燙的,便打算去院子裡吹吹風。之後才回了屋子去睡覺。
回屋的時候,青青正坐在榻邊縫衣裳。她懷裡的袍子是男子所穿的,可這般的顏色,一看就不是陸遠汝的。阿皎曉得這袍子定是祁雋的——她這妹妹一向不愛做針線活兒,也唯有在祁雋的面前才事事順從。也虧得祁雋是個踏實穩重的,不然她這妹妹指不准被怎麼欺負呢。
阿皎坐到她身邊,瞧著她認認真真的模樣,又見這袍子的針線縫得歪歪扭扭的,這才忍不住笑了笑。
「姐……」這尾音拖得長長的,頗有幾分抱怨的意味。這般不給面子,也忒不厚道了。
阿皎輕咳了一聲,道:「好了,不笑話你,你繼續。」自己喜歡的姑娘縫得袍子,就算穿不出去,也是一番心意。祁雋對青青這般好,收到了這袍子,肯定會歡喜的。阿皎突然想起昨日給世子爺試的寢衣,他穿著喜歡,下回她也給他做幾身袍子。
青青對於針線活不擅長,可念著下月就是祁雋的生辰了,便想著給他做身袍子。日後同她成親,祁雋的貼身衣物肯定要讓她來做的,所以這針線活自然也得練練。青青有些發愁,若是她同姐姐一般,從小就乖巧懂事,不管是讀書習字還是針線廚藝,樣樣都難不倒她,可偏生自己……什麼都不會。
青青側眸瞅了阿皎一眼,見姐姐正坐著梳頭。
一頭烏黑的頭髮披散下來,襯得這臉越發的好看小巧。她有些看呆了,她知道姐姐從小就生得好看,可她自己也不差,如今兩人比起來,她卻有些隱隱的自卑了。也是,若非姐姐出色,像蕭世子那樣的男人怎麼會喜歡她呢?她方才路過阿禹房間的時候,不經意瞧了一眼——便看到蕭世子從身後將姐姐抱著,溫柔的說著話,讓她看得臉紅心跳。
祁雋就從來沒有這麼抱過她。
說實話,青青有些羡慕,忙放下手頭的針線活,坐到自家姐姐的身邊去。
她看了一眼擱在一旁的玉簪子,頓時有些眼紅,愣愣的就挪不開眼了。阿皎側過頭望了她一眼,知道妹妹心裡頭在想什麼。上回世子爺送她的幾樣首飾,青青問她討,她沒有給,這次自然也就拿起遞給了她。
可是青青卻沒有接。
阿皎有些奇怪:「怎麼了?不喜歡嗎?」
青青搖了搖頭,只蹙著眉說道:「姐,你怎麼會認了韓先生當義父的?」
這個啊。阿皎露出幾分歡喜,說道:「之前在世子爺身邊的時候,就經常陪世子爺去韓先生的莊子,這一來二去,也就眼熟了。韓先生不曾娶妻,膝下自然無兒無女,他看我覺得投緣,便有心想收我為義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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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青甚是羡慕。這韓先生無兒無女,若是以後也不娶妻,那麼百年之後,韓先生的家底豈不是都歸姐姐了?韓先生是當朝國舅,更是一畫千金……難怪祁雋會說姐姐不許再勉強自己委身于世子爺。
這麼好的家底,自然不用去當人家的妾室。
「原來是這樣……」青青感慨道。這件事情說來說去,大抵也是因為蕭世子。她湊近了一些,聞到了姐姐身上的香味,像小狗似的嗅了嗅,一時新鮮的很。這頭髮上也不知用的什麼香膏,聞起來舒服極了。
她問道,「姐,你和世子爺私下的時候都做些什麼的?他……他親過你嗎?」
這個問題……阿皎頓時紅了臉。
剛親完呢。
青青一下子就明白了,雙眸有些狡黠,像是小狐狸似的。她用胳膊肘頂了頂,小聲道:「姐,你不用害羞。咱倆是姐妹,說說又如何了?其實我就想知道你和蕭世子平日都是怎麼相處的,我和祁大哥……祁大哥他好像一直把我當小孩子。」
「怎麼會呢?祁大哥很喜歡你啊。」阿皎對祁雋的印象一直很好。
青青嘟了嘟嘴,無奈的歎了一聲,捧著小臉發愁道:「祁大哥的確對我很好,也很照顧咱們家。每次出門回來,都會給我帶東西,可是……可是他平日裡和私下裡對我都是一個樣,都……都不想同我再親近些似的。」
這話說得沒羞沒臊的,阿皎覺得也只有她這個傻姑娘才會這般想。她道:「祁大哥那是君子風範,你同他到底還未成親,而且你年紀還小,等明年你倆成了親就不一樣了。」
「真的嗎?」青青有些不大相信,眼睛亮了又暗,斂著眉頭道,「那你同蕭世子又是怎麼回事?」
世子爺?
這讓她怎麼說呢?
阿皎道:「我和世子爺不一樣啊。你也知道,我一開始是他身邊的丫鬟。而且,而且夫人將我安排到世子爺的身邊,本來是為了個世子爺當通房的。雖然後來沒有,可畢竟朝夕相處的久了,也就稍稍親近些了。」
朝夕相處久了,就自然而然親近了。這個聽起來也挺有道理的。青青覺得在理,也沒有繼續說下去。反正她覺得,終究是要在一起的,親近一些也沒什麼大不了的,若是日後祁雋也能像蕭世子對姐姐那般對自己,那她也不用發愁了。祁雋是個好男子,雖然不及蕭世子,可是在這皖南村,是找不出第二個像祁雋這樣的。這樣好的夫君,她自然生怕別人把他搶走,不過她對自己的容貌還是很自信的。
阿皎安撫了幾句,瞧著天色不早了,便拉著妹妹一道上榻休息。
屋裡熄了燈,卻是開著窗,外頭皎潔的月色灑了進來,輕盈柔和,恰好落在床邊。阿皎替妹妹掖了一下被褥,正打算闔眼睡覺,便聽得身邊的妹妹又開口喚了她一句。
「怎麼了?是不是想喝水?」阿皎問道。
「沒。我只是想問問……姐,你會把我們接到城裡去嗎?」
阿皎愣了愣。她認韓先生當義父的事情,這家裡恐怕也只有青青知道,青青也是祁雋告訴她的。至於娘親,如今還不知情,怕是以為她還是世子爺身邊得寵的小丫鬟。而她成了榮安郡主,被皇上賜婚給世子爺的事兒,自是無人知曉。
可她這畢竟是終身大事,她如今瞞著,以後也是要說的。
青青聽著阿皎不說話了,遂小心翼翼道:「其實我也知道,若是換做我,肯定連這個家都不想回了。可是姐……我和阿禹呢,你怨爹娘可以,那我和阿禹你也不疼了嗎?姐,我想去城裡。祁大哥對我雖然好,可是祁伯母好像不大喜歡我,也瞧不起我。」
阿皎沒有立刻回答,只道:「你放心,我會讓你風風光光的出嫁的。睡吧。」
聽了這話,青青也沒有再繼續問下去,只安靜的閉上了眼睛。
可阿皎卻是睡不著了。
其實青青擔憂的也不無道理。
青青和祁雋雖然有婚約,可如今她家里弄成這副樣子,若不知有祁雋在,恐怕這親事也不會成。日後青青嫁過去,針線活和廚藝都不精,性子也懶散,肯定會被祁伯母訓斥的,到時候祁雋也左右為難。若是青青的家底殷實一些,成親的時候嫁妝多一些,還……還有個郡主姐姐,想來日子也會過得舒坦些。至於阿禹,正是上學堂的年紀,可這村子裡的學堂,終究不必過城裡的,為的阿禹的前程,她也該讓他上好的學堂。
睡之前想著這些事兒,阿皎晚上也沒怎麼睡好。一大早起來的時候有些睡眼惺忪的。
她梳洗一番之後去了廚房。
廚房裡薛氏正在忙活。
阿皎站在原地,瞧著薛氏瘦了些,模樣也比上回憔悴了許多。她突然有些心軟,可到底還是知道她的性子,想了想,心腸又硬了起來。
她喚了一聲「娘」,而後幫著薛氏一道做早飯。
薛氏卻道:「這兒由我就行了,你去看看蕭世子起來了沒。」
她想說她都已經不是他的丫鬟了呀。
阿皎沒有把這話說出口,只道:「世子爺身邊有小廝,用不著我。」
這像什麼話?薛氏手裡的動作一頓,看像阿皎道:「昨日那雲鶴先生的話你沒聽見嗎?蕭世子為了咱們家花了這麼多銀子,咱們還不起,況且蕭世子也沒說讓還。那你替你爹爹好好報答人家,這不是天經地義的事兒嗎?」
天經地義。
阿皎笑笑,放下手裡的菜,道:「早在三年前,娘就將我賣了。十兩銀子,還了十年的生養之恩,如今我早就不是陸家的人了,又哪裡來得天經地義?」
「你……」薛氏氣得胸口疼,沒繼續同她說話。如今長女有蕭世子撐腰,她可是惹不起。
阿皎也不想繼續說下去,只出了廚房去看了看陸遠汝,瞧著陸遠汝正睡得熟,也沒去叫醒他。她看了一眼阿禹的房間,瞧著房門緊閉,大抵世子爺還沒起來。阿皎猶豫了一下,還是去打了水送進去。
蕭珩正在穿衣,聽到敲門聲,便知是阿皎,遂道:「進來吧。」
阿皎端著水進去,將盆放好。
蕭珩打量著小姑娘的臉,見她一副不大開心的樣子,這才問道:「怎麼了?一大早的誰欺負你了?」蕭珩也曉得,這陸家,恐怕也只有她那個不省心的娘。
阿皎撇了撇嘴,沒說話。
蕭珩拉著她的手讓她坐下來,好聲好氣道:「你這副模樣,我倒有些不大習慣,有什麼事情就同我說說,沒什麼打緊的。」日後他倆成了親,夫妻之間越發是親密無間沒有任何秘密。她難受,不開心,都同他講就是。他有足夠的耐心哄她。
阿皎低著頭想了想,之後才猛地撲進他的懷裡,雙手抱得緊緊的。
蕭珩突然覺著有些心疼,大手一下一下撫著她的背脊。
……說到底,這懷裡的小姑娘,不過剛滿十四歲罷了。
胸口處有些溫溫熱熱的,蕭珩突然身子一僵。他沒想到她居然哭了。小姑娘哭起來沒有什麼聲音,只將頭埋在他的懷裡,安安靜靜的流眼淚。她並不是一個多愁善感的姑娘,就算是前世,在他的面前也沒有哭過幾回。如今這麼一哭,蕭珩覺得自己的心疼得厲害。
蕭珩道:「等你爹爹的病有起色了,咱們就走,好不好。」
懷裡的小姑娘重重點了點頭。
蕭珩笑了笑,然後把她抱得更緊了一些,心道:其實小姑娘孩子氣一些才可愛。
約莫過了半刻鐘,便見她從自己的懷裡出來。她低著頭,像是在懷裡找帕子,卻是找不到。蕭珩覺得她此刻的模樣有些滑稽,立刻從榻邊拿過自己的汗巾,一手捏著她的下巴抬起她的臉,一手替她擦了擦眼。
哭了一會兒,小姑娘的眼睛紅彤彤的,像個剛被欺負的小孩子似的。
他一下一下擦得耐心,擦完了才俯身親了親她的眼睛,輕笑道:「這回你得親手給我做身袍子了。」
話落,阿皎趕緊去看蕭珩的袍子。
瞧著他月牙白的錦袍心口處,濕了一大灘,顏色深了些,瞧著尤為明顯。
阿皎臉上火辣辣的燙,有些不好意思的問道:「世子爺帶了換洗的袍子了嗎?」
蕭珩點頭,指了指桌子上的寶藍色長袍。
阿皎趕緊道:「那我替世子爺換一身,然後替世子爺拿著這袍子去洗洗。」
這個倒不急。蕭珩捧著她的臉,細細打量了一番,見她沒事了,這才嘲笑道:「……小花貓。」
阿皎下意識摸了摸臉,越發的不好意思了。分明剛剛才溫柔的安慰她的,怎麼這會兒就笑話她了呢?阿皎不滿的看了他一眼,見他眼底滿是笑意,便覺得他有些可惡起來了。
蕭珩松了手,將巾子浸入盆中,擰乾之後才捏著阿皎的下巴替她仔仔細細的替她擦臉。阿皎有些受寵若驚,愣愣的由他伺候著。等擦乾淨之後,卻見他自己又擰了一遍,自顧自擦起臉來。
阿皎張了張嘴,卻沒有說話。
那是她的洗臉水啊!
世子爺不是最愛乾淨嗎?怎麼這會兒……
想到了什麼,阿皎的心情稍霽,立刻歡喜了起來。有一個男人對她這般好,她還有什麼好計較的呢?她放下女兒家的矜持,主動抱上了他的手臂,小臉輕輕在他的手臂處蹭了蹭,喃喃說道:「世子爺待我真好。」
蕭珩沒有說什麼,只眼神暗了暗。
他對她好嗎?不,他對她一點都不好。如今……也不過是稍稍彌補了一些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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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廂青青起來,走進廚房,見薛氏繃著一張臉,便好奇的問道:「娘,你怎麼了?誰惹你生氣了?」
誰惹她生氣了?還有誰!
薛氏生氣的將水瓢扔到一旁,面色冷冷道:「還不都是你大姐。如今有蕭世子撐腰,還真把自己當主子了。」
薛氏這話太難聽,青青也有些受不住了。她不滿道:「娘,你怎麼能這麼說姐呢?若不是姐,咱們家眼下還不知道會變成什麼樣子。」如果沒有她姐,而她也沒有同祁雋有婚約的話,說不準這會兒不知被賣到哪裡去了。她還不清楚啊,在娘的心裡,也就阿禹寶貝一些,女兒一個個都是賠錢貨。
薛氏哼哼了一聲,斜睨道:「怎麼?向著你大姐了?要不然明日你大姐走得時候讓她順道捎上你,家裡也能省些銀子。」薛氏正在氣頭上,這氣不能撒在長女的身上,自然就一股腦兒全都落在了青青的頭上。
可青青的性子也不是好惹的,立刻說道:「銀子銀子,你就知道銀子?等我以後有錢了還你還不成嗎?」她哼了一聲,繼續道,「……這下我倒是理解我大姐了。若是換做我,我也寧可走得遠遠的,一個人享福,也不想拖家帶口把一些沒良心的帶進城去。」
這女兒,一個兩個都反了!
薛氏走過去,擰著女兒的耳朵道:「我看你是翅膀長硬了,也想學你姐姐是不是?你大姐這會兒的確是得寵,可就算蕭世子寵著,也不過是個無名無分的丫鬟,她有這麼大的本事把咱們一家帶進城去?我看你是白日做夢了。」
青青被擰得耳朵疼,含淚掙扎著說道:「才不是。蕭世子早就把賣身契還給我姐了,我姐現在已經是良籍,而且還認了皇后娘娘的親舅舅為義父,以後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
薛氏一怔,立刻松了手,一把抓著青青的手臂,驚訝的問道:「你說什麼?再說一遍。什麼皇后娘娘的舅舅?什麼義父?」
青青這才有些自責。
姐姐不將這件事情告訴娘親,就是在思量。她倒好,居然一氣之下說出來了。
不過——
既然都這樣了,那她還有什麼好顧慮的?等爹爹的病好了之後,她就讓姐姐待她進城。反正這個家她也是待不下去了,不然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自己也會被賣掉。
青青笑著道:「我才不說第二遍。反正我和我姐說過我,讓她帶著我享福去。至於娘親你——你這麼對我姐,我姐該還的也還清了,日後同這家也沒有半分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