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顧錦文的怒火

發佈時間: 2024-12-04 08:13: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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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爺……”

第一次瞧見顧錦文的冷漠,柳蘊詩瞬間便紅了眼,沒再看他,只咬牙受下這屈辱,哽咽着告辭。

她最能留住顧錦文的便是乖巧和柔弱。

柳蘊詩清楚,所以她不敢露出半點不願。

顧錦文在這一刻倒是有一瞬的心軟。

這些沈桃溪從未有過的模樣,都讓他覺得新鮮。

可眼下他沒多少耐心欣賞美人落淚,他只想問清楚,今日街上發生的事。

“送柳姑娘出去。”

“是,侯爺。”

丫鬟請着人離開,外間的門也順勢關上,屋裏登時便安靜下來。

“你同柳家姑娘發火作甚?她登門拜訪……”

“母親,今日你爲何要去尋沈桃溪的麻煩?”

何氏的不滿纔剛剛開口,聽聞此話,瞬間便又想起了白日的事,好不容易被柳蘊詩撫平的怒意又冒了出來。

“我爲何要去尋沈桃溪的麻煩?”

聽見質問,何氏只以爲自己兒子是要爲沈桃溪出頭,想起白日在沈桃溪面前喫的虧,她愈加氣得不行。

“你究竟是誰的兒子?今日這事,我還不是怕她沈桃溪與外男不清不楚,丟你臉面?你若是早點同她退了婚,我能鬧到今日這一步?”

何氏氣得手都在抖,“眼下你該問的,是她沈桃溪爲何如此不服管教,爲何這般不將她未來婆母放在眼裏!”

“母親!”

顧錦文厲聲開口。

他原以爲自己之前已經說的很清楚,這場婚事不能退,而且他要的就是沈桃溪名聲變差,沈家落魄。

可偏生何氏怎麼都說不清,一意孤行,偏要去抓沈桃溪的錯處。

鬧到今日,不僅被她順水推舟將那些壞掉的名聲給還了回來,還鬧得他堂堂清遠侯在外擡不起頭!

“母親可知眼下外頭如何在說?外頭都說我清遠侯府得了沈家大房的好處卻翻臉不認人,說我顧錦文無情無義,存了其他心思,這下母親你滿意了?”

“我滿意什麼滿意?”

何氏怒意上涌,隨即卻是一愣,“今日這事怎麼可能鬧得這麼快?”

她臉色一白,知曉外頭會有流言傳出,但沒想過會如此直逼侯府痛處,沒有絲毫顧忌。

“定是她沈桃溪在後頭動了手腳,定是她推波助瀾想報復我們侯府!錦文,這樣的毒婦,絕不能娶!”

“母親,我說了我心中有數!你若一定要擾我計劃,明日起,你便先去莊子裏住上一段時日!”

“混賬東西!你便是這麼跟你母親說話的?”

何氏被氣得有些站不穩,需得扶住後頭的木架才能穩住心神,“今日這事明明就是她沈桃溪不知廉恥要同我鬧大,只不過她身側的是淮西王,無人敢說,若是換了旁人,她哪還有清白的名聲……”

“淮西王……所以謝瑨真替沈桃溪出了頭?”

顧錦文的臉色愈加陰沉。

他一開始還不太確定,只覺在衆目睽睽之下,謝瑨若是出手相護,那便不同於他二人在沈府門口的對峙。

見得人多了,用不了多久便會傳到陛下耳中,讓人不免疑心,謝瑨對齊國公的態度。

顧錦文直覺謝瑨不會這麼做。

可母親這意思,卻是他錯了。

淮西王謝瑨,真是一再地爲了沈桃溪在出頭,沒有絲毫顧慮。

那股莫名的躁意又從心底生出,蓋過他不太確定的慌亂,讓他心中如狂風洶涌,裹挾着濃濃的不甘。

“若不是有淮西王撐腰,那臭丫頭能擺我一道,還翻出那些贈禮借錢之事?”

何氏擡手捶着胸口,似要大哭,“你父親還在時,侯府已經開始落魄,我將你拉扯大,處處爲了你、爲了我們侯府着想,你不記爲孃的好,竟還……”

“我明日會去沈府登門拜訪,見一見沈大夫人,還東西一事,想必有沈大夫人插手,該是不會真鬧到那一步。”

顧錦文心裏亂的厲害,不耐打斷了何氏的話,冷聲道:“但往後還請母親記得,這婚事我清遠侯府不會退,母親也不必想着再去尋她麻煩,若實在氣不過,大婚後,母親多的是管教她的機會。”

何氏被兒子此刻的冷意震住。

也終於明白,他護着沈桃溪,並不全是爲着兩人間的情意。

何氏一時有些後悔,卻又不知該悔在何處。

她知曉這兩年錦文變得極快,無論是心性還是處事,手起刀落,決絕果斷。

她一直引以爲傲,只覺是老爺保佑,讓他終於能不靠旁人來撐起侯府,可今日她才恍然發覺,她的兒子,比她想的,還要心狠得多。

思緒不過一瞬,何氏便想回了眼前的棘手之事。

比起那些,眼下她更要解決的是沈桃溪。

若真讓她上門要東西,那侯府不知要損失多少,才能填得平那本賬。

“她若一定要拿回之前送來侯府的東西,那該如何?這兩年你打點四處都要錢,我一個侯府老夫人,自然也得撐得起門面,哪來東西還回去?難不成你讓我這麼大的年紀,還要去同她一個臭丫頭賠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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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出去的東西又要回來,如此丟臉之事,安氏如何會真讓沈桃溪去做。”

顧錦文垮着臉。

他並不擔憂要將那些東西尋出來送回沈府,他只覺自己因着此事臉上火辣辣的疼,偏又尋不到發泄之處。

“她若不依不饒,母親便在自己府中哭訴,該傳出去的消息總能傳出,莫要自己去府外鬧,有理變沒理,讓人看笑話!”

聽聞此話,何氏這才順了些氣。

錦文說的沒錯,這送出去的東西,哪還有要回去的道理。

就算沈桃溪敢做出這樣的事,她安氏掌家這麼多年,也定會阻止。

……

天色終於暗了下來,一點點吞噬掉了天邊的紅雲。

沾了夜色的大牢格外陰沁。

裏頭鐵鏈挪動的聲音夾雜着不知何人的低語,讓人毛骨悚然。

可謝瑨絲毫未將這些放在心上,只行走在充斥着血腥味的過道上。

白日裏小姑娘離開後,這牢房裏有人用了刑,兩邊不再是乾淨的枯草,而是沾了血跡的細碎殘渣。

沒多久,男人步子停下,看向了在最裏頭,閉目養神的沈耀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