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11點,君之牧帶着喬寶兒從外面回來。
喬寶兒回家的路上,全程緊繃着臉色,就連司機也能看出她心情不好,偷偷地再打量了一下他們之牧少爺,他神色跟平常一樣,沒什麼表情,君之牧一雙深邃的眼瞳,望着窗外,深淵一般總是藏着非常多的事情。
喬寶兒原本就心情不好,也沒指望君之牧這冰塊說幾句安慰的話,她自己生悶氣,臭着一張臉,生人勿近。
然而,剛回君家,君三姑姑深夜沒睡,在客廳裏大放厥詞,聲如洪鐘。
“……就仗着君家孫媳婦的身份動手打了裴家的人,這真的太過分了,我們兩家好歹交情不淺,之牧和裴昊然他們倆人又是這麼好的朋友,喬寶兒她隨便就動手打人了,太過蠻橫……有失身份!”
君三姑姑正激動地說着,喬寶兒中午跑去裴家大鬧的事。
要是普通人家的爭執自然沒人過多關心,但喬寶兒頂着君家孫媳婦的身份,裴家也算是書香世家。
所幸的是,當初君之牧和喬寶兒領證沒有大辦婚禮,媒體也沒幾個認識她,就算一些知情的人士也被之前通知過,加上君之牧低調,強勢的行事風格,基本也沒人敢在喬寶兒身上捕風捉影,但圈子裏的家醜這些閒言碎語總是容易流傳出去。
發生這件事裴家是丟臉丟大了,而君家這位孫媳婦的張揚跋扈性格,也讓人背後閒話不斷。
喬寶兒一腳踏入主客廳。
跟隨在後的老管家朝她看了一眼,喬寶兒那臉色直接多了一層陰霾。
與她並肩同行的君之牧依舊一臉冷若冰霜,沒什麼表情,他英挺肅穆的身姿總是讓人多了一份敬重。
他們少爺總是一副不動聲色的樣子,而他娶回來的這個媳婦,無論喜怒哀樂,只要看喬寶兒的眼睛和表情,一眼就能瞧出來。
在這上流圈子裏能活得像喬寶兒這麼隨性,沒有顧忌的,那必然身後是有一個強大的後盾,守護者。
老管家在心裏嘆息,君三小姐都活了大半輩子了,居然還一天到晚找喬寶兒麻煩,怎麼不想想喬寶兒身後站的是什麼人,這真是下下之策。
“多嘴!”
屋裏頭君老爺子大半夜的沒休息,被他這個女兒挖起來說有什麼重要的事情,一定要到客廳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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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聽到是這些亂七八糟的是非,老人頓時怒上心頭,黑着臉一頓臭罵。
“你一把年紀也不知道修心養性,成天就知道搞是非,你們爭名奪利勾心鬥角的那一套在我這不管用,禍從口出,你給我好好記着!”
君三姑姑見老人對着自己發火,她語氣也收斂了幾分。
“爸,我只是給你講個事實,並沒有添油加醋,是喬寶兒她動手打了裴昊然,怎麼說都是她不對吧,最重要的是這還影響咱們君家……”
“打了裴家的人又怎麼了!”
君老爺子一臉威嚴,仰起頭,反問一句。
三姑姑被震懾,不知該怎麼開口。
“裴家那些人不分青紅皁白,逮着喬寶兒就罵了一頓,現在打了他們家的人又怎麼了,喬寶兒也有多說半句嗎。”
君老爺子氣哼一聲,他君家的人是這麼隨意被人罵的嗎。
君之牧與喬寶兒並肩走進屋內,君之牧忽然伸手,揉了揉她的長髮,還故意輕輕地拍了拍她腦袋,喬寶兒轉頭不滿瞪他一眼,君之牧一本正經看向她,繼續一下下地撫摸她腦袋,那感覺就像是在安慰一只寵物。
“喂。”喬寶兒有些彆扭地推了推他。
到老人面前,他們這些晚輩還是要學的規矩一點,再加上剛纔爺爺說話很中肯,沒想到老頭會幫她說話。
一開始是裴昊然莫名其妙逮着她臭罵一頓,她聽清楚裴家那些混賬想讓小朱打胎,氣上心頭才賞了他一巴掌。
君老爺子看見他們回來,扭頭,朝他們撇了一眼。
老人那眼神可沒有太多關心,好像心情不太爽似的,拿着他的柺杖在地板上敲了一下。
“三更半夜的帶着老婆出去泡酒吧,成何體統,還以爲自己沒成家,哼!”君老爺子一開口就把君之牧臭罵一通。
在他們圈子裏很少有人會帶着媳婦出去泡酒吧,出去應酬的也是找祕書,或者專門處理交際的危機公關。
君之牧從來沒有考慮過應酬問題,他是懶得去,而酒吧,那是因爲他老婆是個小酒鬼。
“他帶我出去酒吧,看着他們一堆臭男人在那裏狂喫海喝……君之牧不讓我喝酒。”
喬寶兒也是一臉氣悶,控訴他那不道德的行爲,天怒人怨!她光是看着瞪眼,沒法喝。
一個扭頭,怒瞪了旁邊的君之牧一眼。
君之牧面對這樣的場面,應對自如,充耳不聞就行,爺爺跟他媳婦是從來不會跟他客氣,而他本人呢,臉上還是沒什麼表情,默認放縱,任由他們發牢騷抱怨。
君之牧坐在沙發上,聽着他們在數落自己,他爺爺八十歲了,精神和記性還很不錯。至於他媳婦喬寶兒每天都活蹦亂跳,就偶爾喜歡自己鬧點小脾氣。
“20年前我跟你們奶奶在避暑山莊那裏埋了幾大程的桂花釀,那邊開了滿山滿地的桂花……”
聊起酒,君老爺子憶起了曾經的往事。
喬寶兒立即問一句,“我們什麼時候去挖?”
“……那時你們奶奶特喜歡折騰這些玩意兒,還喜歡親自動手……”
“我們什麼時候去挖?”
“不過呢,你們奶奶那個臭脾氣,要是有一點不順她的心意,她肯定就立刻要發火了,一整天一整天的誰都不理。”
君老爺子想起自己老伴,嘴上數落着,心裏滿滿的惦記。
喬寶兒繼續堅持問,“那我們什麼時候去挖?”
老人原本興致上頭,想要多說一下以前和君老奶奶的那些趣事,結果這個不識趣的孫媳婦,只會想着喝酒,立即怒瞪了她一眼。
“女人別喝這麼多,失態。”
喬寶兒給自己找藉口,“只是擔心你們那些桂花釀在地底下埋的時間太長了,浪費了奶奶當年的一片心意。”
“怎麼可能呢,酒都是越釀越醇的!”
喬寶兒一臉認真的忽悠老人,“爺爺,所有的酒都是一樣,放久了之後都會變成醋的。”
聽她這麼一說,君老爺子心裏就有點緊張了,這麼多年來,他一直惦記着那些酒,卻又不捨得去喝,如果全部都變成醋了,他那個老太婆泉下有知肯定會大發雷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