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小乖彎腰撿起手機，手機屏幕是亮的。鎖屏界面是女孩的自拍照片，很眼熟。
鄭小乖過去，把手機還給那個女孩。
“你好，同學，這是你的手機，剛纔掉在地上了。”
顧珍珠轉過身時，鄭小乖一眼認出了她。
閒魚賬號上用的頭像，也是她的鎖屏自拍，和她本人一樣美。
顧珍珠甜甜一笑，“謝，謝你。”
女孩聲音甜得發膩，有氣無力，這種停頓像是對中文很不熟練。
她精緻漂亮，貴氣逼人。生着一雙下三白眼，眼眸空洞，無神。
笑的時候虛着眼睛，像是一個美麗的布偶娃娃，露出沒有任何感情的笑容。
鄭小乖心裏劃過一絲怪異。
很快，她忽略了這種感覺，人家之前幫了她。
鄭小乖笑着說，“謝謝你之前在閒魚賣書給我……”
而顧珍珠沒有理會鄭小乖，像是沒有聽見這句話。
顧珍珠一邊拿出紙巾不停地擦拭手機屏幕，像是上面有髒東西，一邊和秦弛熱情交談。
秦弛定定瞥了鄭小乖一眼，看見她甩甩腦袋，沒當一回事，和身邊的朋友回去了。
宋芝芝告訴鄭小乖，剛纔的女孩叫做顧珍珠，和他們一個班級的，今天才來上學。
她家背景很硬，是學校裏出了名惹不起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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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小乖問宋芝芝，“芝芝，你爲什麼那麼喜歡數學課啊？”
宋芝芝捧着自己的臉，露出癡迷的笑，“你不覺得數學老師很帥嗎？”
鄭小乖回想了下，數學老師斯斯文文，陽光清爽。
不過，他身材好，體態比很多人好看，健身痕跡明顯。肩膀很寬厚，兩塊胸肌把襯衫撐得很滿。
鄭小乖轉過頭看宋芝芝。
難道，她饞的是數學老師的身體嗎？
王勞吉問鄭小乖，“小乖，你想好報哪個社團了嗎？我們陪你去報名。”
鄭小乖想了一會，“有意思的社團實在太多了。我想一會……”
“我想好了，我想報中式點心。”
王勞吉失望地搖頭，“什麼？你要報那種沒有人的社團嗎？只有社長一個人哎。”
“社團活動有意思，就是人多才熱鬧啊。”
宋芝芝聽到也很驚訝，“小乖，那個社團說不定要關閉了，你要是喜歡做甜品，選擇西點社團啊。西點社很火，學校裏舉辦的舞會，派對，生日，各種場合都有她們，她們經常舉辦下午茶。有你在，我們也能經常過去蹭喫蹭喝。”
鄭小乖拿出一頁宣傳單，還有一個裝在透明袋子裏的蛋黃酥。
“可是，我路過那些社團，只有那個社長給了我宣傳單，還有喫的。”
“那個社長講的很認真，他的堅持感動了我。”
看到社團教室裏齊全的烤箱，打蛋器，鍋碗瓢盆，廚房秤。
精美的碟子，刀叉。她羨慕這個學校課餘活動如此豐富。
剛纔看見廚藝類的社團，她想自己之前做飯有些基礎，會比較容易融入。
突然想到大叔好心收留她，管喫管住，還送她上學。而她什麼也沒有爲他做，參觀這些社團時，忽然想到能給他做點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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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種人少的社團，安靜專注的學習做點心，一定能學會。
一想到她的廚藝比不上肥姐的，甜品蛋糕肯定也是，她就有些自卑。所以她想從中式點心這塊試試。
宋芝芝十分嫌棄地說，“肯定是那個社長的招人策略。沒有成員，那個社團做的東西一定很難喫……”
“好好喫啊！”
宋芝芝驚喜地一臉不可思議。
變臉速度之快，鄭小乖都沒反應過來。
她剛纔正滔滔不絕說着，鄭小乖忽然將一塊東西投喂到了她嘴裏。
王勞吉接過鄭小乖分享的另外一半蛋黃酥喫着，點點頭，“不錯，但是我是奶油蛋糕派，奶油蛋糕我從小喫到大。”
宋芝芝舉手，“我傾向於奶油蛋糕派。奶油很綿密，尤其是泡芙，但是這個也好喫。”
“叫什麼名字啊？”
鄭小乖說，“蛋黃酥。”
鄭小乖說完，弱弱地問，“難道沒有人是酥皮點心派嗎？”
班長忽然如同幽靈一般，喪氣十足地出現在鄭小乖身後舉手，“我是酥皮點心派。”
鄭小乖張着嘴，正要把最小的一塊送進自己嘴裏品嚐一下，發現不翼而飛。
耳邊傳來班長愉悅的聲音。
“好喫！”
“中式糕點纔是yyds！”
見他們說好喫，她也想嚐嚐來着。
算了，蛋黃酥就沒有難喫的，她一定要學會做給大叔喫。
每節課鄭小乖都認真聽講，老師佈置的每門作業都認真完成。
很快迎來了第一次期中考試，週五的第一節課班主任發了成績單。
“這次，我們班只有鄭小乖一個得了A。其他同學是怎麼回事啊？暑假玩了三個月還沒有收心？”
班級其他人一起看向了鄭小乖。
宋芝芝激動地抓住鄭小乖的手，“沒想到同桌你這麼厲害啊，你是我們班的第一名。”
鄭小乖有點懵逼，她難道做題做對了很多答案？可是，她經濟學只考了54分。
鄭小乖拿到班主任發的成績單，坐在自己座位上，經濟學那一欄果然是54分。
等看到旁邊另外的【綜合分】是247分，鄭小乖問旁邊的宋芝芝，“這個綜合分數是什麼啊？是不是哪裏算錯了？”
宋芝芝想了想，“這個綜合分好像包括了請假，遲到早退……等。”
“具體的，你可以去問下老師。”
鄭小乖點頭，“我感覺是算錯成績了，我去問問班主任。”
下課後，鄭小乖去請教了班主任。
班主任微笑地看着鄭小乖，“我們學校學習成績只佔總成績的30%。”
“課堂表現佔20%，課後表現佔20%，其他包括積極參加社團活動表現，獲得成績等等，佔30%。”
班主任領着鄭小乖來到一個房間，裏面放了上百臺電腦，每一臺前面都坐了一位工作人員。
電腦上面顯示的是每個教室的攝像畫面，而他們手旁都放着一沓學生名單。
班主任拿出了記錄鄭小乖表現的一個本子。她上面的除記了一次-3，其他格子除了空白，就是＋號在前的數字。
宋芝芝緊挨着她的名字，宋芝芝名字後面的空格幾乎是紅筆寫的負數，除了數學課。
原來，這個-3，是和宋芝芝上次說話的物理課嗎？
鄭小乖擡起頭，看見工作人員發現有學生睡覺，說話，就會在上面寫個-3，或者-5。
她驚訝地問，“老師，這是扣分制？”
班主任微笑，“這個社會，光學會考試是不行的，而管住自己是最難的。”
“不管你哪一方面有長處，都會給你的人生加分，收穫意想不到的意外。”
“若是你一步一步放縱下去，命運也早早給你標註好了一切，落後就要捱打。”
鄭小乖的世界觀被刷新了。
她又問，“老師，學習成績的佔比，是不是太少了？”
班主任說，“你覺得現在試卷上的分數重要，還是伴隨一生的學習能力重要？”
鄭小乖還在思索，班主任已經開口了，“社會一直在飛速前進，而這裏的大部分學生已經停滯不前了。”
“只要你掌握自主學習，以後進入社會，還有什麼能難倒你的？學校不可能把所有知識教給你。”
班主任見到鄭小乖聽的很認真，還在思考。而他好久也沒有和學生說這麼多了，於是開始了長篇大論。
“我們學校建立的初衷，是培養真正能適應社會的頂尖人才。在第一屆的時候，考試成績的評定是不透明的，所有學生也不在乎，擺爛風氣盛行，整日喫喝玩樂。”
“而一個人，他不僅在學習成績方面達到滿分，社團活動滿分，更是現在還保持着我們學校的運動會記錄。在當時破解了我們學校的考試成績評定標準，震驚了我們全校師生。”
“那個時候，第一屆高三學生第一次模考成績爛透了，幾千人面臨的是全體復讀。爲了不讓家長集體投訴，我們組織了幾次“活動”，而他帶領全體學生，破壞了我們讓他們的復讀計劃。”
“學校的操場那邊的開會場地你見過沒有？就是他設計的。”
“他在高二建立了園藝社團，花壇造型沿用至今。當時我國繡球市場上全部是外國花，每年要給人家送大量的錢。本國花野生繡球品相不好，害病率高，很容易死，他飛去國外學習知識，培育出了第一批開花率爆滿，又易成活的品種，拿下了第一個繡球花專利。”
鄭小乖心裏已經不能用驚訝來形容了，這到底是什麼樣的天才？
班主任領着鄭小乖來到一個人物紀念牆跟前，指着最上面的照片說，“這位就是那位天才。”
照片上少年臉龐青澀帥氣，眼神卻異常堅定。
等看到底下“李言卿”三個字，鄭小乖內心的震動不小於十級地震。
大叔，他竟然如此優秀嗎？
簡直是這個學校的傳奇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