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漾摸着花的手指一頓,隨即拉開腰間的大手,轉過身擰眉看着紀承洲,“紀先生,我說過在我沒有適應或者想起你之前,請你不要和我有任何肢體接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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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叫我紀先生?”
“難不成你讓我叫你老公嗎?抱歉,我實在無法對一個陌生男人叫出這麼親密的稱呼。”
紀承洲感覺蘇漾在朝他心口使刀子,“我是陌生男人?”
“我知道你是我的丈夫,但我現在真的對你一點印象都沒有,請你換個角度考慮一下我的感受,如果讓你和一個完全陌生的女人卿卿我我,你做得到嗎?”
“除了你,我不會和任何女人親近。”
蘇漾微怔。
紀承洲上前兩步,想要去牽蘇漾的手。
蘇漾立刻後退兩步,“說話就說話,你別動手。”
紀承洲看着蘇漾滿是戒備的眼睛,沒再靠近,“薔薇花是靳言花圃裏移過來的,但不是因爲凌若南,那時候他和凌若南只見過幾面,根本沒什麼交情。”
蘇漾做回憶狀想了片刻,之後按着太陽穴揉了揉,“我記錯了嗎?那黎靳言爲什麼送我這些花?”
“你真的不記得了?”
“我記得我去了一個叫綠茵閣的花圃,那裏有很多五顏六色的花……”蘇漾頓了下來,之後握拳捶了捶自己的腦袋,“然後怎麼樣了?”
紀承洲拉住蘇漾的手腕,“不想了,你別傷害自己。”
蘇漾立刻將手抽了出來,蹙眉看着紀承洲,“讓我想的是你,不讓我想的也是你,你這個人真的很奇怪。”
“抱歉,是我太心急了,我們回去喫飯吧?”
蘇漾率先出了溫室,進入別墅。
晚晚見蘇漾進來,噠噠噠跑了過去,一把抱住她的腿,仰着腦袋軟糯糯的喊:“媽咪。”
目光一瞥,看見隨後進來的紀承洲,大大的眼睛立刻浮上驚喜,“爸爸!”
立刻放開蘇漾的脖子,朝紀承洲飛奔過去。
紀承洲忙蹲下身子,一把抱住女兒,軟綿香香的女兒入懷,瞬間治癒了他心中所有的不愉快。
“爸爸,你這次出差怎麼這麼久?晚晚好想你呀~”
之前蘇漾,王雁玉,還有小築,在孩子們面前一致的說辭是紀承洲出差了。
紀承洲的心霎時一片柔軟,他輕輕颳了一下女兒精緻的小鼻樑,“哪裏想?”
“眼睛,嘴巴……”晚晚說話的時候,嫩白的小手指了一下自己的眼睛,嘴巴,最後又指着自己的胸口,“還有心,都想。”
紀承洲的心要被女兒天真可愛的樣子融化了,忍不住在她粉雕玉琢的小臉蛋上親了一口,“爸爸也想你。”
晚晚小臉一紅,眼睛彎彎躲進紀承洲懷裏偷笑。
紀承洲目光一擡,看見不遠處眼睛通紅看着他的紀桑榆,朝他招招手,“過來。”
紀桑榆走過去。
紀承洲蹲在地上,一手抱着女兒,一手摸了摸兒子的頭,“有沒有想爸爸?”
話落,紀桑榆哇地一聲哭了起來,眼淚大顆大顆地往下掉。
蘇漾有點懵,搞反了吧,不是女兒最愛哭嗎?
怎麼桑榆哭了?
她忙蹲在兒子面前,心疼地給他擦眼淚,“寶貝,你怎麼哭了?”
紀桑榆不說話,只是一個勁地哭,哭得特別傷心,小肩膀哭得一抖一抖的。
蘇漾急壞了,看向聽見哭聲跑過來的小築,“他怎麼了?爲什麼哭成這樣?”
小築也一臉茫然地搖頭,“不知道,之前還好好的。”
紀承洲滿臉心疼,長臂一伸,將兒子也抱進懷裏。
紀桑榆緊緊抱住紀承洲的脖子,彷彿生怕他下一刻就會消失一樣,染了哭腔的小奶音不停地喊:“爸爸,爸爸……”
紀承洲輕輕拍着兒子的後背。
晚晚歪着腦袋給紀桑榆擦眼淚,“哥哥,你別哭,你哭,我也想哭。”說完她吸了吸鼻子,眼睛瞬間紅了,眼淚也是說來就來。
紀桑榆立刻止住了哭聲,放開紀承洲,伸出小手給晚晚擦眼淚,“醜。”
“哥哥哭,哥哥才醜。”晚晚也伸手給紀桑榆擦眼淚。
這時客廳傳來嗯嗯口齒不清的說話聲。
紀承洲擡眸,看見紀智淵坐在輪椅上,正目光渾濁的看着這邊,微斜的嘴巴一張一合想表達什麼。
一旁的小築忙說:“夫人不在,錢總管和照顧老爺的護工也都走了,沈大哥讓我將老爺暫時接過來,之後怎麼安排,說等你回來了再說。”
早上小築和紀承洲說了山莊的情況,紀承洲太忙,根本抽不開身回來,便安排了沈銘暫管山莊事務。
紀承洲點了下頭,沒說什麼,一手抱着女兒,一手抱着兒子,起身朝屋裏走,“準備喫飯吧。”
“好的。”小築立刻進了廚房和柳姨一起開始端菜拿碗筷。
“嗯……嗯……”紀明淵還在說話。
紀桑榆看向紀承洲,“爸爸,爺爺好像有話和你說。”
紀承洲看向紀智淵,他目光熱切看着他,眼裏都是表達的慾望。
沉默一瞬,他看着一雙兒女說:“那你們先去洗手準備喫飯,爸爸一會兒就來好不好?”
晚晚軟軟地說:“好。”
紀桑榆也乖巧點了點頭。
紀承洲彎腰放下一雙兒女,看着他們走遠進了洗手間,才走到紀智淵面前,神色淡淡問:“你想表達什麼?”
紀智淵努力平復自己的情緒,儘量讓自己平靜下來,平靜下來後,口齒清晰不少,“桑榆……哭……”
經過一段時間的康復訓練,他現在語言能力已經改善了很多,雖然還不能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但是一個、兩個字地往外蹦還是可以的。
剛纔是因爲太激動了,反而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紀承洲眉梢微挑,“你知道桑榆爲什麼哭?”
“道。”
紀承洲覺得紀智淵說的應該是知道,沒說話,看着他,等他繼續往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