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靳寒抿了抿薄脣，嗓音又沉又悶，“奶奶，對不起。”
陸老太太氣呼呼的瞪他，“你跟我說對不起有什麼用？！你對不起的人是月月，不是我這個老婆子！”
說着，老太太扯了扯陸靳寒的衣袖，“快，快把離婚協議交出來給我，讓我撕了，然後好好去跟月月那個丫頭道歉，說你錯了，要是不好好認錯道歉，我就打死你！”
陸靳寒斂眸，沉聲道，“奶奶，離婚協議書不能交給你，我已經決定跟她離婚了，你就算打死我，我也不會改變我的決定！”
“你，你要氣死我這個老婆子啊，哎呦，蒼天啊，大地啊，我怎麼會有這麼傻的孫子啊，你說說你到底是爲了什麼啊？爲了給自己找虐嗎？”
陸老太太忍不住撒潑打滾了，自己好不容易給這個孫子找到喜歡的女生，娃都沒生呢，就宣佈離婚了，他這是想幹什麼？！想造反嗎？
陸靳寒看着陸老太太又氣又急的樣子，喉結難受的上下滾動。
他要怎麼跟奶奶說，他命活不長了，不想耽誤姜月。
就在剛剛，他還差點失控傷了她！
如果她繼續待在他身邊，他還會再傷害她。
而且，還有他今天早上做的那個夢，給了他很強烈的危機。
他很害怕，害怕到，除了把姜月推開，他別無選擇。
陸靳寒脣瓣動了動，故意裝作一副很冷漠的態度，“奶奶，我不愛她了……”
“你可拉到吧，鬼才信你！”陸老太太又一拳錘他，恨鐵不成鋼，“我可是你親奶奶，你對月月什麼心思奶奶能不知道？！”
頓了頓，陸老太太紅着眼眶瞪他，“告訴奶奶，是不是因爲覺得你的病嚴重了，不想拖累月月，所以今早跟她離婚，放她自由？！”
陸靳寒眉頭一皺，神色還略有些疲憊，沒想到自己的心思竟然被奶奶猜出來了。
但是他不想讓奶奶過多的擔心。
“奶奶，不是你說的那樣，我的病很快就好的。”
“你別對我說謊了，沒用，要不是因爲你的病，你捨得放開這麼好的月月丫頭？！”
陸老太太搖搖頭，後退幾步，重重的坐在椅子上，撫摸着泛疼的額頭，唉聲嘆氣。
陸靳寒薄脣動了動，想要反駁什麼，卻發現無話反駁，只是低垂着眉眼，不知道想什麼。
“罷了罷了，隨便你怎麼決定吧，奶奶一個老人家，不好摻和你們年輕人的事，你們年輕人自己選擇，自己解決吧！”
陸老太太覺得很累，她本以爲自己很快就可以抱得小曾孫了，卻沒想到，現實給了她重重的打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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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孫子都跟孫媳婦要離婚了，她還有機會再抱他們夫妻倆的孩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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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定是沒機會了！
沒想到，她信奉的佛祖高僧，也有騙人的時候，可悲可嘆……
陸靳寒斂眸，“奶奶，謝謝你，你好好休息。”
陸老太太擺擺手，“走吧走吧，別來煩我！”
陸靳寒沒說什麼，微垂着腦袋，轉身離開房間，清冷的背脊透着幾分蕭瑟孤寂。
陸老太太看得心揪，抱着椅子紅了眼眶，她這可憐的孫子，啥時候才能守得雲開見月明啊？！
陸靳寒出了房間，撞見了宋管家擔憂啊眼神。
他擡眸看了一眼宋管家，“看好我奶奶，她情緒不太穩定，你陪着她挺久的了，好好開導她，說不定你的話她會聽。”
宋管家在陸家已經有四十多年，雖然是陸家的僕人，但是在老太太眼裏，已經不是主僕，是知心好友了。
宋管家皺着眉頭，“少爺，你真決定跟少奶奶離了？”
陸靳寒嗯了一聲，淡淡反問，“你覺得我像是在開玩笑？！”
宋管家搖頭說不像，頓了頓，又道，“少爺，我尊重你的選擇，但是我作爲旁觀者，同時也是作一個長輩，提醒少爺一句，夫妻同心其利斷金，你跟少奶奶其實不用走到這一地步，總會有辦法……”
“別說了，你不是我，自然不明白我的難處！”
陸靳寒冷聲打斷，深吸一口氣，怕自己會被宋管家勸動，立即擡步離開。
但是他覺得喉嚨難受得窒息，忍不住用力的扯了扯領帶，想出去吹吹冷風，散了他這一身的煩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