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發佈時間: 2024-09-22 17:44: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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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9章怒而發飆

為首的那大漢姓馮,因在家裡排行第二,所以諢名就叫做馮二。手下的那等小潑皮都是趕著叫他馮二哥。

馮二聽見聲音轉過身來,就只見一位衣著精美,年輕俊秀的公子從旁側慢慢的走了過來。

馮二見他生的粉面朱唇,身材俊俏,倒和那小倌院裡的小倌似的。

他就面上帶了輕薄的笑意,調笑著:「這是哪裡來的小倌?不趕著回去伺候你的恩客,倒是學著咱們這些爺們做起了路見不平的事?」

他身後跟著的一夥人全都大笑了起來。還有人起哄似的在叫著:「你是哪家小倌院裡的小倌啊?留下名號來,爺幾個得空了就去翻你的牌子。」

沈綽面上原本還帶了他一貫招牌似的笑容,可是聽了這話,卻是面色一沉,唰的一聲就收攏起了手裡張開的摺扇,冷聲的喝叫了一聲:「沈進。」

沈進忙上前兩步,垂首恭敬的問著:「公子有何吩咐?」

沈綽瞇起了一雙細長的丹鳳眼,伸了手中的摺扇指著馮二,聲音淬了冰渣子似的冷:「去,給我卸了他的一條腿。那個接話的,廢了他一只手。」

沈進應了一聲,也不見他如何動作,但下一刻,馮二就只覺自己右肩膀上搭上了一只手,用力的往下一拉一拽,只聽得清脆的卡拉一聲,他的右胳膊瞬間就脫臼了。同時右腿彎裡也是被什麼給踢中了,一陣鑽心似的痛,他整個人立時就不受控制的跪了下去。

馮二只嗷的一聲痛呼出聲。跟隨他來的那一群人見了,面上變色。互相看了一眼之後,立時就同時舉起了手裡的木棍和鐵器想要撲過來救他們的老大。

但沈進一面用力的按住還在不停撲騰掙扎著的馮二,一面直接就踹飛了最先撲上來的那幾人,然後他抬頭請示著沈綽:「公子,要卸哪一條腿?」

沈綽居高臨下的看著不停嗷嗷痛呼的馮二,面上沒有絲毫表情的問著:「你覺著你哪一條腿是多餘的?還是兩條都是多餘的?」

馮二只痛的滿頭大汗,但還是不肯讓手下看輕了自己,便強自鎮定著,色厲內荏的喝叫了一聲:「你敢!我可是祖爺的人,你敢動我,我就敢擔保祖爺會掀了你全家。」

「我不敢?」沈綽嗤笑了一聲,索性是半蹲在他面前,扇子撐著下巴,瞇著雙眼看他,用著很是不在意的口氣在說著,「祖爺?你是說祖飛昂啊?前兩日他倒是想來給我請安呢,我都沒那閒工夫搭理他。」

說罷,起身站了起來,對著沈進冷聲的就吩咐著:「把他的兩條腿都給我卸了。」

沈進應了一聲。下一刻就見他手中寒光一閃,竟是不知從何處掏出了一把泛著寒光的森冷匕首。

他舉起了匕首,就想朝著馮二的雙腿切了下去,但沈綽開口制止了他。

「這匕首可是削鐵如泥的,切了下去,他還沒察覺到痛呢,這兩條腿就被卸了下來,那豈不是太便宜他了?」他一面手拿著摺扇有一下沒一下的敲著自己的手心,一面就笑瞇瞇的,慢慢的說著,「給我用腳慢慢的,一根根,一寸寸的碾碎了他兩條腿上的所有骨頭。」

馮二一時只驚恐的望著沈綽,連身上的痛都忘記了。

但沈綽已是從又從從容容的走至先前的圈椅中坐了下去,端著茶盅喝茶,面上帶了笑容,閒閒的看著沈進用腳慢慢的碾碎馮二兩條腿的骨頭。

沈進是練過武的,曾經赤腳踢碎過一塊鐵板,其腳力可想而知。相比較而言,碾碎馮二腿上的骨頭實在算不得是什麼難事。

他知道馮二方才嘴賤,犯了沈綽的大忌,所以這用腳的時候他還並沒有一下子就用全力,反倒是先用了一點點的力,然後再慢慢的加大。

一時只聽得滿屋子都是馮二的慘叫聲。那些跟在他身後的人都嚇的沒一個人敢上前來制止的。

而周林則是在兩個小伙計的攙扶下費力的走到了沈綽的面前,央告著:「沈公子,還請看在小子的面上,不要將這件事鬧大。不然若驚動了官府……」

雖說方才是馮二領著人來他鋪子裡鬧事,若是有官府前來是再好不過的了。但周林心中也深知,既然這馮二敢這麼光天化日的來他鋪子裡鬧事,那指使他來的那人自然也是考慮到了這一點。京城水深,指不定那人就和官府背地裡有什麼勾連,所以即便是官府來了,那也是無濟於事的。可是現下沈綽指使人這般的對待馮二,無異於用私刑,若是官府來了,這事畢竟是發生在他的鋪子裡,到時只怕他也是脫不了干係的。

沈綽瞥了他一眼,見他滿頭滿臉都是黏稠的鮮血,便笑著說了一句:「方才這馮二那般的打了你一頓,我現下幫你報仇,怎麼,周掌櫃竟然不樂意?」

周林心裡就想著,你若是真想幫我,剛剛這幫子人砸鋪子打人的時候怎麼不見你出手,倒只是閒閒的坐在這裡看喝茶好戲?這當會明明是馮二嘴賤衝撞了你,你洩私憤罷了,倒打著幫我報仇的旗號來了?

但這些話自然是不好說出來的,所以他便只是簡單含糊的說著:「我並不想惹事,還是息事寧人的好。」

沈綽笑道:「周掌櫃不想惹事,我卻是想惹的。別怕,就算是這事鬧得再大,那也有我頂著,牽連不到你身上去。」

一面又招呼著周林:「來,來,周掌櫃,坐下來,與我一起聽聽這馮二的慘叫聲。我覺得他叫的還算湊合,並不算太難聽,勉強可以就著喝喝茶。」

周林都直接無語了。

他覺著,就著馮二這樣殺豬似的慘叫聲,沈綽到底是怎麼還能有那閒情雅致的喝得下茶水去?這沈綽也是個人物了。

但其實這時沈進已是將馮二兩條腿的骨頭都給碾碎了,正在跟沈綽彙報著:「公子,他兩條腿的骨頭都已經被我硬生生的碾碎了。」

頓了頓,又補充了一句:「碾的跟灰塵似的碎。」

沈綽讚賞的對著他點了點頭,隨後又揚了揚頭,吩咐著:「方才接話的那個,他的右手,切了吧。」

沈進應了一聲是,轉身就伸了手去抓那人。

早在沈進慢慢的碾著馮二雙腿骨頭的時候,跟隨著馮二來的一群人就都已經嚇傻了,站在原地雨中鵪鶉似的抖,甚至都忘了要跑的事。而現下沈綽又說了這樣的一句話,別人尚可,嘴賤的那個人已是嚇得面上煞白,轉身就要跑。

但已是晚了,就見沈進兩步上前,一手搭上了他的肩膀,而後寒光一閃過後,就只聽得吧嗒一聲,一只斷手就落在了水磨青磚上。

過得一會,那人才反應過來自己的右手已經是被匕首給切斷了,立時就爆發出了一聲尖利的痛呼聲,同時手腕那裡猩紅的血液也是激噴而出,濕了好大的一處地面。

一時其他的人都嚇傻了,撲通一聲就全都跪了下來,只對著沈綽不住的叩頭,央求著:「求公子饒了我們,我們再也不敢的了。」

沈綽搖了搖扇子,先是掃了跪了一地的眾人一眼,而後笑道:「那便每個人自己扇自己三十個嘴巴吧。」

眾人有些遲疑,一時並沒有動手。沈綽便笑著又說了一句:「怎麼,難不成要我的這位家人來幫你們動手?」

他說的家人自然就是沈進了。沈進的手段方才眾人都已是見識過的了,讓他來動手,只怕自己的這張臉也是不用要的了。

於是沈綽這話一說完,立時就只聽得劈里啪啦打嘴巴的聲音不絕於耳。

而在這些劈里啪啦的聲音中,沈綽淡定從容的端了茶盅喝著茶水,甚至是拿了一塊芙蓉糕在手,慢慢兒的吃著,一面欣賞著跪在地上的眾人自扇耳光的模樣。

等到眾人自己扇完了自己三十個嘴巴子,一張臉已是腫的和豬頭似的了。但眾人還是匍匐著跪在地上,哀求著:「小的們已是自己扇完了三十個嘴巴子了,還請公子息怒,放我們走了吧。」

沈綽不答,只是依然慢條斯理的吃著他的芙蓉糕。等到芙蓉糕吃完了,他輕輕的拂了拂自己的兩只手,將手掌上的些微糕點碎屑拂掉了,又端著茶盅慢條斯理的喝著他的茶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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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二和那位被切去一只手掌的人早就是或因著疼痛,或因著失血過多而昏死了過去,底下跪著的眾人又在等著這位玉面羅剎開口放他們走,一時竟是無人敢說話,屋子裡只靜的一點聲音都沒有。

片刻之後,只聽得嗒的一聲響,底下跪著的眾人只驚的出了一身白毛汗。有個別膽大的偷眼去看時,原來是沈綽將茶盅放在了几案上。

「滾吧,」沈綽薄唇輕啟,面上甚至還帶了幾許笑意,「回去告訴你們祖爺,今日打了他手下的人是沈綽。」

沈綽?!他竟然是沈綽?!

這下子非但是底下跪著的眾人驚了,連著周林也覺得驚了。

如同但凡只要是讀書人就會知道孔子一樣,但凡是做生意的人,那就沒有不知道沈綽的。

沈家世代經商,原就財富雄厚,而到了這一代當家人沈綽的手上,沈家更是厲害的不得了。

都說沈綽為人極狠,完全就沒有良心。當年為著壟斷江南茶葉市場,只將江南趙家給逼得數代基業毀於一旦,頃刻傾家蕩產。且沈綽雖為商人,但往上通朝廷高官,往下結交各處勢力,真正是黑白兩道通吃。

底下跪著的眾人就想著,難怪方才馮二哥拿祖爺來恫嚇沈綽的時候,他會那般的不以為意。這沈綽要是真想出手收拾祖爺都跟玩兒似的,更別說是他們這群小羅嘍了。

他們就望了一眼昏死過去的馮二和嘴賤接話的那人,心裡只慶幸,還好自己剛剛沒有嘴賤接話,不然現下昏死在那的只怕就是自己吧。

一時眾人或心驚膽戰,或心存僥倖的拖著昏死過去的兩個人離開了什錦閣。自然回去也沒跟祖爺說什麼。

雇了他們來鬧事的人壓根就沒有通過祖爺,不過是馮二私自接了銀子,然後領著他們一群人來鬧事,順便也敲詐點銀子,但誰知道出師不利,正好那個玉面羅剎沈綽就在那裡了呢?也只得打落牙齒和血吞了。

而周林此時看著沈綽,只是在想著,沈綽今日為什麼要到什錦閣來?若不是方才那幫潑皮對著他出言無狀,而沈綽又讓沈進動手收拾了他們,他幾乎都要懷疑這群潑皮是沈綽花銀子雇來給他找事的。畢竟他這鋪子現下火熱成這樣,在京城裡又是頭一份做這樣的生意,眼紅的人不要太多,誰都想要來分個一杯羹的。

沈綽是何等玲瓏剔透的人?周林不過目光略微的沉了沉,他便猜中了他心中所想。

輕笑一聲,沈綽就笑道:「周掌櫃放心,我雖然也眼熱你這什錦閣的生意,也起過想個法兒將你這生意奪了過來,但雇人前來砸鋪子打人這樣下作的事我是不屑於做的。」

說罷,帶了沈進,轉身抬腳就走。

經過剛剛馮二他們的一通亂砸,現下什錦閣裡早就是架子亂七八糟的倒著,招財貓、古董花瓶等的碎瓷片灑了一地,且地面上不時的就有一灘斑駁的血跡,可沈綽錦衣華服,施施然的走在這其間,非但是一些兒都沒有不自在的表情,反倒是閒適的像是在花園子中漫步賞花一般。

而等到他和沈進離開了什錦閣之後,周進終於是再支撐不下去了,縱然是一左一右的都有小伙計在攙扶著他,可整個人還是如過了一遍滾水的麵條一般的軟倒了下去。